朋友

秦川人(郁)

<p class="ql-block">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因此,结交的朋友很少,但少归少,终归也有那么几个知已。</p><p class="ql-block">那还是几十年前,年轻帅气的我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p><p class="ql-block">一天去工地拉沙石料,那是凭数量计报酬,干的多挣的就多,我一锹一锹飞快往推车上装石料,弄得满身大汗,到午后就累的抬不起胳膊,手掌心磨出几个大血泡,忍着疼才熬到下班。</p><p class="ql-block">“傻孩子!干活那有像你这么蛮干的。”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在我耳边传来。</p><p class="ql-block">我睁开眼睛,噢!原来是老张头。</p><p class="ql-block">“张伯你坐!”我忽碌一下翻起身。</p><p class="ql-block">“你撑开手我看看。”他挨我身边坐下来,用他那粗大的手掰开我的手掌心。</p><p class="ql-block">“哇!这是连环泡呀,得用火流子烙烙,要不然水串皮,会化脓的!”说着,他用嘴朝我手心哈了几口,倾时我觉得痛疼减轻许多。</p><p class="ql-block">此刻,我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他那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连在一块,古铜色的脸膛闪着亮光,和善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盯着我手心的血泡。</p><p class="ql-block">接着,他又拿出旱烟锅,往里装上烟渣子,点着吸起来。“吭吭吭!”呛得我咳嗽起来。</p><p class="ql-block">“孩子,你忍着点,这儿没有火流子,我用烟锅给你轻轻烙一烙,把水泡里的水烙干些,”我一听他说烙,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手缩回去。</p><p class="ql-block">“哈哈哈!还是个男子汉。”张伯给我宽心,又说了些治疗水泡的土方子,我心里热乎乎的,就放心的把手伸出来。</p><p class="ql-block">那烧烫的铜烟锅,烙在水泡上怎么能不疼?一想想自已明天还要出工,我牙一咬,就忍着坚持下来。</p><p class="ql-block">经过张伯的一阵医治,缭起的水泡瘪多了,他又找来香灰和上什么我也忘了,敷到手心里,还叮嘱我,千万别踫水。</p><p class="ql-block">入夜的我睁大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只要一闭上眼睛,张伯那苍老的面容就浮现在我的眼前,尽管手掌心依然在隐隐作疼,但比起他医治前来,那自然好多了。</p><p class="ql-block">记得我刚从中学毕业那时,对种庄稼是撖面杆吹火一一巧不通。甚至连野燕麦和小麦苗都分不开,好多次将野燕麦当麦苗给留了下来,而将麦苗拔去,惹得众人耻笑,连生产队长都叽讽我。</p><p class="ql-block">是张伯拉我同他一块干活,教我这么干,又教我那么干,就像亲人一样关心我,好多次,我忍住才没掉下泪水。</p><p class="ql-block">张伯现在已不在人世了,每每想起他,我眼中就噙满泪水。一个和善的老头,满头的银发,他默默地关爱着我这个毛头小子,像父亲,又像大哥,更是一个忘年之交的老朋友。</p><p class="ql-block">这个老朋友,他是那么的和善,和善的让人幸福。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一片爱心令人激动。如果真有张伯那样的朋友陪伴着你,无微不至的关心着你,你只有幸福和满足,你会体味着人世间的爱而激动不已。</p><p class="ql-block">而我真正的感受了,享受了,我觉得我是多么的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