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天落大雨 捉上水鱼乐趣

晨曦一Ywx

　　儿时少年的心最易被梅雨骚动，尤其像我们农家的少年。现在已进入黄梅雨时节，昨晚下了一夜雨，眼见附近河里水位上涨了不少，不禁使我想起儿时梅雨中水沟里捉鱼的快乐趣事。

　　老家房前不远有一条河，家正面对着斜坡的浜斗放水沟，河贯穿着一个长村大巷，有五个生产队、六个自然村的二百来户人家。放水沟里不深，一头连着稻田地水沟，一头正通河道里，沟底部已经填满了各色断砖瓦片、破碗碎片，大小石头，这些都是农村人将碎了的废品顺手丢下去的。这对当时生活贫苦的我们来说很危险，因为在夏季的下雨天，我们基本是不穿鞋的，赤着脚在沟渠里奔走捉鱼，要一不小心踩到它们，脚被划破事小，有可能会贯穿整个脚板呢。就是这条水沟放水道，成了我和小伙伴们雨天的乐园。

　　上水鱼是什么鱼？多数鱼喜欢活水，活水富氧，食物新鲜，又能借助活水“冲澡”。黄梅天，天气闷热，河里水色混浊，水里氧不足，而好多鱼，也正好也是产籽的时候，俗说“消籽”。所以，这些鱼对活水有着天然的爱好。黄梅天一下大雨，稻田地里溢出的水通过水沟全部放入河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水沟里哗哗的水流入河里时，则正好吸引了鱼儿前赴后继过来，鱼都会沿着水沟的水流向上游，逆水奋力游在石头和瓦砾的缝隙中，这些逆水而进的鱼，大家都俗称“上水鱼”。

　　有一天，天还没亮透，我就心急火燎不用催促就爬了起来，毫无倦意，生怕去晚了被别人捷足先登，找张塑料薄膜雨披往身上邦，拿上网兜冒着大雨走到河边水沟里，把网兜放到事先设置好的地方，二边用石块垒起来，中间预留了一道一尺多宽的水道，把网兜放在水道上，底部用石块压住网兜。放入时讲究眼疾手快，网兜插入流水中，动静容易惊扰上水鱼，把它们吓回跑，所以动作要快，同时光脚入水沟，双脚分列，堵住两边空隙，然后用手把网兜扶正插实，再扒拉边上泥土筑牢，把双脚站立处用泥巴和石块堵上，只让水从网兜里溜走。

　　手里拿一根木棍就往水沟的上方赶鱼，把石头翻动，木棍到处捅，这时鱼见有人声响，会四处乱窜，会往石头缝隙里、或黑暗的地方钻，更有的会快速回游，这时赶鱼动作要快，否则，鱼到网兜里会返回出去的，慢了又向上游去。一网兜拿起鱼真不少，三、四两的重的十多条鲫鱼。一下子捉到这么多鱼，就不用提乐得有多高兴了。第一网捉完，还得在沟上边静静看或等一会，如再有鱼向上游，立马下去把网兜放好，重复动作把鱼赶下来，天亮后这时上水鱼数量就不多了。

　　当时，捉到上水鱼了，母亲也总是很高兴地夸奖一番，鱼做好后，会搬个小桌子到门前，家人乐滋滋地品尝起来。那时的鱼的滋味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不知是当时不常吃到鱼的原因，还是那时的鱼原本就比现在的鲜，反正觉得现在是吃不到如此的美味了。

　　那时侯年少的我，完全被沟里潺潺流淌的水流吸引住了，不，确切地说，是被隐藏在水中的上水鱼吸引住了。所以，一到黄梅天下雨，我决计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只要连续几天下雨，水沟里的鱼是肯定会有，最多的是鲫鱼，听那些大人在捉鱼时的讲：鲫鱼是最喜欢戏水的，只要有通道，它肯定会冒险逆流而上的。

　　所以，我们站在水沟边上，看到鱼游过来的水纹，青黑的脊背在水中若隐若现时，都会屏着呼吸，不发出响声，静静地进水沟内，等到自认为鱼都往上游了，就会全部扑向水中，有时没有渔具，都是徒手捉鱼，所以即使鱼被困在沟当中，合围也会让它逃脱的，有时甚至抓在手里，由于鱼身太滑，鱼也会从手中逃脱到水里，这时的鱼游得绝对速度快，否则不会有“匆匆如漏网之鱼”的比喻。

　　几十年过去了，儿时在水沟里、稻田里捉上水鱼不亦乐乎的少年时光已成故事。人生一半是故事，一半是回忆。时光匆匆，一恍惚，一刹那；一转身，一回眸；翻开昔日的素笺，讲述过去的故事，让时光在回忆中留下记忆。如今，我们这些童年的小伙伴也很难再聚到一起。但儿时那些快乐的回忆会永远沉淀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