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两个人的文学“沙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冉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H先生是一个低调且无趣的人。他的爱好无非就是偶尔喝点小酒、闲时打打太极。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单薄的身量进入人群就如一粒沙尘掉进土堆,绝不张扬。可就这么一个人,一大清早就对我评论一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嘴里嚼着早餐,腾出半分空闲就开始叨叨――这不是H先生的一贯风格,今晨他不知打了什么鸡血,精神如此亢奋――“你的硬伤是很多的。”他说,“你的某些文章在段落转换处总是显得比较生硬,这就缺了美感。”我能说什么?这个问题自己早就有所领悟,自己也努力在改变,可总感无能为力。“而且,”H先生咽下口中的麦片粥,“你写东西我不否认笔头来得较快。但是,弱点也正因此就暴露无疑。因为快,就思想较少,遣词用句、逻辑排列就易出错。一篇好文章必须得三思而行、数易其稿,修正、修正、再修正。发现不好就要修正,不能偷懒,忙中是最易出错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个平日里寡淡无趣的人一直絮絮不停,绝非空穴来风。今晨我突发奇想,希望他用中肯、理性的角度来分析我的文章,所以难得地诱发了他的话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基础薄弱……”我嚅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别找客观。学习是靠自觉,阅读面窄是你自身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虽我面露尴尬,H先生依然毫不留情,“最初你写的东西都有一个很大的毛病,用词爱堆砌。这样看着是很花哨,却华而不实。不过现在好多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可现在的美文不大多都是这样的吗?生造句式、胡乱用词,但整篇文章看起来确实有种视觉美感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但是有养分吗?”H先生已经吃完早餐,起身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所以我经常建议你要多看名家作品。他们并不会用华丽的词藻来堆砌文字,也不会用隐晦生涩的词句来玄弄技法,更不会浮夸。但通篇读来却让人 酣畅淋漓,欲罢不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比如现在有的诗词故弄玄虚,让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满篇都是花、草、雪、月,无病呻吟。你再看看李白、杜甫的诗,过了一千多年却依旧传诵。因为什么?直白呀,连孩子都懂。你能认为他们的诗不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拜托H先生,我不会写诗啊,你说了何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学不是讲求融汇贯通吗?这是起码的常识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再有,我发现你有一个苗头,总以自己初学写作当借口。事实上,做任何事都是不能讲借口的。好就是好,差就是差,没有任何客观可讲。多读多写、勤学苦练才是硬道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你怎么叨叨起来没完了?”我心虚的悄悄咕哝了一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就像文学评论家,他未必写得出大家那样的文学作品,但他们的评论也是与大家的一种交流形式,会相得益彰。广言之,人们正确对待他人的善意批评,其实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促进。”H先生毫不理会我的嘟囔,继续自己的言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并非文人,更不博览,亦无文学爱好的H先生一早起来就与我来了一场两个人的文学“沙龙”。这家伙,言辞怪犀利,不留情,但是,我爱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注:此文系五年前本人初学写作时的一篇旧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