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诱人的宝塔糖

马出角

　　

儿时少有化肥的年代，蔬菜农作物唯一的肥料基本上来源于人粪料和其他有机肥。

农村田间、地头、路边遍地露天粪坑。这种存放于粪坑的人粪料直接浇于植物中，尤其是绿叶蔬菜都隐藏了大量的蛔虫卵，加上那时候的卫生条件，也缺乏这方面的科普知识和防范意识，饭前便后忘洗手。几乎每个小孩体内或多或少都有寄生虫，大的蛔虫有筷子那么长，小的蛲虫形如细蚯蚓。前者肠胃内蠕动常引发肚子痛，久后，项颈实细面黄肌瘦，脸上还会呈现小块蛔虫斑，后者屁眼奇痒，特别夜间梦中乱挠，导致反复交叉感染，还会传染他人。

于是，一种据说是同前苏联老大哥合作研发的驱虫药，是从苏联生长的蛔蒿植物中提炼出来的，其毒性仅能致寄生虫被麻醉而排出体外且不伤肠胃。

　　这种当年非常普通的小孩统病，好发于多动儿童。为哄骗儿童乐意吃服，有好事者将该药设计成一个带有螺蛳旋纹的圆锥体，极像当今的冰激凌形状，味甜且带有色彩，记忆中有粉红色、浅黄色和淡兰色，因形如宝塔状故取名为：宝塔糖。

　　带着这种伪装色，小孩就很乐意服用了。第二天，大人们便会催促监督你拉大便，往往会改变以往的拉便习惯方式，改用便盆、啖盂或其他浅盆容器排泄，目的是容易拨弄发现是否打下了蛔虫。

此药确有奇效，排泄出金黄色的粪便中裹着数条滚圆白皙筷子长的成年蛔虫，有的还会扭动尾巴，肠中蛔虫奇多者有时互相扭成绞状排出体外。

此场景已经是梦中儿时的回味了。如今有机人粪料鲜见施于农田地头了，真正的有机蔬菜凤毛麟角，大量的化肥已经阻断了蛔虫原虫的滋生源头，残留的农药毒素有如每天服用宝塔糖，早已没有蛔虫繁衍生存的条件。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自生垂涎三尺的馋老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