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我作为地道的南方人,在北京生活一段时间,回到南方家乡,朋友见到我都会好奇地问:你在北京,吃的习惯吗?气候习惯吗?朋友少了会习惯吗?</p> <p class="ql-block"> 实话实说,我在家乡算是混过世面的人,日常饮食,五湖四海,酸甜苦辣我都行;北方的一年四季分明,我觉得挺舒服的,比起家乡春夏秋冬不分好;至于朋友少,不是少而是很少,但我感觉并不孤单,毕竟年纪大了,朋友少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性格开朗,爱沟通交流,相信很快也能交上好朋友的。</p><p class="ql-block"> 当下,最令我苦恼、尴尬的是,作为南方小城市来的人,和北方人的语言交流,有时候感觉有点别扭、不畅,甚至还很狼狈。普通的北京人讲话,和中央广播、电视台讲的官话,比较一致,统一,但也多些北京胡同味。老百姓在常用的口语中,“哈”“甭”“咋”不离,儿化音、卷舌音也多。而我们南方人,发音不统一,经常混淆拼音中HF及LN,口音五花八门。</p> <p class="ql-block"> 特别我们“胡建人”,常常是一山一地一口音,有时南辕北辙。我曾觉得,自己的普通话在当地人还是不错的,毕竟在学生时期,当过一段学校的播音员。家乡是一座移民城市,普通话最流行,但融合、夹杂不少其它小方言。到北京后,才忽然发现,自己讲的普通话和他们不太一样,和当地人交流有点障碍。</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自己发音的短处,特意说话尽量咬字准确,拿腔拿调的,结果被外孙子、外孙女们嘲笑,甚至有时还笑的人仰马翻。譬如,我把“支持不支持我?” 说成是“滋瓷不滋瓷我?”,把“非常好”说成“灰常好”,把“回家去”,说成“肥家去”。我还动不动就爱“死掉”:“热死掉”、“笑死掉”、“吵死掉”、“气死掉”…。讲到这里。</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在北京乘坐出租车,师傅与我聊天。他一听我讲话,居然断定我是台湾人。前段时间,在小区遛娃,见一爷胸前挂一个类似佛的玉佩,我便搭讪说:您信佛吗?谁知他认真的说:我很幸福!我退休有工资…。我一听,立马打住他。我挺纳闷的,是我说的不准,还是他听的不行?</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在北京人多的地方,不敢贸然开腔,有点社交恐惧症:生怕自己说的话人家听不懂,生怕自己不懂规矩不懂礼貌,生怕自已说话误导人家,生怕别人笑咱乡下人土。在人少的时候,我也会偷偷跟着孙子、孙女们学习,你一句我一句的,颇有鹦鹉学舌的样子。妻子笑道,你不要如此刻意,否则当心变成邯郸学步。</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家乡,一般说吃饭,就是吃白米饭,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有一次,我在北方一城市,有当地年轻朋友问我:干啥呢?我说:吃饭。他接着又问:吃啥饭?我当时就蒙了,心里想:这小子这么絮叨,吃饭就是吃饭,难道还会吃屎啊?不禁偷笑起来。后来才知道,还是我土老帽,人家北方吃饭的“饭”,包括吃面条、米饭、烧饼、馒头、花卷、饺子之类东西。</p> <p class="ql-block"> 我还发现,北京人特会用词汇或者发明词汇。比如,你看最近北京人,形容身穿白色隔离工作服的工作者,就简称叫他们“大白”;严禁在大饭店里集聚性吃饭的人,启用一词叫“禁止堂食”。因为是帝都,北京人发明、启用一个词汇,就一锤定音,就立刻会在全国形成时髦的趋势,传播开来。不像我的故乡,虽说了不少漂亮的词汇,但三十年时间,也传不出整个福建省。</p> <p class="ql-block"> 在北京看长城、故宫、颐和园、天坛、环球影城,每每看完回家,我兴奋不已,趣味缭绕,非常有感觉。夜里,总想提笔写点什么,但总思绪万般枯竭,久久无法落笔。“心中有美,但又苦于赞美”。满脑海里,只有我们南方的小河流水、青山温婉的感觉,加上秀美、茂密的植被,气候温暖湿润,清新的空气、通透高耸的高楼大厦。而对北京古色古香的文化积淀;古朴、粗犷而又现代、大气磅礴的建筑,我既感陌生,又感震撼,竟然无言以对、不堪言状。正如著名作家李修文说的:“到头来,语言却成了最痛彻的折磨,在没有学会描述北方之前,我唯有写南方,而属于南方的字词,就像被北方的言语吓破了胆,纷纷逃遁。”</p> <p class="ql-block"> 至此,我明白一个南方人,要想尽快融入北方大城市,必须尽快学习当地语言。因为,语言的边界有多大,你的世界便有多大。语言是人类的桥梁。</p> <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2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