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近几个月的心情一直在忧虑、忐忑乃至于郁郁不安中度过，只为儿子的读书和工作。也许人一生的机缘早已注定，努力只是一个借口，很多事我们总将希望捧在手里，却又让失望走入了心里。</p><p class="ql-block">时间在匆匆走着，儿子四年的大学生活要结束了。由于高考成绩不理想，儿子在民办大学度过了平淡的四年，我总觉得民办大学在教育上付出不多，而在经济上获得太多。不知道终究是孩子的努力不够还是人生总有那么多的失落？</p><p class="ql-block">去年时，儿子说他想考研，这于他是一种决心，于我更是一种高兴。在我的认知里，读书有时很苦很累，但比起生活的五味杂陈和工作的酸甜苦辣，内心却是最快乐明亮的！作为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多些快乐而少些苦恼的时间。</p> <p class="ql-block">儿子很努力，但终究是缺了些运气，成绩并不理想。虽然参加了扬州大学的复试，但综合成绩还是少了四分而没有被录取。儿子说今年的考研生超过了1000万，录取分数线比去年高了很多，第一志愿填高了，看来需要调剂。</p><p class="ql-block">开始的时候，儿子信心十足，对调剂学校还挑挑拣拣，那段时间也是儿子与我联系最多的时候，我们常常晚上一边看调剂系统，一边打电话分析学校的往年调剂分数线，然后确定报考复试学校。然而随着一天天过去，儿子收到的调剂学校复试通知少的可怜，看到调剂的学校越来越少时，我感到儿子的心情变得急切，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落，以至于最后只要有学校符合专业要求他就填报。</p><p class="ql-block">我心里其实比他更急，看到他投递的学校在调剂系统的进度中一直在起点时，心情就像自己落榜了一样。特别是比他分数少的同学考上较远的学校时，我每每在电话里也能感到他的伤心。我只好不断安慰他，我说：“今年的考生太多，调剂的分数也高了许多，所以有时也需要运气。今年没考上，明年还可以考啊。”儿子“嗯”了一声。但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一定很懊恼、很郁闷，却一个人默默承受着。</p> <p class="ql-block">终是与机会无缘，虽然儿子参加了两次复试，但许是竞争太激烈、调剂学校没有选好、差了些运气的原因，终与研究生擦肩而过。</p><p class="ql-block">想来人生中有许多不如意，我们无法改变，却需要用心灵承受。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都是修心的过程。我希望这一次的失意只是儿子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p><p class="ql-block">然而在儿子毕业前夕，他在与我的电话中说：“爸，我想在济南找工作了。”当时我听得愣愣的，虽然他在济南读书，但从来没说过要在济南工作。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不想回浙江。我说：“考研对你影响这么大吗？今年你可以继续考啊。”儿子回道：“我真的读不进书了，再说我想在济南工作也跟考研没关系，只是想一个人锻炼一下。”我不知道儿子的话是否真实，但他的决定却让我难受。</p><p class="ql-block">四五月份时候，儿子一直在济南找工作，他应试了很多单位，但在我来看虽然专业与他有关，但更多的是民营小企业。他说：“像我们这种学校毕业的学生，不太可能进大企业的。”我说：“那你回来吧，爸爸在本地会帮你找到好工作。”他马上回我：“我想自己找。”</p> <p class="ql-block">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差很差，虽然儿子对投递的单位都与我商量，但我们之间的争吵也时不时发生。我说：“济南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生活怎么让我们放心？”他却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你们安排的，能不能让我走走自己的路？”……</p><p class="ql-block">这么多年来，儿子的教育都是我抓的，在朋友、亲戚的眼里都说我儿子很优秀，我也引以为豪。然而儿子的话却让我感到深深的挫败，我不知道是我给儿子带来的压力？还是儿子在变得我不懂？我觉得儿子对我的爱生出了疏远的感觉。</p><p class="ql-block">我本来睡眠不好，儿子的事又牵挂不下，近期便常常失眠。记得有天凌晨三点，我发了一段话给他：“飞飞，也许爸爸很多观念得不到你认同，但对你的爱却从没变过。血浓于水，这种亲情是无法割舍的，我们都在时时老去，只想心里少一些牵挂而多一些天伦之乐……我知道你长大了，有了更多的 思考，但我多希望你在选择生活时付出最小的代价。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也许会有更好的方式去平衡它。”然而儿子没有回答我。</p> <p class="ql-block">六月份儿子回家了，他与用工单位已签好意向书，准备七月上班。期间我与他认真地谈过一次话。我们谈了学习、工作、生活，也聊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而更多地讲我们的理念、观点和差异。我知道我已没法改变他的决定，但我不想因距离淡泊了亲情。我对儿子说：“工作与学习不同，你要在社会大熔炉里尝受生活的酸甜苦辣，爸爸想你在身边工作，主要是想让你少受些苦和累，而家是你最好的港湾，你可以去锻炼几年，但希望你早点回来。”</p><p class="ql-block">本来我一直瞒着父母，但儿子回来后终究是瞒不过的。看着父母那不舍的目光和唠叨的关怀，我的心里每天都酸酸的。父亲一直不停问我：“这里找不到工作吗？”我回了一遍又一遍。我真怕年迈的老父担心而伤坏了身体。其实好多人劝过我儿子，他表哥更是专门请他吃饭聊了一下午；他叔叔还为他联系好了国有单位……但儿子终究想选择走自己的路。</p> <p class="ql-block">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我总觉得写的人未必懂得，只有父母才真正懂自己的心。妻子在儿子走的前几天就不停地教导儿子怎么生活，怎么租房？怎么搭伙？怎么照顾自己？怎么与同事搞好关系？……是啊，一个没有学会生活的人真的放心让他独自飞吗？担忧从心里漫延到脸上，而至整个人都无处可放。我们很想陪他去，但儿子说：“相信我，我会一个人搞好的，你们不要跟着。”这多少给了我们一些信心和勇气。</p><p class="ql-block">今天，送儿子去火车站，我笑着对他说：“有没有一个人去行走江湖的感觉？”他也笑笑，而后抖了抖背包。在告别时，我说：“在远方工作，爸爸帮不了什么，工作、生活中受到的痛苦、难过、伤心、委曲只能你自己去承受，但在经济上不会让你苦着，钱不够向我们要，这个不用担心。爸爸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别让我们担心。”儿子点点头，而后向我们挥手……</p> <p class="ql-block">看着远去的身影，我有些伤感，对妻子说：“四年前送他去读书，还知道他的归期，今天送他去工作，也不知何时是归期？”</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岁月有没有心，此刻我的心却在时光里煎熬……</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