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德禽也——由我收藏的花瓶想到的

心灵长廊（郑蔼华）

文/心灵长廊（郑蔼华）

享退休之乐，闲来无事，便整理，收拾家中“收藏品”给藏物来个洗刷一新。并分类站队，重新分布。累计近二十年下来，杂七杂八的陶瓷，赝品古董，摆件，玩件……居然不少，但由于平时忙于工作，对这些“宠物”疏于打理，保养，现皆蒙上了一层“不白之尘”。遂清水伺候，将其逐一清洗......

这时一个小小的花瓶赫然进入了我的眼帘。往事历历浮现眼前：这是一个高13CM，底部直径5.5CM，瓶口直径6.2CM，距瓶口2CM为缩颈部分，瓶身最大直径为29CM，逐渐往下收细至瓶底，整体为细白釉瓷，质感细腻，图案是一株矮而密集的牡丹花，墨绿色的牡丹花叶丛中，四朵牡丹花竞相怒放，淡蓝色和粉红的两朵挨在一起，右上角是那朵紫色的，再往右看去，稍远点的是一朵黄色的，花丛下绿草茵茵，一雌一雄两只鸡栩栩如生，毛色鲜艳。只见雄鸡昂首阔步，鸡冠鲜红欲滴，长长的尾巴羽毛黑得像缎子，正巡视着远远近近的五只绒球似的雏鸡，看那两爪刚劲有力，几可听到其迈步的笃笃声；而雌鸡则是一副安然觅食状，头低低的，颈部弯成近120度，正专注地盯着草丛中它看到的......似乎好像小鸡们的看管“与它无关”，自有雄鸡在警戒。但画家神笔之玄就在于母鸡弯着的颈部，头部，其眼神却分明是扫向它的那些正疏疏落落无忧无虑嬉戏，滚动着的绒球们......其雏鸡的颜色更是那样的粉嫩可爱。

再看看背后，是这么一对对子：“平时不肯轻言语，一喔千门万户开。”没有落款，字体是行草的，最显眼的是三枚小小的闲章分右一左二，一上二下清晰可辨，为题词增辉不少，且三个印章形状各异，不尽相同。瓶口的线条完美无缺，细腻润滑，瓶底脚线内略显无釉、粗糙，瓶底正中稳稳妥妥的印着“居仁堂制”的篆体印章，中规中矩，红色的，泛着微微釉光的印泥，昭示着岁月的悠久。这正正是诗、书、画、印齐的浅绛彩画派。

想当年这个小巧玲珑的花瓶刚一入我眼，便无端的莫名的喜欢起来。但，谈何容易啊？！二十年前，这个上百元的玩物于我来说简直是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只能狠狠心走了。

想不到，那古玩店老板看我喜欢的很，便招呼我回来说：看你这么喜欢，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家父是揭阳有名望的古董商）我让你分四个月付款，但你就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了……我听了二话不说，掏出四十元就递过去，并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花瓶回家了。

看着想着，蓦地，前不久一位友人赠我的关于《鸡——德禽也》的硬笔书法历历在目，其题辞为《古人云：“鸡有五德 ：头戴冠文也，脚撑锔武也，敌在前敢斗勇也，见食相呼仁也，按时引晨信也。故自古以来称之‘德禽’”》

然也，五德授之于鸡，恰如其分。而自然界的各种动物，包括所有家禽家畜，皆有其自身灵性，只是人们对其灵性的发现迟早而已。想到古人对德禽的敬重，想到朋友赠字的友情，我特意将这个小巧精致的花瓶和友人的硬笔书法并排摆放于显眼的地方。

看着井然有序的“收藏品”，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时候为了要得到它们，我舍弃了多少我们女人专属的奢侈品啊！而如今再看着它们，心里美滋滋，乐陶陶的。此时此刻，我深深地体会到——生活就是如此的公平，有舍有得，舍得之间是没有绝对的分界线的。舍中有得，得中有舍；先舍后得，或先得后舍，任谁也无法预知。

所以，劝君宽怀，人生得失难估量，得开怀时且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