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陈凯歌的夫人陈红讲了一个有关张艺谋大抠儿特抠儿的“段子”，其真实成分有多少不得而知，但肯定被演绎了，用来编派老谋子。我曾问过张伟平，艺谋他能“抠儿”到这份儿上？伟平说，那事儿兴许还真有。</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日本拉面</b></p><p class="ql-block"> 张艺谋的“抠儿”，在圈子里是颇负盛名的。最早听到的段子，出自陈凯歌的夫人陈红之口。那天，陈红把我约到太古城这个演员导演常去的据点，为凯歌的新片《无极》策划宣传。当时，我和张伟平正联手炒作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陈红有意无意地就扯上了老谋子。</p><p class="ql-block"> “哎，都说张艺谋特‘抠儿’，你有没有感觉？”没等我开口，陈红自顾自说下去——</p><p class="ql-block"> “最近听一事儿，特逗。说张艺谋带巩俐和制片主任去日本，巩俐借机拉老谋子去看她一大姐，聊啊聊就聊到了饭点儿，巩俐提议去用餐，老谋子就说去吃面吧。于是，大姐找了家面馆，每人要了碗拉面和几样小菜。吃完后，老谋子主动去柜台结账，巩俐觉得特有面儿，这位终于大方了一回，又一想，咳，也没多少钱，归了包堆儿200块人民币。巩俐要和大姐去逛街，老谋子说那他就先回酒店了。等巩俐回来，一进门就见制片主任趿拉着拖鞋在大堂里溜达，看到巩俐便迎上来：‘今儿吃面了？’巩俐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不，’制片主任从兜里掏出一张单据，‘导演把发票都给我了。’”</p><p class="ql-block"> 陈红讲完，自己先憋不住嘎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妈呀，笑死我了，那点钱老谋子都拿去报销，你说抠不抠？”</p><p class="ql-block"> 陈红这个段子它就是个“段子”，其真实成分有多少不得而知，但肯定被演绎了，用来编派老谋子。我曾问过伟平，艺谋他能“抠儿”到这份儿上？伟平说，那事儿兴许还真有。其实，陈红也好，张伟平也罢，都只是听闻和判断，谁也没亲眼目睹。而我却真真实实地经历了一次能和张艺谋的“抠儿”扯上关系的事。</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意大利海鲜面</b></p><p class="ql-block"> 跟张艺谋、张伟平携《十面埋伏》去法国参加戛纳电影节，随行的人中还有艺谋的妈妈张孝友教授和北京新东安影城的老总兼翻译姜伟。我们一行五人乘机飞抵米兰，伟平一个已在意大利定居多年的小兄弟开着面包车接上我们，沿着海岸线直奔戛纳，碧海蓝天，沙滩棕榈，一路风光无限。</p><p class="ql-block"> 说笑间，车子已经快要驶出意大利了，伟平让小兄弟把车停下来，就近找了一家看上去很浪漫的意大利面馆，说肚子饿了，吃了饭再赶路。</p><p class="ql-block"> 我们统一要了六份海鲜面，跑堂的是个七十开外的意大利老头儿，只见他两只胳臂上各托着三个很大的瓷盘，盘子里盛着色香诱人的面条、酱、洋葱丁和大虾。刚想为老堂倌儿的绝技叫好，就见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左臂上的盘子“哗啦”一声滑落到地上。伟平看着不落忍，想替老堂倌赔偿，却被小兄弟拦下了，说那样会让人家不高兴的，没这规矩。</p><p class="ql-block"> 简短截说，面重新端上来，我们又要了啤酒和饮料，记得好像是先买单，艺谋出人意料地说：</p><p class="ql-block"> “我来吧。”然后手伸进上衣口袋去掏银行卡。</p><p class="ql-block"> “你拉倒吧。”伟平一边说一边抢先将美元递到老堂倌手里。</p><p class="ql-block"> 我特别注意到艺谋，他的银行卡刚掏出小一半，听到伟平的话，确切地说，话音还未落，艺谋就立刻将银行卡塞了回去，动作之快，可以用“迅疾”来形容。我不禁窃笑：哥哥吔，您这是诚心要买单吗？</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老北京炸酱面</b></p><p class="ql-block"> 张艺谋终于同意接受采访了，我带着跑口记者刘江华早早就来到京瑞大厦一层咖啡厅等候。 </p><p class="ql-block"> 上午10点，老谋子准时从旋转门旋了进来，我和江华立刻起身相迎，落座后艺谋直入主题：</p><p class="ql-block"> “想问什么？问吧。”</p><p class="ql-block"> “这可是您说的。”我侧过头对记者说，“江华，准备提问。”</p><p class="ql-block"> 艺谋有个习惯，对他的影片在拍摄期间和上映之前，一向讳莫如深，拒绝媒体采访曝光，一是怕“剧透”失了悬念，二是欲擒故纵吊观众胃口，今儿这是怎么了？一反常态呀！果不其然，在江华按下录音机开关键的当儿，就听艺谋又补充道：</p><p class="ql-block"> “关于这部电影就别问了，要问我也只能回答你们一个问题，多了可不成。”</p><p class="ql-block"> 一个就一个吧，半个也是独家。说实话，那会儿张艺谋屁大点事都会被媒体当做重大娱乐新闻。</p><p class="ql-block"> 我们没想到，艺谋自己也没想到，回答完一个问题，正在兴头上，他自个儿反倒先松了口：</p><p class="ql-block"> “得，再回答一个，不能再多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么“再一个”又一个，最后他竟回答了我们设计好的全部10个问题，要不我们后来怎么做了一个整版呢。</p><p class="ql-block"> “得，全倒给你们了。”艺谋笑着说，“当初我就对小伟（张艺谋对张伟平的昵称）讲，最好不接受采访，别让维国给咱下了套儿。瞧，被套了不是。”</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觉得艺谋就像个孩子，根本不是一些圈里人主观臆断的那样心有城府，老谋深算。两个小时的采访结束了，我准备去买3杯咖啡的单。艺谋说：</p><p class="ql-block"> “先别忙，都中午了，一块儿吃个饭。这儿的老北京炸酱面不错，咱仨一人来一碗。”</p><p class="ql-block"> 艺谋吃面的样子，使我想起《老井》里的孙旺泉，他吃得很快，三口两口就扒拉个干净，然后一抹嘴儿：</p><p class="ql-block"> “你们俩慢慢吃，我先走了，一会儿有个会。噢，我去柜台上拿瓶水。”</p><p class="ql-block"> “拿吧拿吧。”我说，“您喜欢哪种拿哪种。”</p><p class="ql-block"> 艺谋走了，我和江华又坐了片刻，商量稿子怎么写。结账的时候，我俩争着付款，眼看争得不可开交，女服务员走过来轻声道：</p><p class="ql-block"> “先生，导演已经把单买了。”</p><p class="ql-block"> “啊？”</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电影《老井》剧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