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永久自行车

秋枫春雨

<p class="ql-block">  1970年,我家买了四大件之一永久牌自行车,那是爸从河北昌黎买的,直接骑回来的。在之后的若干年,这台自行车成为全家的主要交通工具和主要运输工具。</p> <p class="ql-block">  当时我还小,没有资格骑,也记不得我的几个姐姐怎么学会骑自行车。只是后来她们都能熟练地骑行在农场的大道小道上。</p> <p class="ql-block">  对自行车最早的印象是1974年春节前,姐夫家住蚂螂屯,外甥女出生在那,春节前要把她接回农场,我跟着去。孩子太小不能坐自行车,大人抱着孩子,自行车交给我。可我不会骑,只能推着。不会骑的人推车特别别扭。穿过三队,穿过下庄,到达三趟房。脚蹬子不时撞腿,非常狼狈,同行的还有谁来着,笑话我连自行车都不会骑。</p> <p class="ql-block">  也难怪十岁的孩子不会骑自行车,不像现在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有儿童车,熟练掌握以后,大一点很自然过渡到自行车。我小时候哪有那样条件,自行车是家中的一大件,不是家家都有的,所以大人很爱惜的。若是不小心摔了,车上哪个部位磕着了、蹭着了,会很心疼。孩子不到一定年龄,轻易不让摸。</p> <p class="ql-block">  可能就在那之后吧,萌生了学骑自行车的想法。但平时自行车都放在里屋,如果大人不用,绝对不能推出来。就是那个春天,爸在三队还是四队蹲点,每天中午下班,自行车就放在院子里。机会来了,我偷偷将车子推出院子,开始学骑自行车。</p> <p class="ql-block">  第一步,溜车,也就是一只脚蹬地,另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这个动作实际上是熟悉车性能。不像现在,小孩学骑自行车,一般家长都会在后面把着,生怕孩子摔着。那时孩子都是散养,大人没有精力管那么细。当时只比大二八自行车高不了多少,控制起来还真有点费劲。溜车时也经常倒,如果倒向外侧,人也会摔倒。沿着六趟房通往鸡场的小道,道旁是学校的校园地,中午时静悄悄的,只我一个人在认真地练习着。</p> <p class="ql-block">  第二步,“掏裆”,车溜熟练以后,对车性已掌握,开始练掏裆。腿伸到大梁下面蹬,这个动作虽不雅,但可以连续骑行了,如果骑快了,控制不好,也摔过几次。记得在快到鸡场那个地方有个弯道急坡,车速快,车把没控制住,慌张时没有及时搂闸,摔得挺狼狈。</p> <p class="ql-block">  第三步,上大梁,由于是二八车,又都是按成人的高度调的鞍坐,个子不够高,不能直接上鞍坐,所以先上大梁过渡。这个过程要有上车下车的动作,真得花些时间练习。上去以后感觉视野开阔多了,那是真正骑车的感觉,虽然不能坐着,但从不觉得累,这时可以上大道了,在场部到下庄的大道上,在学校的运动场上,一圈一圈地骑。</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步,上鞍坐,对车的控制自由了。虽然个头不够高,坐在鞍坐上,够着费劲,但可以蹬半圈,下面够不到时顺惯性过去,转过来再接着蹬,这时算真正会骑了。</p> <p class="ql-block">  六趟房一些孩子结伴,经常沿大道向东,经过供销社,往下庄方向骑,经过综合厂桥,向东山大坡冲。那个大坡很陡 ,上坡前用力蹬,达到最大速度,但孩子们的体力还是冲不上去 。下来,折回,不停往返。</p> <p class="ql-block">  学会了骑车,就得找机会骑。上小学、上初中没机会骑,离学校太近了,在家都能听到上课铃声。想骑时,就得创造条件,找合适的借口。骑着它,去过农场的多个生产队,参加学校劳动,或是去哪玩,或是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骑自行车。最远骑到前所,1979年6月份考高中也是骑车去的,考场在前所东山中学。</p> <p class="ql-block">  特别爱在生产队的小道上骑,窄而曲折,有种征服的感觉。记得有一次拔河比赛分赛场设在三队。这是机会,于是申请骑车去看比赛,批准了。那是1975年的春天吧,比赛结束以后,天已经黑了。散场时人特别多,在三队西面那个小河边上躲行人,那时车技还不是很熟练,没有控制好,差点摔到河里。</p> <p class="ql-block">  记得骑自行车遇过几次险。大概五年级时,和刘伟去四队,有一辆大拖拉机从后面经过,生产队的路很窄,我只能紧贴路边和拖拉机并行,也不知怎么了,好像是有吸引力一样,把我吸到拖拉机车方向,越靠越近,越来越危险,这时车上的人一把,把我推了出去,解除了危险。</p> <p class="ql-block">  1976年,唐山地震后的事,妈让我给下庄住的二姐家送燕鱼。骑到下庄桥那,一辆拖拉机从对面过来,那桥中间窄,正好有两个人在前面走,一个是杨永民,另一个是谁记不得了,挡住了我的骑行路线,对面又是拖拉机,这时只要减速,让过去就行了,可是那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车撞在拖拉机的后轱辘上,车倒下了,人没怎样,筐里的鱼掉到地上,沾上了土,鱼没吃上。妈问起原因,我没敢说实话。</p> <p class="ql-block"> 1978年还是79年五月份,去八队水库劳动,这又是一个可以提出骑车去的理由。劳动中间,天马上下雨了,宣布劳动中止,就地解散。</p><p class="ql-block"> 急忙骑车向家赶,骑到一队王八盖,快到渡槽那,浇果树的水管横穿过路,虽然用土埋着,但高出路面一块。由于天要下雨,车骑的很快,看见时捏闸已来不及。这时是一只手扛着铁锹,一只手扶把,一颠一蹦一倒,摔下车来,重重地扑倒在地,外面的裤子破了,里层秋裤破了,膝盖也破了(后来那件秋裤补好,又穿了若干年,每次穿起它,都想起那次经历)。起来急忙看车怎么样,脚蹬子摔歪了,不能骑了。这时正好王明文经过,看我摔了,下车帮我,从路边捡个大石头,“梆梆”几下就给凿过来了。</p> <p class="ql-block">  那时没有运输工具,自行车还用来载东西,最主要的用途就是秋天分苹果时,用来驮苹果。好像多数时都分在五队。从果场取回,放在自行车后座上,一个人在前面推,另一个人在后面扶着。这时天已经黑下来,经过树下放着一筐又一筐的果树趟时,没有任何想法想拿点,那时人的思想真是单纯啊。</p> <p class="ql-block">  大概1977年暑假,和麻四去15队找刘红军玩。返回途经15队大下坡时,路上一只大鸡带着一群小鸡崽。开始还想躲着,等到很近的时候,才确认是野鸡,忙停下车去追赶,可那群野鸡逃的非常快,很快就消失在果树趟里没了踪影。</p> <p class="ql-block">  2002年暑假回前所,有一天傍晚,突然想骑我家那台30多年的永久牌老自行车。仔细查看那车,保养完好,各个部件运转正常,车圈依然那么亮,骑起来还是那么“赶道”。</p><p class="ql-block"> 沿着当年熟悉的路线,穿过下庄、综合厂,上了东山大坡,又下砖厂大坡,奔向羊家方向。那年那条沥青路刚刚修好,还没有正式通车,路上没什么车,特别宽阔平整。路两边是青青的庄稼,是我当年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脚下蹬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自行车。我放开了速度,飞快地骑行,耳边呼呼的风声,仿佛这个世界都在身外……</p> <p class="ql-block">  时光如梭,50年匆匆过去,那台陪我多年的永久自行车,那个陪我度过童年少年的自行车,那辆陪我走遍农场大路小路的交通工具,如今哪去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