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是个“追求”淡泊的人

若尘

<p class="ql-block">今日有朋友发了一段前财经记者宋湘波流浪街头的一段视频,他的一句“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虚度”似乎很有禅意。</p><p class="ql-block">我也想“虚度人生”,可无论如何都不具备“虚度”的前提:没感受过奢华、没有过高等教育、没达到过被敬仰的位置……只有一直在努力,以保证不至于滑落到更低的深渊。</p> <p class="ql-block">有个老哥在乡间的暴雨来临前收杆,顶着雨骑车回家冲个澡三呼“好爽”。城里有几套房,乡间也有居所,一份不高不低的退休金颐养天年,的确“好爽”。名利权势见特么鬼去。</p><p class="ql-block">我有什么资格“淡泊”?人到中年跻身人才济济的大都市从头做起,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大企业里伏低做小十几年,到退休还清蜗居的那套鸽子楼的房贷,只是吐出一口浊气。</p> <p class="ql-block">我也曾喜欢乡下幽静的时光。</p><p class="ql-block">那年老八开车带我去了偏远一点的山区,在那片竹林前,有零落的几处人家,有农田在房屋的周围,小路两旁是高高的杨树,风吹过,哗哗作响,秋日的阳光下如同一幅油画,我感叹,如果退休后能住在这儿真是幸福。</p><p class="ql-block">又一年秋天,慧开车带我和阿董到山东莒县吃的肠肥脑满,回家的途中,停车在花生地旁看农民秋收,人家友好地送了我们一堆鲜花生,嚼的满嘴鲜甜,那一刻觉得在农村的日子很满足。</p><p class="ql-block">然而,不可忽视的是,我们是开着车,我们随时可以回到城里,坐进酒店开一瓶红酒,高朋满座。我们能忍受真正的寂寞吗?</p> <p class="ql-block">老哥在乡下的农田里洒了一片百日草籽,花开了,鲜艳着、侉侉的,说实在的,我从未喜欢过这个品种,有种和它品类相近的草本植物琉华菊在那条通往临沂的坡道边,那时日我在出差进货的路上带把剪刀,剪上一大捧,插在家里那只透明的花瓶里,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还有黄色的,的确很美,也给那些有希望的日子添了很多色彩,但是我更喜欢的是温室里养出的红玫瑰、香槟色玫瑰,当然第一次收到那束香水百合时,也是空前的喜欢。</p> <p class="ql-block">城里的人在乡下的雨中打着伞,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很浪漫;我在加班后的夜晚走在车辆行人稀少的马路上,听雨点打在梧桐树上的滴答声,看着路两边的霓虹闪烁感受到城里的浪漫,我对那些熟悉的星巴克店铺如数家珍,我喜欢喧哗闹市中的安静,喜欢咖啡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我有什么资格追求淡泊?儿时被送回胶东贫困山区姥姥家的那几年,感受过饥饿,即使少年时代回归父母身边后,还算富足的物质乃至精神生活持续了多年,仍未完全抚平那短短几年的心灵创痕。尽管在父母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也养成我挑食的坏习惯,也因为挑食造成多少年的消瘦,但是90年代浩浩荡荡的下岗,我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因此也沦陷成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尘埃,活着成为唯一的目标。</p><p class="ql-block">我没有资格说淡泊,所谓的淡泊,不过是在贫瘠的生活里无奈之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