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心间的昙花（散文）

一壶老酒

　　昙花，素有“月下美人”之称，文人墨客对昙花多有赞誉：“秋月优昙分外清，娇姿美态见分明。依依不舍留芳影，此别何年再续情。”“昙花庭院夜深开，疑是仙姬结伴来。玉洁冰清尘不染，风流诗客独徘徊。”我家阳台上的昙花养了7年，今年首度开放，从6月起至10月，已花开十度，大约每隔半个月左右就开上三两支。如今在她叶片的边沿上，又生出一些新的花蕾，大概在下月间，她还会有一次美丽的绽放。

昙花属于附生仙人掌类，茎稍木质，叶片扁平状，有叉状分枝，花型大，生于叶状枝的边缘，并且只在夜间开放。开时花瓣慢慢翘起，雪白色的外衣悄悄打开，而后一层层地向四周扩展，最后开成一朵圆形靓丽的大白花。再细看花的中间，她有十几条纤细的蕊丝，毛茸茸的，花蕊柱是淡黄的，花基是深黄的。只待花开三四个小时后，她便带着浅浅的微笑慢慢地闭合。

昙花又名韦陀花，源自于民间的神话。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爱上了整日为她锄草浇水精心护理的小伙子。后来玉帝icon知晓此事后大发雷霆，便下重手棒打鸳鸯：把花神贬为一年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和情郎再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至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其忘记前尘。可是花神却始终忘不了那个被她深深爱慕的护花郎。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都会在午夜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陀一面。遗憾的是，春去秋来，花开花谢，韦陀竟已认不出那个曾经天天开花的她，而她依旧年年岁岁默默地等待着……后来人们感念她对爱情的无比忠贞和矢志不渝，不忍心让她跟护花郎从情感上割断，便给她取名韦陀花。

当我读完这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时，深深感动于她美好的心灵，不由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和老伴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昙花开放后是什么样子。六月上旬的那天晚上，我们突然被沁入心脾的清香唤醒，便嗅着袭人的花香寻去，发现阳台上的昙花正展现出迷人的容颜。我们不由惊喜地叫起来：“昙花开了，昙花开了！”

　　灯光下，只见她那白净的花瓣润如玉，白如绢，轻如纱，显现出她的神秘、她的妩媚、她的楚楚动人，颇有些“养在深闺人不知”的神韵。我和老伴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说起昙花的姿容：“她淡雅”“她素洁”“她柔媚”“她沉静”“她是花仙子”“她是玉美人”……

　　自古以来，人们对昙花有太多的误解和贬低，说她是“瞬间的美丽”“烟花般的短暂”，甚至用她作了风云人物很快销声匿迹的特定形容词“昙花一现”，并且常和民间俗言俚语“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联系在一起。故而，人们有爱莲的，有咏梅的，有颂菊的，有赞牡丹的，有夸兰花的，有歌吟海棠的，有钟情玫瑰的……而说到昙花，却以“一现”贬之。这对昙花是多大的偏见和不公啊！

昙花的神采与风韵，是一般的花卉难以与之媲美的。昙花的品质，更是超凡脱俗的：她恬静、优雅、柔美；她不受蜂蝶袭扰，不与百花争艳；她不媚世俗，不求宠爱；她一尘不染，守身如玉；她不事张扬、不慕虚名；她从不在意人们对它说短道长，不怕讥讽挖苦；她虽然就那么“一现”，却会把自身的绚烂发挥到极致；当她面临凋谢时，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遗憾，而是带着笑靥从容离去。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精神品格呀！

我与家里的昙花朝夕相处七年了。七年来，她一直无声无息地守望在阳台，享受着和其他花卉一样的待遇，从没有受到过特殊的关照。每当我走近她身边，她都会默默与我对视，心思与心思却无法交流。直到今年她展示出璀璨夺目、卓尔不凡的风采，我才明白：这多年来，她其实一直在不懈地努力，暗暗地积蓄着力量，用一次精彩的呈现，去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为世间奉献一份馨香、一份艳丽、一份美好。

　　哦，昙花，至如今我终于读懂了你的心语，故而我要说，无论今后你是否开花，你都是永久驻守在我心间的美丽。因为在你身上，不仅彰显了你的品格、你的光华、你的魅力，更让我深刻地体味了什么叫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