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邂逅

连续两个周末，行走于桂乡的崇阳。乐此不疲的是两处微缩版的景观，一处自誉为“小九寨”，从崇阳的板坑流入赤壁的白沙。另一处逾越了千年，被称作“湖北的都江堰”。

崇阳远离闹市，仿佛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它的左右近邻，却是赫赫有名的两处所在。西为赤壁大战的古战场。东北乃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殉难之地九宫山。

而崇阳，却偏安一隅，有避祸乱世的味道。古迹古物保存完好。 葛仙山划分了咸宁的赤壁和崇阳两个市县。

数十年前我去赤壁古战场，翻越一座小山丘，便是滚滚长江。江边的一堵绝壁上，斧凿了两个朱红的大字“赤壁”。

虽然四处光秃秃的，什么遗址也没有，却让人浮想联翩。

两年前再赴赤壁，被圈入大片土地。从景区入口到江边字迹处，竟然需要坐十几分钟景交。

景区内宫殿城墙，战车兵马，俨然一座博物馆，哪还有半点战火的影子？

还不如崇阳这样的原始景点，自然天成。

葛仙山亦十分有名，相传为晋代著名的医方大家葛洪修仙炼丹之地。

山上现存有古墓庙宇。并因此而得名。每年的四月，樱花盛开，蔚为壮观。

古堰与小九寨均在葛仙山下。

小九寨实为山中一条三公里的溪谷，水流潺潺，终年不绝。

从山口的板坑村奔流而下，或平缓，或湍急。

平缓处，静水流深，水波不兴。状若深潭。湍急处，波涛滚滚，回旋激荡。飞瀑流泉，随处可见。

更奇妙处，水因山而色。或蓝或碧，或雾锁朦胧，或奶白混沌。 此时虽值炎夏，泉水清冽，凉若深秋。

因为这般的美好，才诱发了我下个周末的又一次到来。

峡谷溪流虽然一往无前，却像绿野仙踪，让人感受到时光流转的痕迹。
每一处山石，每一块苔藓，每一方深潭，每一棵树木，都自然融合，圆润柔美。

不经漫长岁月，不能形成如此和谐的美感。

峡谷的出口处，一座古桥，一堵绝壁围堰，代表了古人活动的轨迹。

围堰高主动十米，顶部宽不足一米，却巍然耸立，固若金汤。

我一度以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古堰，其实不是。

崇阳另有一处古堰，距县城约40公里，据介绍为糯米浆和青石垒就，拦水蓄洪，形成于隋唐，至今仍为当地造福。

汹涌澎湃的洪水，狂奔而下，被石堰拦腰轻挽，顿时安静下来，形成一方清塘。

塘水漫过堰坝，飞身跃下，形成一道壮观的瀑布。 流水在巨石间打了几个旋，乖乖绕着村庄，流淌而过。就历史功用而言，将其比拟为都江堰，毫不为过。

崇阳山青水秀，却藏在深闺，反而免除了人为活动的痕迹和避免遭到伤害。 我们开车在山中随意穿行，古村，古树，古遗迹，不时可见。稍作考证，寿命都可达几百上千年。

相比而言，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短短数十年光阴，在这些古物面前，仓促得不值一提。

时光不语，岁月无言，却穿越了古今，令我们唏嘘感叹，仿佛历史上发生的那些就在眼前。 《桃花源记》原文中这样写道：“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人沉浸于美妙的环境里，是不需要在意时光的。

而我站在崇阳的古迹前，也同样有着时光倒流的恍惚。时光一直在变，而眼前的这一切，又似乎未随时间改变。

距古堰不远，有茅井古村，一处被葛仙山环拥的水乡。

满目田田的荷叶和婷婷的荷花，与秀美的山川交相辉映。

站在一处断垣残壁前，可以清晰地看到六七十年代留存的标语。

村中古木参天，白墙黛瓦的老房子随处可见。雾气弥漫的葛仙泉宛若仙境，一座数百年的石拱桥恍若隔世。

走进村子，有回到梦里老家的感觉。

此时的葛仙山竹海阵阵，刚发的新叶鹅黄嫩绿，雨后更加清新悦目。

返程时，我干脆弃了导航指引的路线，在葛仙山的竹海中恣意驰骋。

图 文：邂 逅
记于 2022.6.25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