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似歌

方钻头

<p class="ql-block">1975年国庆期间,我从峨眉回成都休息,顺便画了这幅写生。这是在太平中街我家后门,也就是楼下邻居魏学琴的家门口画的。我拿了一个小板櫈,将画板放在腿上,用炭精笔一丝不苟的将看到的场景记录在了新闻纸上。</p><p class="ql-block">我1974年8月底下户口,9月3号下乡,这一年多来,有空我就画速写和素描写生,对小街老房子的描绘己经有了一些经验。对眼前看到的这些景物都能如实的画下来。</p><p class="ql-block">几十年后的今天再来看画中的这些人和物,感到亲切自然又那么遥远……。我当初画画的地方早就连个影儿都没有了,上世纪九十年代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府南河上的音乐广场了。</p><p class="ql-block">这幅素描自然就成了我的“古董”。</p> <p class="ql-block">1976年春节,回成都的我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研究绘画的方法上,主要集中在素描方面。我搞了一个取名为结构画法的办法出来,有心试试画一下桌面上复杂的各种物件,还要把体积,结构,空间等表现出来。</p><p class="ql-block">这幅素描是画在自己做的32开大小的速写本上的,70克书写纸,2B铅笔,画完很滿意,基本上达到了目标。后来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将这个方法运用自如,在刻画细节上如魚得水,游刃有余。还将此法传给了大兄弟吉先,他前后用了约两个月时间基本掌握了要领,还用炭笔画下了他住的由牛棚茅草屋改造成的知青房。</p> <p class="ql-block">我姐骑过的凤凰牌全链合自行车,遗憾的不是转铃。转铃很洋盘,叮铃铃的声音会一浪接一浪的不断回荡。但转铃很容易被偷,小贼可以直接把转铃两边下掉,也有用改刀连铃裆一起偷的。</p><p class="ql-block">这辆自行车素描就是用结构画法画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女主角,古兰丹姆。</p> <p class="ql-block">大邑安仁古镇收租院泥塑群像之一,瞎子婆婆。</p> <p class="ql-block">钢笔画,锦鸡。</p> <p class="ql-block">素描写生,有补疤的棉袄。(1976年)</p> <p class="ql-block">大邑安仁古镇收租院泥塑群像之二,反抗。</p> <p class="ql-block">临摹人民画报中的女工人形象。</p> <p class="ql-block">素描写生,书柜和货架。</p><p class="ql-block">这个书柜和货架是1978年我自己设计并动手做的,用了近二十年,1995年府南河改造时随着旧房的拆除一起消失了。</p> <p class="ql-block">我的知青房一角,画于1975年。上面的小木箱是父亲用过的,至今还在。下面的绿帆布皮箱是母亲用过的,早己不知去向。</p> <p class="ql-block">大邑安仁古镇收租院泥塑群像之三,拼命。</p> <p class="ql-block">钢笔写生,画的罗国建,又名罗二。</p> <p class="ql-block">解放牌货车写生,1976年。</p> <p class="ql-block">用铅笔临摹画报上的照片, 一个劳动者。</p> <p class="ql-block">素描写生,我家厨房的一角,有方櫈,木柴和米坛子。</p> <p class="ql-block">钢笔写生,背兜。</p> <p class="ql-block">将照片画成钢笔画。</p> <p class="ql-block">母亲从青龙场买回来一只强壮凶猛的大公鸡,被宰杀后还未下锅前为我做了一回模特。(这只鸡我在前几集中曾有过描述)</p> <p class="ql-block">块面的概括练习,挑水的女孩。</p> <p class="ql-block">写生,我家的柏木土漆圆桌。</p> <p class="ql-block">临摹宣传画,三代人。</p> <p class="ql-block">写生,正在翻看图书和相册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写生,我的左手。</p> <p class="ql-block">写生,纸盒和镜子。镜子至今还在,至少有七十年的历史了,母亲结婚时买的,后来给了我。我下乡时带着,回成都参加工作后也使用这个镜子,还从镜中画了不少自画像。</p> <p class="ql-block">临摹反映越战的画报,一个准备投弹的少年。</p> <p class="ql-block">素描写生,木工工具。</p> <p class="ql-block">临摹人民画报照片,西沙儿女。</p> <p class="ql-block">写生,母亲的烟灰缸。</p> <p class="ql-block">写生,我的旧胶鞋。</p> <p class="ql-block">在净安一队画的一个姓黄的老妇人。</p> <p class="ql-block">峨眉赶场天,农贸市场所见。</p> <p class="ql-block">随手画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夹江县的夹江大桥,画于1975年。</p> <p class="ql-block">在净安一队晒坝上,休息时画的两个妇女。</p> <p class="ql-block">在峨眉县文化馆偷画的动态。</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一街口。这幅场景速写画得很快,大概用了五分钟左右。</p> <p class="ql-block">画的田间地头做农活的妇女。</p> <p class="ql-block">净安三队的知青乐淳坐在马架子上,懒散的看着报纸。</p> <p class="ql-block">老知青梅尧龙正在九中的操场上给即将下乡的我们作报告。</p> <p class="ql-block">农贸市场人头涌动,长相各有特点的农村人。</p> <p class="ql-block">我兄弟下在新建四队,我偶尔去一次。</p> <p class="ql-block">三毛(吴创之)坐在地上翻看我的速写本。</p> <p class="ql-block">动态速写练习。</p> <p class="ql-block">大兄弟在翻看连环图。</p> <p class="ql-block">在峨眉火车站偷画正在看报纸的兵哥子动态。</p> <p class="ql-block">动态速写,蹲在地上洗脸。</p> <p class="ql-block">水牛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公社知青开会,女知青大多在打钩钩针。</p> <p class="ql-block">生产队仓房内部情况。,</p> <p class="ql-block">黄其军在扯猪草时,我叫他别动,并立即将他画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峨眉山中的民居,草房和青瓦房。</p> <p class="ql-block">速写,做农活的间隙。</p> <p class="ql-block">生产队社员的劳动速写。</p> <p class="ql-block">画的放牛娃。</p> <p class="ql-block">木匠</p> <p class="ql-block">净安一队一少年。</p> <p class="ql-block">收割麦子。</p> <p class="ql-block">排队买面吃。</p> <p class="ql-block">新疆舞的动态速写。</p> <p class="ql-block">正在看书的知青。</p> <p class="ql-block">公社的知青大会。</p> <p class="ql-block">在峨眉县剧场看芭蕾舞剧白毛女,(八个样板戏之一)看完十点半,走回生产队深夜十二点半。</p> <p class="ql-block">苏式军车速写。</p> <p class="ql-block">在生产队的仓房画的,外面就是晒坝。因阳光强烈,我们用木钉耙将麦子翻了一遍后便回仓房休息。画的十八岁姓雄的女子。</p> <p class="ql-block">动态速写。</p> <p class="ql-block">社员正在剥竹子,剥成一条条的细篦后用来编撮箕,簸箕。</p> <p class="ql-block">还是画的仓房中休息的姓雄的女子。好像叫雄什么莲。</p> <p class="ql-block">几个年轻的女子。</p> <p class="ql-block">推土机主要用来清理河道。</p> <p class="ql-block">在修整新民河休息间隙,画的新民大队一年青社员。</p> <p class="ql-block">画的另一个年轻社员。</p> <p class="ql-block">小学生速写,炭笔。</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到公社的碎石子路,手扶拖拉机和自行车都是少见的交通工具。</p> <p class="ql-block">改田改土期间,最困难的就是这种挑起稀泥巴在田埂上行走,光脚板又十分湿滑,并且肩膀上还压着几十百来斤的稀泥,对于知青来说尤如上战场。</p> <p class="ql-block">黄其林在剥竹子。</p> <p class="ql-block">在致民路79号大院家里,星期天姐夫谭汉忠正在做吃的,大兄弟吉先在旁边练习画画。</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电影院附近的一条主街。</p> <p class="ql-block">动态速写练习。</p> <p class="ql-block">我们知青大多与妇女在一起劳动,休息时我就画上几笔。</p> <p class="ql-block">在公社打谷子,将晒干了的谷子倒进装有马达的打谷机,一会儿白花花的大米就出来了,再倒进风谷机一吹,干干净净的大米装进箩兜就可挑回去了。打谷机是公用的,须排队进行。</p> <p class="ql-block">同上。</p> <p class="ql-block">画的新民大队一漂亮小伙子。</p> <p class="ql-block">有时候我会去新建四队兄弟处,这是画的吉先正在用热水烫脚。</p> <p class="ql-block">一个十分可爱的小朋友。</p> <p class="ql-block">生产队的仓房内部情况。</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男女穿的裤子屁股上大都补有疤疤,因为大家都这样并不觉得怎么丢脸。</p> <p class="ql-block">牛和牛车。</p> <p class="ql-block">为小兄弟画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在公社供销合作社偷画的。</p> <p class="ql-block">这幅不太清楚的速写本想删掉的,可又舍不得,只因画得比较流畅肯定。</p> <p class="ql-block">在仓房里画的姓雄的女子。</p> <p class="ql-block">正在看书的兄弟。</p> <p class="ql-block">修制厂宿舍某处。</p> <p class="ql-block">宣传画,老革命讲历史。</p> <p class="ql-block">一小学生,穿的裤子疤疤重疤疤,实际上我穿的衣裤也是疤重疤。</p> <p class="ql-block">修制厂宿舍。</p> <p class="ql-block">推土机。</p> <p class="ql-block">样板戏深入人心,小女孩学李铁梅,也想家里有表叔同样数不清。</p> <p class="ql-block">放牛的老农。</p> <p class="ql-block">插秧的动态速写。</p> <p class="ql-block">在公社会议室做宣传栏。</p> <p class="ql-block">老实巴交的农民。</p> <p class="ql-block">小学生。</p> <p class="ql-block">钟队长老婆一共生了五个娃儿。</p> <p class="ql-block">公社食堂的女厨师。</p> <p class="ql-block">偷着画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割麦子。</p> <p class="ql-block">1975年,公社要搞宣传栏,把我与施雲翔(原名是施永祥)抽调到公社会议室搞了一段时间。施雲翔好像是下到万福大队的,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心想他应该是带队干部陈世珍书记推荐给公社的。我父亲给我讲过,施雲翔也是画画的,只画国画山水,好像有人教,不像我一个人闷头乱画。施雲翔是独儿,父亲施金山是省建设厅有名的八级木工,能做古建筑上的各种雕花木刻,木匠活一流,没有哪个比得上。眼前这位施雲翔我感觉他性格内向,不大说话,喜欢写字,口中常常念叨着一句歌词:在那二十年奔腾的岁月,故乡是多么难忘……。翻来覆去就唱这么一句,听得我都会唱了。施约一米七的个子,白白净净的一副书生模样。由于他不爱说话,与他交流起来十分困难,也许是性格原因,也许是自视清高,一个多星期下来,我对他了解得并不多,只觉得他画人物不行,对他善长的国画山水我又不感兴趣,只是心里相互佩服并不轻看对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九十年代在锦江宾馆门口的夜间字画市场,有时会看到他的泼墨山水被摊贩挂在绳子上卖(我的炭精素描和藏区油画人物也拿给摊贩代卖)。那时施雲翔在岷山饭店旁的指挥街还开了一个珠宝店,由两个小美女在看管打理。听周孃说(峨眉新民公社农场的技术员,我与施都认识周孃),施离婚后许多小妹子追得紧,施弄的钱大多用在了这些女人身上。施白天拼命画,晚上偶尔来店里看看,人很累的……。我去珠宝店找过他两次,均未遇见,可能无缘吧!那时没有个人电话也没与他约时间,后来就才没去过了。</p><p class="ql-block">又过了十多年,我在中国美术报突然看到施雲翔登的招生广告,并附有他画的泼墨大山水,让我一惊!首先画得不错,比许多“大师”的作品还好,二来他把专长与办班结合起来,利用北京清华美院的金字招牌,租房请人摆开了招生办学的架式,估计收入丰厚,利润源源不断滚滚而来。他的这个敢做敢为的精神我是不及的,我小时候其实挺有商业头脑和闯劲的,可惜被无知的母亲扼杀掉了。举例:我在十岁的时候,自己动手做了一个手动小电影,自己画的连环画装在硬纸壳中,上下有铁丝可以搅动,透过装在上面的放大镜就可看到连环画在动,很好玩。九岁的王海林特别想要,我说要卖三角钱,海林将他存的压岁钱与我做了交易。不料这事被兄弟告发给母亲,母亲强迫我把钱退还给了海林,小电影也只有送给他了。后来我又做了一个打铁砂籽籽的小手枪,后院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砣子喜欢得很,也想出钱买。我不敢卖,又舍不得,只好另做了一把送给他。还有,我在上升街一五金商店的后门拣了许多细铁皮,我用手钳子将其做成了几十把小马刀,院子里同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好想要啊!我完全可以五分钱一把全部卖掉的,可是不敢,兄弟一告发我又得挨揍。我见这种情状只好站在门槛上,说到:哪个叫我爸爸我就给哪个!哪知七、八个小朋友一起乱叫爸爸、爸爸……,我没法,只得将二十多把小马刀往空中一抛:你们去抢!顿时小孩子们乱作一团争抢起来……。后来院子里的小伙伴们就举着小马刀在前、中、后三个院子打起游击来了。我后来做了很多东西都不敢卖,完全没有了商业意识,包括1981至82年我在省建三公司帮许多出国人员销售日本电器的事情,一方是需要家用电器的老师和画家朋友,一方是想把电器换成钱的出国人员,我就在中间帮忙,没有一点赚取一分钱的想法,纯粹帮干忙。现在来看我小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贵的商业意识,没想被没文化又无知的母亲给灭掉了,不然的话,我可能就是一个很会赚钱的艺术商人了。施雲翔就无约束,自由的成长。他在泼墨山水画中,在小女子们的扶持下,出画册,办名师指导班,参加展览和卖画,过得十分的惬意如浪漫。虽然1976年在峨眉我与他分手后再也未曾蒙面,但他的行踪我却一直留意着,不难推测出他的生活状态。施好像与我同年,也是1955年的。</p> <p class="ql-block">放牛娃。</p> <p class="ql-block">远距离观察画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农贸市场所见。</p> <p class="ql-block">同上。</p> <p class="ql-block">田间劳动休息间隙所画。</p> <p class="ql-block">同上。</p> <p class="ql-block">农村民居和财务出纳罗才元。</p> <p class="ql-block">在双福廊桥上休息的人。</p> <p class="ql-block">农贸市场所见。</p> <p class="ql-block">我从1974年9月3日下到峨眉县新民公社净安一队,到1976年的十一月初离开峨眉新民公社这两年多的日子里,在峨眉农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我接触了数不胜数的农民朋友,但值得一提的就十来个人,成了好朋友的也就几个人,还保持着来往还可交心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净安一队,出生于1956年的黄福林。</p><p class="ql-block">我下乡的时候,黄福林与同一生产队的黄其康,黄淑萍还在峨眉二中念高中。</p><p class="ql-block">黄福林在年幼时母亲就病逝了,父亲另娶了一个有残疾的女子来续弦,然后成了黄福林的继母后妈。继母最初生了一个弟弟,两岁时不幸溺水身亡,后来又生下一个妹妹,由于家庭贫寒加上其他原因,妹妹发育不好,下肢残疾行走有些问题。没过几年,父亲也在一场大病中告别了人世,全部的生活重担就压在了只有十几岁的黄福林肩上。一个残疾继母,一个残疾妹妹都需要照顾,也就在这样的困苦条件下,聪明的黄福林还是坚持把高中念完了。面对生活中的重重困难,在生活的磨砺中反而滋生了黄福林坚强的性格,尽管后来在黄福林身上又发生了许多不幸的事情,如宅基地被邻居强行占用,上好的农田被有权势的人强行置换,妻子患重病半瘫在床达半年之久。最悲催的还是1981年在峨眉山万年村,自己的岳父岳母连同他们的两个亲戚,还有一个朋友因误食野生蘑菇被毒死(黄福林与妻子回村抢收麦子躲过一劫),这一连串的打击都没有击倒这位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子汉。为了生活他与同村人一样培育起了食用菌,摆地摊做小生意,上山釆集药材,种植葡萄和蔬菜,最后开起了小卖部,在艰难的日子里支撑起了以他为主的四个女人的生活,继母、妹妹、妻子和女儿。随着残疾妹妹的出嫁,女儿一天天长大,乖巧灵动的少女身姿吸引住了外地来打工的一个勤快帅气小伙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小伙子成了上门女婿。因女婿在蒸蒸日上的装修行业中十分肯干,收入有了保障,小卖部和农田里的收成加上副业食用菌这一块,黄富林的生活开始大为改观,盘踞在头上的阴影逐渐散去。不久养母离世,孙女降临,黄福林就像许多在农村生活的人一样,过起了平凡普通的日子,没有更多的追求,只求温饱。不料天意难为,一件谁也没有料到的好事情降临在了净安村十几户人的头上,这其中就有黄福林!</p><p class="ql-block">原来,一条从双福到沙湾的快速路要从新平乡穿过,恰好经过黄福林所在的净安村十几户农民的住处。国家政策规定,土地是国有的,所征土地上居住的农民都会被集中安置在新建的小区里,每户按人头分45平米。照此计算,黄福林可以分两套房子,一套90平米,一套120平米,又因黄福林的小卖部是营业用房,所以在分房时给考虑了这个因素。经过几年的租房过渡后,黄福林终于迎来了新房的钥匙。接着便是倾其所有,将新房装修出来,90平米自己住,下面开茶铺。120平米女儿女婿孙女一家人住。我在2021年自贡知青返乡搞庆典活动时,特意抽时间去看了看这个七层楼的安置房。真不错啊!与城里的房子没什么两样,尤其黄福林女儿的房屋装修,豪华气派,真有一点点土老肥的感觉。黄福林在新房子楼下经营着自己的茶铺,虽然辛苦,人又走不脱,但每天都有一两百元的进账,这!己经相当不错了!想想在农村,多少人祖祖辈辈在田地里摔打,梦寐以求的想住上“洋房子”,过上像城市里的生活,那都是梦啊!没想到,这样的梦己经在黄福林身上实现,只要不生病,快乐的日子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回想起过去的黄福林,看看今天的黄福林,在他的身上就可看到这几十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应正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祸兮福所倚嘛!</p><p class="ql-block">当然我还记得黄福林的继母在自己都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一跛一跛的来到我的知青房,将生产队分给的鸭蛋煮熟,特的给我送来两个:方吉初,你拿来吃哈!在黄福林的继母看来,我们知青的生活更悲催。我非常感动这些乡亲们给予的友情和关爱,这其中,有钟队长夫人给予过的,记分员黄富珍母亲给予的,黄其林母亲给予过的,……他们都距知青房不远,在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这些农民朋友都想到了我,从嘴上省下一点点吃的也要送给我,当然也从旁印证了——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方面,我早与农民打成了一片,完全融入了广阔天地……。</p> <p class="ql-block">卖菜的农村少女。</p> <p class="ql-block">木匠正在做木櫈。</p> <p class="ql-block">人物动态练习。</p> <p class="ql-block">在双福廊桥上卖菜的农民。</p> <p class="ql-block">自贡知青李学林在公社会议室看我们准备专栏,他这个姿势倒像是县委书记在看远景的规划图一般。我要他别动,立即将李学林画了下来。</p> <p class="ql-block">母亲学了油漆的技术,把家里的有些家具都漆了一遍。</p> <p class="ql-block">记忆画,我在知青房给农村小朋友画像。</p> <p class="ql-block">钢笔速写,双福大桥。</p> <p class="ql-block">在新建四队兄弟住处,早上一起来就快速画了一幅。</p> <p class="ql-block">速写,雨中询问。</p> <p class="ql-block">净安二队的成都知青乐淳喜欢看书和二胡。乐淳的二胡可比张省的小提琴拉得好多了,但还是不敢登台独奏,只作为枯燥乏味知青生活的一个业余爱好。</p> <p class="ql-block">摸鱼的人和大白鹅。</p> <p class="ql-block">在一饭馆等待上菜时抓紧时间画了一幅。</p> <p class="ql-block">农民社员的写生。</p> <p class="ql-block">1977年,我在省建十四公司五队工会办油印小报。这是我在蜡板上刻的成都修制厂抢工期的工地速写。</p> <p class="ql-block">画的五队炊事员,记不得名字了。</p> <p class="ql-block">峨眉火车站候车厅画的拿背兜农民。</p> <p class="ql-block">1977年,我在致民路79号大院家里面画的桌面上的情况。</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用自己“发明”的结构画法,将连环画中的形象不打轮廓直接用钢笔,毛笔画在八开大小的生宣纸上的练习。</p><p class="ql-block">在农村空闲的时间里,在知青房,在条桌边,临摹连环画是最好的学习和打发时光的办法。</p> <p class="ql-block">同上。</p> <p class="ql-block">同上。</p> <p class="ql-block">画的朝鲜舞蹈,来自人民画报图片。</p> <p class="ql-block">峨眉山上被遗弃的用来垫柱子的石墩子。</p> <p class="ql-block">画于南郊公园。</p> <p class="ql-block">一个停车场。</p> <p class="ql-block">峨眉火车站候车厅所见。</p> <p class="ql-block">一公园内。</p> <p class="ql-block">小兄弟在剥土豆皮。</p> <p class="ql-block">钢笔写生,画的公社后门外的新民河,众多的女人正在河中洗衣服。</p> <p class="ql-block">坐船和划船的人。</p> <p class="ql-block">临连环画。</p> <p class="ql-block">父亲也学着看书。</p> <p class="ql-block">临摹画报上的图片。</p> <p class="ql-block">双福区书记李定发。</p> <p class="ql-block">1977年,十四公司技术员吴水度来我家,他说峨眉新民公社农场周碧玉女儿陈敏一直念叨着我,要我去峨眉一趟。我不相信,也不愿意去峨眉。吴大骂我没良心,说陈敏哭了好几次。我自酬与陈的家庭不匹配,心是虚的不敢去……。</p><p class="ql-block">1990年5月1日我单人一骑用了七个小时骑自行车到乐山,第二天便去乐山师范专科学校找到了陈敏的家。她与老公李秀实非常吃惊我是骑自行车来的,几番问候后得知李秀实从兰州军区调到了乐山,现在乐山驻军部队任团长。李长得一表人才虎气生生,哪像我矮矮的个子人又瘦。我瞅住机会问陈敏,当年吴水度来我家说的那些事情,陈敏当即否认说根本没那回事。………但我看得出来李秀实有些吃醋,他心想陈敏居然在十八岁时就与我认识了,而且她母亲周碧玉对我又特别好……。</p><p class="ql-block">我又是如何与周孃一家人认识的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5年四月初春,我穿着九中原班主任张德蓉老师送给我的衣服,一件补了又补,疤上重疤洗得发白的卡机布中山装。这是张老师爱人在五七干校劳动时穿的衣服,平时折叠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张老师听说我要到农村去当知青了,特意从箱子里取出来送给我的。</p><p class="ql-block">这天,我一身破破烂烂靠在峨眉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栏杆上画着速写,这时,两个极为漂亮的少女向我走了过来,停在我的身后仔细看我画写生。我画完正要走,年龄大点的少女突然问我是哪里的人?我赶忙说我是才下乡不久的成都知青。少女接着问我下在哪里?在哪个生产队?我看到这两个长得如同天仙的女子只得老老实实的讲了一切……。少女性格开朗直爽,作了自我介绍,她叫陈敏,刚滿十八岁,另一个是她妹妹叫陈惠,今年十六岁。还有一个妹妹叫陈蜀十岁,正在成都读书……。我望着热情洋溢的陈敏,见她红得像苹果一样的圆脸和异常兴奋的眼睛,一下子就没有了距离感,也不觉得我穿得太烂像个叫化子了。陈敏两姐妹翻看着我的速写本,不觉间临近中午,她们要回家吃午饭了。这时陈敏突然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我吃惊不小又不敢去。陈敏陈惠两姐妹一再邀请,我只好答应,怯怯的跟在俩姐妹的后面。这俩姐妹在当时的峨眉县城这么走上一走,的确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满街的居民和行走匆匆的农民在这俩姐妹的映衬下,个个都成了丑八怪。我们转过几个街口,来到一座深灰色的两层楼木结构房子面前,陈敏推开门叫了一声,妈妈我们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陈敏的母亲叫周碧玉,正在厨房炒菜,嘴里只嗯了一声。我环顾四周,见这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砖木结构房子,有木楼梯,还有回廊,古色古香有点大军阀的院落感觉。陈敏请我落座,她与妹妹去厨房端菜。我蹑手蹑足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走进这么“豪华高贵”的家庭,我完全不懂礼数,母亲可没教我……。一会儿陈敏陈恵和她母亲先后端着菜来到饭桌边,叫我不要客气,随便吃就是了。我只好端着饭碗吃了起来,陈敏见我不夹菜,连忙给我夹起菜来,我假意推让一番后只得接受。没想到菜一入口是这么的好吃,我可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啊!我看了一眼周孃,觉得她怎么长得像外国人,又不敢问,只得埋头吃饭……。</p><p class="ql-block">原来陈敏一回家就对她母亲讲带了一个人来,周孃便从厨房抬头望了我一眼,见我穿得跟叫化子一样心中很是不快……。后来陈敏进厨房向母亲简单介绍了我,并把我的速写本递给她母亲看。周孃看了我画的速写后暗暗吃惊,尤其我用炭笔画的峨眉街景让她大大的赞扬了一番。陈敏自然很高兴忙前忙后把我当成了贵人。后来得知周孃学过画画,与爱人陈颂宏是一所农业大学的同学,好像还去过俄罗斯留过学,毕业后双双分配到峨眉县农业局任技术干部。五七年反右时都被打成右派,组织上考虑到周孃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只把爱人陈颂宏送到边远地区劳动改造去了。周孃长得像外国人,实则身上有着英国人的血统,是第三代,陈敏自然是第四代了。</p><p class="ql-block">饭后陈敏邀请我到她二楼的闺房去坐坐。我跟随她走向窄窄的木楼梯,上面便是她住的小房子,房间不大,大概只有两米来宽,四米多长。屋内只一间单人木床,一个书架和一张条形写字台,滿屋都散发着女孩儿家特有的气味。我缩手缩脚的坐在床边盯着陈敏把她珍藏的各种“宝贝”拿给我看,有她的画,相册和各种小玩意。最后她打开了她的百宝箱,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她给我讲,我是第一个见到箱子里面东西的人,她妹妹和妈妈都不许看。箱子不大,里面有笔记本,发夹,书签,她画的画等……,她展示完后立即将箱子合拢锁上。我当时晕晕乎乎记不住与她还交流了什么,总之很激动又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不自在,因为我回生产队要走两个多小时,见时候不早了,只得向她和她母亲周孃告别道谢,带上我的速写本,迎着夕阳余晖向生产队走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一次与陈敏相识,在我心中慢慢的升起了一种美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庭,还有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联想到成都的女知青,邻居,同学,突觉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自己的这颗心不知不觉移到了陈敏身上,觉得很是甜蜜很是喜悦。我那时候看的书很少,想看却找不到书,只有毛选四卷又根本看不进去。所以对什么爱情呐,男女之事什么的,完全是个白痴。只觉得自从认识陈敏后周围所有的女人都暗然失色,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不能与这个右派分子的女儿,英国血统第四代的陈敏相比,我那时根本意识不到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种子,只是觉得与她在一起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语。陈敏性格外向,热情奔放,性格直爽,能歌善舞,画画作诗,下地干活,下厨做饭样样都行。她皮肤雪白,一双巧手像嫩竹节子,身体结实,身高1.58米。她的妹妹陈恵比她稍矮,长得更为漂亮,那一对眼睛似乎能说话,秋波流转神釆飞扬,她那摄入心魄的眼神一定会让人呆住的。如果当时在峨眉县城有选美的话,毫无疑问陈恵一定稳拿冠军。</p><p class="ql-block">后来陈敏也下乡到了新民大队,住在农场,离我所在的生产队只有两公里左右。</p><p class="ql-block">陈敏来过我的生产队,我也去过陈敏在农场的宿舍,可我们却从未拉过手。陈敏在我心中就像让人仰望的女神,我对她没有一丝任何杂念。还记得1976年,她借了一本苏联作家写的长篇小说,叫(为什么)。她看了觉得十分的好,想借给我看,可又没有时间送到我的生产队来,就选了一部分在农场连夜抄写,抄到第七篇时被她父亲陈颂宏发现了,说这是禁书,不能看的,更不能抄下来,立即将书拿走并将抄写的几张纸烧掉。我后来从双福区回生产队顺路看她时,才得知此事,感动之余不禁为没有看到此书遗憾不己。(九十年代陈敏的父亲陈颂宏在川医做喉癌手术时,我曾提到这事,陈愣了一下,没多说什么。我自然十分理解被打成右派的他事事处处都是格外的小心,再小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6年11月,由于落实三抽一的知青政策,我办好了回成都的一切手续,特的来向陈敏告别。这天晚上陈敏与妹妹陈恵都在农场。当我说了我即将离开峨眉回成都的事后,两姐妹当即低头不语,过了一阵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峨眉如何如何的好来,峨眉县山青水秀,交通发达,人杰地灵,峨眉山更是风光无限……,要我别走,就留在峨眉……。可成都有我的家啊!成都是我的根也是我的魂啊!实际上我也知道俩姐妹的意思,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尽管彼此恋恋不舍,分别还是免不了的。我抑制住不舍和内心的煎熬,向陈敏要了一张她的近照,我不敢再看她深情的眼神,匆匆乘着黑夜离开了农场,回到生产队慢慢收拾东西,因为过几天就要离开我自己认为的第二故乡了,当时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喜悦,激动,不舍一起涌来……,我将陈敏的照片放在钱夹中,时不时的拿来看看,内心不由得一阵绞痛,多好的女人啊!可我又不得不离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非常凑巧的是,陈敏的女儿叫李盈盈,我的女儿叫方盈盈,1991年我带着女儿去了一趟乐山,在陈敏的老公军区宿舍住了一晚,早上一起来,陈敏系着围裙在厨房己经把早餐做好了……,老公李秀实是部队干部没时间陪我,由陈敏及女儿陪我和我女儿去了乌游寺,乐山大佛,又去峨眉见了她母亲周碧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一段往事,很美的。虽然我从未握过陈敏的手,也未向她吐露过自己的心事,但陈敏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纯洁,高贵和不可侵犯。还有她母亲,一个十分能干,长得酷似外国人的优秀农业技术员周碧玉阿姨——周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来,当时四十多岁的吴水度师傅专程从峨眉来成都找到我家并将我逮住,告诉我陈敏为了这事哭过,我当时不相信也不愿去峨眉,吴一气之下大骂我没良心。因为这之前我并不认识吴水渡啊,所以对吴专程来找我提这个事情我感到很突然,难以应答。吴水度与周碧玉肯定相互认识并了解,估计最大的可能性是:周孃经过一年多的观察,比较喜欢我这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为了女儿的事情,想让我做上门女婿,所以专门托吴来成都将事说与我。又因吴水度性子急表述又不是太清楚,结果碰了我这个钉子。而陈敏为何哭我就不明白了,因她非常肯定的给我讲过,她喜欢军人,也不愿意来成都。所以,陈敏肯定不是因为我而哭,而是因为母亲要她放弃兰州的帅气军人李排长而哭的。(我后来观察到周孃确实不太喜欢李,李性格暴躁,大男子主义,疑心重,与陈敏经常争吵)</p><p class="ql-block">哎!其实周孃一家人都十分的好,个个都优秀出众,可惜我没哪个福气,也不想去峨眉这个小地方,加上我在周孃和陈敏面前有自卑感,深知自己的父母和家庭与之差得太远,若在一起压力会非常大的。</p><p class="ql-block">我后来去了多次峨眉乐山,感觉周孃,陈敏对我和我女儿都非常好,尽管我从未主动与陈敏牵过手。</p><p class="ql-block">女人的心总是摸不透,到了老年也是如此。由于环境的不同,各自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共同点越来越少,我与她最终断了联系。</p> <p class="ql-block">一个农村公社干部。</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山区某处。</p> <p class="ql-block">不打轮廓,用小描笔直接画在生宣纸上,临摹连环画中的金兀术。画于1975年的知青房。</p> <p class="ql-block">峨眉农村景象。</p> <p class="ql-block">画于峨眉县城,拉粪的车和赶场的人。</p> <p class="ql-block">在县城看到的吉普车。</p> <p class="ql-block">青年女工。</p> <p class="ql-block">画于成都动物园。</p> <p class="ql-block">下乡之前画的成都某小街街口。</p> <p class="ql-block">在新都宝光寺临摹的十八应真图。</p> <p class="ql-block">高中毕业前夕,1974年7月18日下午,学校请来了原二十中的回乡知青许本畅,向即将奔赴农村的我们,介绍他自己下乡十二年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经验和体会。</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天太阳很大,全年级四个班两百多个学生就在太阳下面暴晒了近两个小时,为毕业后立马下乡当知青进行了思想和身体上的准备。至于老知青许本畅在台上讲的什么内容,好像大家都听不进去,只是感觉下乡当知青肯定是跑不脱的。</p> <p class="ql-block">成都锦江大桥,画于1975年。</p> <p class="ql-block">青羊宫灯会,八角亭。</p> <p class="ql-block">成都动物园的大熊猫。</p> <p class="ql-block">画于新都宝光寺。</p> <p class="ql-block">高中毕业前夕,下乡当知青之前画的人民公园内的一处灰房子,那天刚好是我19岁生日。</p> <p class="ql-block">动物园内的猫头鹰。</p> <p class="ql-block">在1976年二月前后,我己经把研究出来的结构画法玩得很熟了。在农村的二、三月是农闲时节,四月五月到六月上旬是农忙时节,我们知青在农闲时都会混火车回成都。我就利用在成都的这段时间去望江公园画了两幅素描,其中的得意之作就是这幅望江楼的素描写生。我用长城牌炭精笔和用新闻纸做的纸笔,从最上面的尖顶开始往下画,一气呵成,大概画了三个小时。基本上把望江楼的雄伟和精致用素描表现出来了。此画后来拿给许多老师看,都说画得好……,我后来却再也画不出来了,就是复制也找不到感觉。我也知道其中的原因,那就是后来去学美术学院的正规素描方法————直线起轮廓,从整体到局部,从大到小块面进行,画出五个基本调子,层层推进最后回到整体。我当时觉得我的结构画法是野路子,不正统,慢慢就丢弃了,以至最终失掉了独特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过了两天,我又去望江楼公园画这幅紧挨着望江楼的长条型亭子——濯锦楼。一共画了两个多小时,基本保持住了画望江楼的感觉。</p><p class="ql-block">说起望江楼公园,不得不说到一个人,一个画国画的哥老倌————罗德义兄长。</p><p class="ql-block">1977年,我己经回成都工作了,因望江公园离我家很近,自然成了我画画的好地方。罗德义比我大三岁,他是在看我画望江楼公园内的五云仙馆(后来因修桥拆掉了)时主动与我打讪认识的。(美篇第五集会着重介绍这幅二十四个小时的素描写生)罗在公园的管理办公室工作,兼搞工会宣传。因为他先天就有严重的风湿关节炎,行走不便,单位为了照顾他,特的给了他一间小屋子,他于是吃住都在公园里。罗德义喜欢画老虎,在我看来他画的虎无论临摹的还是创作的,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结构松散,形又不准,他自己却看不出来。有好几次他兴致勃勃的骑自行车到致民路我家里,将新画的水墨画老虎铺在地板上请我指点。我这人爱讲实话,当即指出结构,动态,重心有问题,他却总是看不出来,只一个劲的强调他这幅老虎的笔墨如何如何……。我建议他画一下老虎的解剖图,也许能帮助他提高眼力。罗非常佩服我,觉得我的素描不一般,在望江公园他前前后后不知看了多少画家的写生,唯独我画的素描写生打动了他,所以他也比较听信我的建议,我们自然就成了好朋友。</p><p class="ql-block">因为有好朋友在望江公园工作,后来去望江公园只要在门口给收票的人说一声:我找罗德义,便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省下一角钱来。有了罗的帮忙,我还约了姐夫一起随罗德义进了望江楼内,罗用钥匙打开从不对外的小木门,我们踏着木梯一层层的登上最高的顶层,放眼往远处望去,可见灰色连片的居民青瓦房,四川大学,九眼拱桥及河对岸的十九中……。望江楼在文革中还未遭到破坏,但里面的柱子,横粱有些开裂,有些木头有虫蛀现象,大部分油漆开始剥落。(九十年代政府进行了维修)进了望江楼,我与姐夫饱了眼福,心中有了优越感,罗德义讲:外面的人就是出钱也休想上得楼来。</p><p class="ql-block">我几乎每星期都会去一回望江公园找罗德义闲谈。这天,天气比较热,罗见我来了,赶忙砌茶倒水招呼落座。我突见乒乓桌旁的长沙发上侧卧着一个年轻女孩,短裤背心,十分的性感惹火,我忍不住看了好几眼……。罗见状把我拉到他的寝室,给我讲了实话:原来这是一个家属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读书不努力,却在社会上与操哥操妹鬼混,经常夜不归宿,父母根本管不到。好不容易等到该女回家,父母立即将其逮住不许外出,但接下来又不知如何来管,只好找到公园领导想想办法。公园有党支部,有书记给作主。公园女书记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罗德义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工作条件,全靠上一届老书记的安排照顾。这个女书记对罗正事正办,不搞歪门邪道看不顺眼,有心想整罗又找不到借口。见这个家属女儿极为丰满性感,立刻有了主意!罗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就把这个少女安排在罗的办公室院子里,要罗去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这招真够狠的!想想在夜深人静的诺大公园内,只有一男一女独处一个院子,女子又十分风骚多情而且性感,又是夏天穿得又十分单薄。换作仍何一位男士见到此女的性感模样,哪有不晕乎乎,手脚不听使唤,想入非非神魂颠倒?不趁势而为付诸行动才怪呢!而这位罗德义仁兄,真的可敬可叹!他深谐这其中的原因,一但迈出这步可就一切都完了,女书记的下一步正等着他呢……。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煎熬,罗终于抵住了诱惑,经受住了考验,没有碰一下女孩子,在吃住上也没亏待女孩子。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在第三天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女孩子的眼光是很勾魂的,看她一眼你就会主动的毫无顾忌的走过去,就敢大胆的去揑去抱,因为此女的眼神就传递着这样的信息……。通过这件事,我更加敬佩罗兄的为人和品德,友谊也更深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搬到工地上去住,回致民路家里的时候少了,去望江公园也少了,渐渐与罗德义失去了联系。直到九十年代我在青羊宫灯会期间上厕所,陡然在卫生间碰到罗德义,我先愣了一下,只简短的与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从他口中得知,他早就调到青羊宫了,仍然是一个人。他走时邀我去耍,我却不知他在哪里。其实只要安心去找,公园办公室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可惜我懒了一下,错过了再续友情的机会,现在想来,甚是遗憾。</p> <p class="ql-block">1976年的成都一环路。</p> <p class="ql-block">1974年3月2日星期六下午,我站在望江公园河边画的河对岸街景。那时河中有渡船,对岸大街上还有大牌坊,十九中也在其中。</p> <p class="ql-block">七五年画的峨眉县双福区一砖厂。炭精笔,新闻纸。</p> <p class="ql-block">这幅风景素描画的是草堂寺内一个死水潭,一共画了三个下午,大概用去六个多小时。这是画的第二幅,第一幅是四开纸大小,画了三分之一后感觉不太好就停了,这幅只有八开纸大小要好控制些。</p><p class="ql-block">1977年我对风景素描特别着迷,一有空就骑着自行车,背上大画夹往公园跑。那时静得下心来,也有能力把对象比较准确的搬到纸上。我先后画了七、八幅精细的风景素描,除了其中一幅送给黄晓妮外,其余的自己都好好的珍藏着。送给黄晓妮的炭笔黑白素描 画的是望江公园雪涛井旁边的大树,全是块面黑白线条,本来是借给她挂一阵子的,不料她说她太喜欢很想自己留着,我当时绷大方,就答应了。现在想起可后悔了!那是1980年的事情了,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想来,那幅素描多半已经被七十一岁的她扔了吧?想起1980年,三十岁的她绝对是一道移动的风景,据说是成都市有名的美人。由于年轻时追求她的小伙子太多,她不胜其烦,随便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驾驶员嫁了了事。不想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一致,黄自然从开汽车的丈夫处得不到应有的交流,烦恼更胜。我去过她在梁家巷附近的家,见她丈夫瘦瘦的言语不多,对人挺客气,一个四岁大小的女儿却比黄晓妮还漂亮。</p><p class="ql-block">记得当时的黄晓妮穿了一件米黄色风衣,头发在广州染成了红褐色还烫成了大波浪卷发,一双细高跟鞋一穿,挺胸收腹亭亭玉立尽显女性魅力。她鼻梁很直,小口,唯一不足的就是单眼皮。她性格火辣奔放,走到哪里都是中心。她骑了一辆前轮小后轮大的自行车,我与严永明在后面骑车跟着,抬眼望去见她骑车的姿态与众不同,两个穿着高跟鞋的脚板不停的上下翻飞,她用力的蹬着车子,就像蝴蝶在鼓动着翅膀……。</p><p class="ql-block">几十年过去了,在成都还真难遇到像黄晓妮这样,既喜欢艺术,穿着又很时尚,能说会道,大大方方豪气冲天的辣妹子了。</p><p class="ql-block">这幅素描是我的得意之作,自然是不会出售的。</p> <p class="ql-block">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画的是1976年的成都青羊宫。</p> <p class="ql-block">我姐与姐夫住在小天竺的邮电总局家属区宿舍,我在门口画的写生。阳光洒在地上,一根长绳上晒滿了洗净的衣服,远处几个妇女正闲扯着家常。</p> <p class="ql-block">一辆货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自然成了我描绘的对象。</p> <p class="ql-block">临摹的连环画。</p> <p class="ql-block">高中同学李选清,画于1974年7月14日高中毕业前夕。</p> <p class="ql-block">我的自画像,对着照片画的。</p> <p class="ql-block">一位躺在床上摇着扇子的妇女。</p> <p class="ql-block">我的初中同学王昇伯正在梁家巷的成都市文化用品厂(集体所有制)上班。这个文化用品厂主要以生产信笺纸,作业本等加工纸张为主业,后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文化用品厂彻底垮杆,我同学王昇伯只好回家待业。为了生存他开始在临街的家门口修手表,收音机,卖化妆品,也替我卖过装饰画,后来他们家和门店周围的地块被房地产商合力达看中,他只好在城中心文化宫附近的暑袜北二街租店铺卖起了男装。不久与同样做服装生意的美女刘梦桃离了婚,起因就是我这个同学太喜欢年轻美女,在一家舞厅结识了宜宾来成都淘金的舞女xx,一年半载的接触不仅经济上受损,还失去了痛他爱他的妻子,倍受打击的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闹市区的暑袜北二街转移到了家带店的贝森路继续他的男装营生,由于服装经营竞争十分激烈,他不得不另辟蹊径,为求生存,他发挥他略懂吉他的知识和弹奏技能。于是一边苦钻吉他的演奏技法一边办起了吉他的入门学习班,并兼搭卖男装。还把墙面租了一半给另外一个同样在生活中挣扎的卖服装的女商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期间也谈过几次女朋友,都因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中断了。不久,他生活长期无规律饱一顿饿一顿患下的胃病越来越严重,以至从胃溃疡到了胃穿孔,胃里的食物从胃壁渗了出来并灌满胸腔,不到六十岁的他被推进手术室还没来得及抢救,便抱憾告别了人世……。</p><p class="ql-block">我这个同学多才多艺,是我初中班上接触最为密切的男同学。他身高1.78米,雪白的肌肤,很瘦,说话慢条斯理有点文绉绉的样子。他烟瘾太大,牙齿熏得焦黄,后来门牙掉了一颗又没去补,笑起来露出一个黑洞甚是不雅。他的文笔不错,最善于给女人写情书,很多女人没有见面时都以为他是个大学老师,这与他在文字上逐字逐句狠下功夫有关。他在生活方面粗枝大叶,丢三落四,三辆带入城证的摩托车都给弄丢了。一辆当时价值五、六万,有黄牌入城证的台湾光阳巡洋舰大踏板摩托车在自家门口被盗,另一辆带入城证的白色踏板忘了拔钥匙停在贝森路的服装店门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推走。他进服装没有了交通工具,我只好将我竞标来的有入城证的金城牌70摩托车送给他(原来是50,改了发动机)。不料,还没管到两年,他晚上关店铺门时,竟然忘了把摩托车推进店中,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睡到九点半起来时才想起,提起卷帘门一看,哪里还有摩托车的影子?当他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我,说己经去派出所报了案时,我只得为他叹一口气,没什么说的。因为摩托车仍是我的名字,必须去注销报费车辆,否则我的麻烦不断。注消需先报废,而摩托车又被偷,所以只有拿派出所出具的证明到报废公司去完善手续后车管部门才给予注销。就为这事,我催促王昇伯 至少有半年,他才勉强给我办妥。</p><p class="ql-block">我这个同学性子太疲,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这与他的家庭背景有很大的关系。有关他的故事其实很多,有些事情不便说出口更不好写出来,为了表示对同学的尊重,还是点到为止最好。</p> <p class="ql-block">画的王昇伯在文化用品厂上班的女同事。记得还有一位叫戴树新的雕塑家,一个叫马琪的人都在这个单位上班。</p> <p class="ql-block">七六年画的成都青羊宫一建筑,这个建筑有点像是比武的擂台。</p> <p class="ql-block">这条小河沟,这个石板桥我走过许多次。从净安一队经公社,过任严大队就可去双福区了。从1975年的6月一直到1976年的11月,这期间我每个星期都要从这个石板小桥上走过。我在双福区的招待所住上一个星期,还是想回生产队的知青房住上一天,星期一早上又背上黄书包,带上速写本,步行几十分钟再赶往规划组去“上班”。</p><p class="ql-block">我很幸运在1975年12月26日画了这幅速写,今天看到这幅画仿佛我又回到了近五十年前的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除了偶尔遇到缠了小脚裏着头巾的老太婆和匆忙走过的妇女外,机耕道上的行人是很少的,劳动力都去干活去了。冬天的农田此时寂静无声,树叶在寒风的摧残下纷纷跌落,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小枝。偶尔有小鸟从头顶掠过,乌鸦从远处传来哇哇哇的叫声,我想农民社员们大概都在修新民河吧,唯我独自走在这通向双福,通向未来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我们知青一定要为农业学大寨出一份力,响应党的号召,努力实现农业现代化,重新规划好双福区的所有农田,把改田改土的革命工作进行到底……。</p><p class="ql-block">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p> <p class="ql-block">马吃草速写。</p> <p class="ql-block">成都新南门汽车站,1976年2月。</p> <p class="ql-block">在峨眉农村看天上的云。</p> <p class="ql-block">新南门汽车站外,有等车的人,有公共厕所,还有茅草房子。画于1976年2月5日,冬天很冷,旅客穿得都很厚。</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新民公社净安大队大队长黄庭福的幺女黄淑惠,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p> <p class="ql-block">农民社员正在操作小型打谷机。</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某小街民居。现在看此画非常亲切,生活味很浓,幸好当时一直都在用铅笔忠实的记录生活,并没夸张取舍,否则就没有什么看头了。</p> <p class="ql-block">芭蕉树叶。</p> <p class="ql-block">正在赶场交易的人们。</p> <p class="ql-block">峨眉火车站附近,画于1975年。</p> <p class="ql-block">1976年夏天,我带着两个兄弟爬峨眉山。我一路走一路画,在万年寺停下来休息时,我打开画夹画了起来。这时从下面走上来几个外国人,见我在画画,就直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扛着小电影胶片摄影机的中年男子见我画得不错,立即将机器对着我画画的情景拍摄起来。我的耳边顿时传来马达驱动的哒哒声音,我同我两个兄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几个外国人就专注的瞅着我这支在纸上沙沙作响的炭笔……。原来他们是瑞典来峨眉山拍风光电影的,也顺便旅游,我们是从引路的翻译口中才得知的。</p><p class="ql-block">就是这幅,当时想随便画一幅混时间的,不料此画竟然还具有了一定的意义。</p> <p class="ql-block">农村田地里的两姐妹。</p> <p class="ql-block">才入伍的新兵。</p> <p class="ql-block">省建十四公司的晏天俊书记在作报告,1976年12月。</p> <p class="ql-block">沙河边的垂钓爱好者。</p> <p class="ql-block">这幅速写应该是1972年,初中同学在郫县红光公社听当地老农讲述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的苦难生活。老农讲过去话今天,感谢人民的大救星毛主席领导穷苦百姓闹革命,推翻蒋家王朝夺得了政权,成立了新中国,还打土豪分田地让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以活生生的现实向接班人的我们,大讲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好,毛主席好的农村例子。</p> <p class="ql-block">1977年随汽车到龙潭寺一工地,抽空画了工地伙食团自己种的菜园子。</p> <p class="ql-block">在红牌楼公共汽车站等车时画的速写。</p> <p class="ql-block">上了车又画了一张驾驶员。</p> <p class="ql-block">从双福大桥往下画的民居。</p> <p class="ql-block">公社干部开会打瞌睡。</p> <p class="ql-block">荷叶写生。</p> <p class="ql-block">排队买东西。</p> <p class="ql-block">成都修制厂的旧货堆场。</p> <p class="ql-block">临摹连环画。</p> <p class="ql-block">一男两女正在交流。</p> <p class="ql-block">在九中上高中时,偷画的女班长李仁义,估计后来在批林批孔的运动中,李仁义把名字改成了李毅。李毅读书刻苦,为人正直,同男班长杨庭成差不多,成绩虽不是顶好,却拿得起放得下,能分担一些班上的管理工作。我们这些同学当时正值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个性张扬的时候,不太好管。男同学中很有一些聪明的机灵鬼,如陈泽伟,张佩华,李永成,陈万江,陈铭钊,叶兴锋等具有鲜明个性又很跳占的人,所以,班主任韦从晖非常赏识这两个班长,尤其男班长杨庭成长得五大三粗,身上似乎有一种豪气。</p> <p class="ql-block">钢笔速写一小孩。</p> <p class="ql-block">偷画的两个女人扯家常。</p> <p class="ql-block">田馒头在修制厂同小朋友一起打蓝球。</p> <p class="ql-block">峨眉县一餐馆所见。</p> <p class="ql-block">买水与卖水的。</p> <p class="ql-block">偷画的人物速写。</p> <p class="ql-block">车站候车室偷画的。</p> <p class="ql-block">1974年高中快毕业时,我在九中的第一教学楼的三楼阳台处,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画了这幅写生,真实的记录了成都九中(现树德中学)学校大门内外的场景。</p><p class="ql-block">不难看出左边的地上是一片菜地,大门左侧是木工房(有两个木匠师傅专门在此维修桌椅板凳)。接着是铁钎栏做的大门,进门牌坊,上面写有:提高警惕 保卫祖国。牌坊背面: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右侧第一间是收发室,也叫传达室。然后是学校的办公室,最里面的转角处是厕所。再转过来便是两层木结构的办公室,校长,主任,营长,连长(学校那时学军队,年级为连,几个连合成一个营)大概都在这里办公。学校大门外,左边有省妇联,省歌舞团,右边是四大监。从宁夏街口子往九中大门方向,左边大概有一百多米长,高近三米的四大监围墙,上面安有电网。这个尖尖的类似亭子的建筑就是设的岗哨,防止罪犯越狱逃跑。</p><p class="ql-block">说起成都这座有名的四大监,我还真进去过,了解了神秘的监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是1977年,我们单位省建十四公司五队在成都修制厂工地出了一个专偷工地斗斗车去卖的内部偷儿。此人叫钟顺成,三十多岁。因工地斗斗车经常被盗,就是用铁链子锁在库房里也照样被盗。保卫科长庄道云找了几个帮手在远处蹲点,果然在深更半夜发现从牛毛毡临时工棚里溜出一个人来,他蹑手蹑足的走到斗斗车旁边,拿出钢丝钳咔嚓一声将铁链剪断,抬眼朝四周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将钢丝钳往斗斗车中一放,握住斗车手把正要推走,突然听到猛喝一声:站到!不要跑!从黑暗中突然窜出几个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钟顺城扑倒在地。钟虽有贼胆,却作贼心虚,双腿一软束手就擒。第二天工地组织职工召开批斗大会,只见钟顺成被绳子牢牢的捆住押了上来,面对全队职工低头不语。因为那时我是最年轻的代干,又是一个高中生,自然而然成了队上的基干民兵。保卫科长庄道荣拿了一支汉阳造的老套筒步枪让我握着,站在钟顺成旁边,以显示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当然我也是面朝全队职工站着。由于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我站了一会儿腿就开始酸胀,不停的调整重心,一会倾左一会倾右,看下面有一百多双眼睛把我盯到,顿时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于是将舌头一卷,从口中吹出小气泡出来,口水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向坐在下面的职工飞去……。庄道荣见状赶紧让田馒头上来将我替换下去,田当个兵,又特别喜欢出风头,站岗正合适。钟顺成一直把头埋着,不敢看下面的人。全队的人都认识钟,大家坐在由七孔砖垫着的架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先是倪书记讲话,然后是队长付治国讲话,副队长邹祥贵讲话。后面是乔本初,邓排骨,刘期贵等工长讲话,最后由保卫科长庄道荣宣布处理结果:先将钟顺成送到宁夏街四大监临时关押,按当时的条款有偷盗行为的人要去边远地区劳动改造三年。</p><p class="ql-block">大概过了半个月,我代表工会和另一个人(不记得是谁了,好像是管食堂的陈志全)陪同庄道荣去四大监办理钟顺成关押期间产生的费用和有关手续时,才有机会走进了四大监。现在回想起来印象都不太深了,记得里面是一排排的灰房子,每间房子有一个安有铁钎栏的小窗子,房间门是铁做的,门上有一活动小洞,估计是用来递饭给犯人用的。监狱里面很大,钟在第二排房子的中间。当狱警干部把铁门打开,钟顺城见到我们立即滿脸堆笑,点头哈腰起来。钟明显瘦了,每天二、三、三只能免强填肚子。钟说他不想在这里面,想早点去劳动改造。钟说每天稀饭馒头泡菜,看不到太阳,没人与你说话,晚上蚊子咬死人,房间里又臭,拉屎屙尿都在类桶里,睡的是硬板板床,一身睡得非痛。还好因是临时关押,一个人享受一间屋子,其它的房间一般两个,最多的要关四个。十来个平方大小的房间关四个,不知他们怎么睡觉。犯了罪看样子真是很惨的!四大监戒备森严,要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许多罪犯尤其被判无期徒刑的就要在这样的笼子里关上一、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真不敢去想象……。自由是多么的可贵啊!</p><p class="ql-block">后来就再没见过钟顺成,估计他这样的人,单位是不会再要的,办手续的时候实际上就己经被开除了。</p> <p class="ql-block">线描,师傅带徒弟。</p> <p class="ql-block">一个砖厂。</p> <p class="ql-block">这幅素描风景画于1978年10月,成都洞子口沙河段的一个支流。此美景距离我上班的地方,四川省工业公司工程队的基地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我当时正值想画素描风景的兴头上,下班后骑着自行车乱逛,沿着沙河一直往进城方向骑行,当骑过水闸,往前一两百米左右,突见长滿小灌木丛的沙河支流时,眼前的原生态自然景色一下就抓住了我的神经,顿时有了用素描来表现这个风景的欲望。第二天下午我悄悄溜了出来(我在工会工作,比较自由),骑自行车到了选好的地方,将画板打开,抽出用绿色水彩染过的“高级”水彩纸,按己经熟悉了流程,有条不紊的画了起来,一直画到黄昏时分才收拾回基地。就这样我连续三个下午在同一时间段,画了约六个小时,完成了这幅得意之作,基本上解决了如何画树木的问题。素描完成后许多画画的朋友看了都称赞不已,我自己也很得意。</p><p class="ql-block">这样的原生态自然风景消失得非常快,才过了不到一年,我再去看时,己经面目全非,小灌木树被铲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美景的影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起沙河,我又想说说一段往事了。省建十四公司的公司机关里,有一位姓张(又像是姓李)的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态度和蔼亲切友好的她非常喜欢我,她同我老实巴交的父亲也很熟。这个医生爱帮忙,又善于说媒,找到我父亲高矮要给我介绍对象。说是洞子口有一户菜农,一个生产队长的女儿,长得漂亮人又结实,勤快能干是个好女子,刚刚二十岁。我父亲将这个事情给我一说,我一听,是农民,心里大是不快,表示不愿意。我父亲说己经答应了人家见个面的,你就去看看嘛。我只得答应,并约定星期天下午在文殊院门口碰面。到了这天,我骑自行车先到了,等了会儿,见张医生牵着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笑嘻嘻给我介绍,这个女娃子叫伍生芳,指着我对她说,这是小方,你就叫他方哥好了。然后热情的张医生买了门票叫我们进去好好谈,她还有事先走了。我与小伍向张医生挥了挥手就拿着门票进了文殊院。</p><p class="ql-block">与陌生女子走在一起,并且很明确这是耍朋友,我心里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总之没有什么话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在文殊院转了一圈我们都感觉有点累,于是在一处墙角边我从书包中抽出事先准备好的报纸铺在地上,我同小伍坐了下去。我望着文殊院内悠闲的人们,无话找话的问起了她的家庭情况。没料想,这个伍生芳的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她家里一共六口人,父母,姐姐和姐夫,小侄儿再加上她。她们最近才新盖了瓦房,就在洞子口的沙河上游。姐夫从部队转业,与姐姐共同在洞子口管理水闸,家里养得有两头猪,二十多只鸡,还有鹅和鸭子。她会打衣服,平时帮父母浇水种菜。她说她对我有些了解,在与张医生坐公交车来时己经给她讲了。伍生芳接着说她晓得我喜欢画画,还是一个干部,又是高中生,不然她父亲不会答应的。我转头看了一眼伍,她由于兴奋,脸上泛起了红晕,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远处,小嘴巴不停的上下张合说着话……。的确长得不丑,也不十分漂亮,倒像是宣传画中常常看到的铁姑娘形象。……我觉得时候不早了,提出回去。你邀请我去她家看看,我也想了解一下成都郊区农民的生活就答应了。商定好到她家去的时间后我们一起走出文殊院,我扶着自行车与她步行到公交车站,目送她上了公共汽车。</p><p class="ql-block">不久到了约定的星期天下午,我按着伍生芳说的地址,不多久就找到了,因她父亲是生产队长,一打听都晓得。果然,伍家新盖了好几间青瓦房,一个瘦瘦的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笑呵呵的出来迎接我,一看便知这肯定是伍的父亲了,同样年纪微微发胖的中年妇女必定是伍的母亲了。伍生芳和她姐姐,姐夫先后与我打了招呼。他们把我当成贵客一样对待,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一家人都在厨房忙进忙出,一张古色古香的大楠木桌子放在屋中央,四周放得有长条櫈子,伍生芳剥着瓜子陪我说话。门外是三合土晒坝,稍远点就是十几只鸡在鱼塘边追打嬉戏,鱼塘边栽得有果树,此时才下午四点半左右,冉冉上升的炊烟不断从小青瓦做成的烟囱往外冒,心想这一家人这么早就做起晚饭来了。我提出看看房子,伍欣然同意。于是她一边介绍我一边观察,猪圈,鸡棚,鹅棚鸭棚各是各,仓库里的农具堆码有序,卧室还比较干净整洁,比我当知青时看到的农民房子不知好了多少。伍见我不说话,便说这是农村别见笑哟!我说我当过知青,非常清楚农民的生活。不一会,饭菜上齐了,伍队长招呼用饭了。我与伍便走了进去,他们把上座留给了我,我怎敢落座?假意推辞一番后只得坐下。他们都端起了酒杯,我赶紧说我喝不来酒,姐夫说少喝点意思一下吧!我只好遵从。望着滿桌的菜肴,想起小伍刚才说过的话,因为我要来,特的杀了肥猪和公鸡,这些菜品昨天他们就开始准备了。其实我只是不好推辞才答应来看看的,不想队长这一家人完全把我的到来当成了一件事情,正儿八经的事情。面对这样的盛情,我该如何退堂呢?饭后,姐夫邀请我去看看水匣,我说不了,我与小伍呆一会吧。心想沙河水闸附近我还画过画呢,有什么看头。我与小伍回到厅房,她坐在竹椅子上,我坐在旁边,她将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方哥,你找得到我家了,要经常来哈!……她的手全是茧巴,很有力,没有女人的柔和细滑。她接着又说到:方哥,你今后下了班就可以过来,我们的房子多,住得下的。你过来的时候可以把你们食堂的潲水顺便带来,这个潲水喂猪好得很哟!另外,你每个月发的工资拿回来我给你保管。我姐姐,姐夫守水闸也是关工资的,这样,我们全家人一起努力,一定会挣很多很多的钱……。我望着她想入非非的样子,单纯直白的表述,心想,你以为我真的会成上门女婿,交工资还要每天搭潲水,我吃多了,找不到球事了,再找不到女人也不会找农民啊!……但我不动声色,只听她滔滔不绝的畅谈着美梦……。我见天快黑了,说我得走了,于是起身向她的父亲及家人告辞。我在跨上自行车前回头望了一眼,见她全家都在向我挥手道别,唯独她倚在门框边,两眼定定的,饱含期待的看着我,似乎未来的幸福和希望就在我身上。我不愿多想,一步跨上自行车,猛踩脚踏板,飞快的骑走了……。</p><p class="ql-block">我肯定不会再去!过了半个月,张医生问我父亲,耍得怎么样了?我给我父亲说,你就说母亲不同意我找农民,说是今后娃娃也是农村户口,不好!张医生得知情况后,叹了口气,说我母亲没有眼水,看不远。</p><p class="ql-block">这是1978年年底的事情了。后来由于改革开放,农民的生产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尤其城边的菜农,那是一年一大变,我敢肯定伍生芳一家人在1980年就是万元户了,后来洞子口片区又成了荷花池的衣服加工场所,伍队长又是个能人,养猪养鸡栽果树,一家人做生意又遇农村拆迁补偿,不想富都不可能。我觉得我母亲是对的,不准我找农民,我也不喜欢农民的意识,骨子里是排斥的。</p><p class="ql-block">这些过往的经历,其实就是生活,有了这些接地气的生活和回忆,人生才会丰富多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我说了出来,而多数的人将个人的历史带进了棺材,带进了火葬场,化作一娄青烟随风散去……。</p> <p class="ql-block">岁月流逝得很快,一些记忆正慢慢的淡化,我近一段时间得抓紧和坚持做这件事情,让个人的经历在速写和文字的结合中真实的呈现出来。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个人的回忆,唤起我们这一代人对历史的追忆而更加珍惜现在。我每段文字都是滿怀真情的在表述,撰写,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p><p class="ql-block">希望美篇编辑在审核我的文字时尽量不要删除!在我的美篇第三集中删除了三篇重要文章,甚是心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花大力气做的美篇主要还是分享给朋友们看的,朋友你看完后觉得有趣,麻烦你动动手指,转发出去,尤其转发给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p><p class="ql-block">谢谢朋友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