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题 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知青岁月,那段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对我来说已经跨越了半个世纪的时空。 五十年啊!白驹过隙,它只是历史长河的一瞬!那段日子是我生命中难以忘怀的时光,有伤痛、有温暖、有彷徨,更多的是怀念!它使我学会了在今后工作、学习中要:勇敢、坚强、自信、乐观、独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76, 79, 187);"> (一)</b></p><p class="ql-block"> 1973年是我下乡的第一个 “金秋十月”,站在“23公里”农业点的路旁,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饱满丰盈的麦穗,弯腰摆头、随风飘逸、麦浪滚滚、煞是好看!</p><p class="ql-block"> 麦子成熟了,生产队组织队里唯一的一台高大、笨重的康麦茵收割机,在链轨“东方红”拖拉机的牵引下,开始了紧张、繁忙的收割作业。大胶轮拽个大拖斗,将麦子运到晾晒场。男女知青挥舞着大木锨,翻晒着金色的麦粒。</p> <p class="ql-block"> 组织、监督我们这帮“小知青”干活的是社员老李头,老李头有50多岁,五短身材,黑黑的脸膛上,从来没有一丝笑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闷,一天到晚也听不见他说上几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就是在我们干活的时候,像工头似的催促我们快点干活、不可偷懒,语气严肃甚至有些凶狠……知青们对这位老李头没啥好印象,又恨又烦。有一次在晾晒场上,几个知青商量用什么办法作弄一下这位老李头呢?知青白兴文(同届初中)非常神秘地献出了他的歪点子,你们瞧着看热闹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李头的住的宿舍就在晾晒场的对面,而且宿舍的门白天常开着,可以清晰的看到摆在他床铺隔板上的生活用具,有晚上用的煤油灯、黑躯躯喝茶用的大搪瓷缸子、一个破烟笸箩。他老人家平时有两大爱好,一是喝茶、二是抽烟,喝茶老头喜欢喝红茶而且是越浓越好,颜色深的像酱油才是他的最爱。抽烟老头爱抽东北的烟叶“蛤蟆头”,用烟纸手卷,特别地麻溜。</p> <p class="ql-block"> 上午休息的时候快到了,小白趁着老头不在意的时候,一闪身就摸进他宿舍的床铺旁,拿起他的搪瓷大茶缸子,往里尿了半缸子骚尿,回来诡秘地告诉了大家,等一会老李头进屋喝水的时候,大家看一看他是什么表情?到歇工的时候了,我们这帮知青都盯着老头,老头进屋第一件事就是端起大茶缸子,咕嘟咕嘟喝完了缸子里的“水”,抽了一袋烟,不一会就出来招呼着知青们继续干活。有人问白兴文怎么没看见老头有什么反应呢?白兴文说,那还能有什么反应,这也不是耗子药“三步倒”。说不准我这童子尿能祛病强身,延年益寿呢!大家听了憋不住的又是一阵子笑。</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二)</b></p><p class="ql-block"> 干了二十天扬场、晾晒的活,队长说火锯上缺少人手,叫我和同学小禄去火锯上帮忙。在大兴安岭林区的生产队,农业生产只占一部分,其余的人力物力都会投入到副业中。所谓的副业都是围绕着“木材生产”而进行的,比如有“抚育伐”、更新伐、清理山场等等。“23公里”农业点的木材,就是生产队承包林业局的某个山林项目中,在"清理山场"时用马车运下来的木材。这些木材经过火锯加工,制作成各种规格的木方、板材面向全国出售。七十年代大兴安岭林区的原木、板材畅销全国各地,为祖国的生产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3公里”农业点的火锯工地,就在我们住房的后面一片开阔地上建的,火锯的周围堆的是粗细不等、长短不一的原木。火锯是由一台高速运转、大马力柴油机提供充足的动力。锯片锯原木时高速运转、负载增加、产生高温,为了给锯片降温,木架子上放置一个大水桶,里面必须保持有水,一条塑料管通往锯片,这是火锯的冷却系统。</p> <p class="ql-block"> 一般来说林区“破原木”的火锯需要四个人协调一致、不间断的劳动才能够正常运转。上锯两个人,下锯两个人。只要火锯转动起来,刺耳的机器轰鸣、钢锯切割木材的噪音直穿耳底,四个人之间的交流只能靠“手式”和默契,语言在这里毫无意义。火锯一响,无论对上锯还是下锯,都时刻警示着危险的真实存在,紧张的劳作之际也是你的精神高度警惕之时。</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对于火锯手来说,上锯、下锯有很大的区别,每根原木四面去多厚的皮,出多少材,全靠上锯师傅的经验决定,下锯必须密切配合上锯来完成每道工序。机器轰鸣,钢锯飞转,上锯使劲推、下锯卯劲拽,就这样一根原木经过上、下锯的反复推、拽就变为大木方,再按照需要的规格进行加工,才能够加工成成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三)</b></p><p class="ql-block"> 负责火锯生产的是景叔,景叔全名景德元,中等身材,年龄五十多岁,是生产队德高望重、非常有资历的老社员。这个人幽默风趣,喜欢开玩笑。我们住在同一个屋的对面铺,他对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的“知青”,无论是生活还是劳动方面都非常体贴、照顾。他说,我女儿和你们一样也是知青。他怕我们想家,闲暇之余讲故事逗我们开心。景叔是位多面手,种地他懂农时、地力,队里的哪块地需要种什么他心里有数。机械他也略知一二。秋收刚“开镰”队里那台唯一的、"最现代"的"康麦茵",“趴窝了”,驾驶员和机务队的人琢磨半天也找不到毛病,没办法只好来请景叔去现场,没用多一会儿,他就手到病除,康麦茵又可以驰骋于麦田之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火锯上干活的有四个人,景叔、同学小禄在上锯,我和社员刘哥在下锯。技术活全由上锯的人来掌握。每天没开锯之前,我们四个人需要从原木的堆中选择适合成材的原木,然后我们两人一组,两副卡钩、两副肩杠,将原木抬到火锯平台上(大约有30~40米的距离),粗一点的原木我们四个人抬,景叔、刘哥在前,我和小禄“耍龙”(后杠),景叔喊着号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嘿哟挂~嘿哟!(众人)</p><p class="ql-block"> 直起腰了嘛~嘿喲!</p><p class="ql-block"> 哥四个呀嘛~嘿哟嘿!</p><p class="ql-block"> 齐心协力呀嘛~嘿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四个人抬原木,必须得有人喊劳动号子,否则几百斤、上千斤的重量,分摊到每个人的肩上,步调不一致人很容易受伤。景叔喊出的号子,铿锵有力、语言丰富、幽默风趣,大家“嘿哟、嘿哟”地应和着,摒神提气、全神贯注地向前迈步。</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 (四)</b></p><p class="ql-block"> 原来以为火锯工这活属于"俏活",工分赚得多、下午收工收的早(每天20个工分,每个工分1毛钱,比干别的活多一倍。),不就是一个上锯一个下锯吗,没什么了不起,我们年轻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跟着景叔干没错。没想到干活的第一天就给我俩一个下马威。抬原木时我和小禄一个杠,他小肩我大肩(小为左肩,大为右肩),景叔、刘哥处处关照我俩,每一次都是他俩抬大头我俩抬小头</p> <p class="ql-block">(行话叫“耍龙”),就这么关照肩杠还是把我俩的肩头都磨个大水泡。晚上景叔帮助我俩用针把水泡挑了,上了点白粉面药(不知道是啥药),安慰我俩说,明天大木头你俩别抬了。抬原木磨水泡谁都得去经历,挺过一周时间慢慢就好了。果然我们咬牙挺过了七天,肩头逐渐有了抗磨的肉皮,长出了老茧,腰部也比原来有劲儿了,自信心满满的,多粗、多大的木头也不在话下。</p> <p class="ql-block"> 白驹过隙,五十年光阴一晃而过,每当回忆起知青岁月,令我感慨万千!从来没有想过,第一年下乡来到“23公里”农业点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练,扬场、拉草、秋整地、机务队、火锯手……假如没有“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这样的“机遇”,在家、在学校能够学会这么多生活的本领和技能吗?答案是否定的。知青的生活对我来说它不仅是一种经历更是一种历练,使我领悟到人生的艰辛,生活的不易,培养了我吃苦耐劳的品格,克服困难决心。</p><p class="ql-block">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