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我们邂逅康沙小学

阿段

<p class="ql-block"><b>  人文纪实摄影俱乐部摄影月赛(十月)参赛作品</b></p><p class="ql-block">那天,我们在西藏八宿县的然乌湖及周边村寨行摄后,在雪山下与康沙小学相遇,停留近三小时与学生们互动交流,受益匪浅。</p> <p class="ql-block">十月上旬然乌湖的早晨已十分寒冷,何况还有海拔3880米。我们尽兴地游览了雪山湖泊后,准备返回然乌镇。</p> 太阳高挂时,湖面的雾气也将随之消失。此时的气温开始上升。我们也收拾装备,上车返程。 <p class="ql-block">车刚转过山湾,我们发现离开公路不远处一破旧的建筑上有一面国旗,像学校,我示意司机停车。我们都下车去探查。</p> <p class="ql-block">确实是一所学校,大门和围墙看上去已很破旧了。我们费了很大劲,才看出外墙上写着,发展教育,人人有责八个大字。</p> 校门外,有几个学生在跳操。他们见到我们,都一溜烟地跑进学校去了。 我们也跟着进入学校,一排平房有四间教室。门都开在不大的操场上,操场一侧有一旗杆上挂着国旗。有几个学生扎堆在一起。有一间教室传出读书声。 <p class="ql-block">我寻声进入一昏暗破败的教室,看到同行的王伟彬已在黑板上写上了什么,并用拼音开始纠正藏族学生们的发音。</p> 可能是十一黄金周的缘故,小学里没有老师在,只有来自习的十来名学生。见我们到来,学生们很兴奋,一直围在王伟彬周围。 又过片刻,王伟彬又把另一块黑板上所贴的彩笔画,用讲故事的方式,把几张图画串起来讲了一遍,赢得学生们的阵阵笑声。 王伟彬试着让学生们用自己的话,把看到的几张彩笔画串起来讲一遍,并不时纠正他们的发音,俨然像一名来西部支教的老师。 教室里,教学互动变得热烈。有的学生总是凑在黑板前,生怕漏掉了什么,有的学生一直站在后面,冷静地观察者。 王伟彬显然适合当孩子王。经过训练,终于有三名学生能够比较完整地把几张图画按照自己理解,用汉语把故事串起来讲了。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对这些藏族学生来说。 课间休息了,学生们飞奔出教室。当时我觉得,以后如有西部支教名额,我一定要推荐王伟彬去,他能胜任。 刚近校门时,小红帽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站在校门口,斑驳的校名,康沙小学四字在他头上的门楣上,他一直注视着我们,远远地躲着我们的目光。 我主动与他打了招呼,几番交流后,他褪去羞涩,开始愿意面对我的镜头。他也随后用生硬的汉语问了我许多问题,并告诉我学校里的许多事情。 他叫丹增,刚三年级。他说自己成绩还不错的,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康沙村里,学校的全称是昌都市八宿县然乌镇康沙村初级小学。 我们聊了好一会,丹增便和他的几个男同学去玩皮了。没有什么球类运动,也没有篮圈篮筐等器材。他们一直在破旧的教室窗户上爬进爬出。 窗户没有玻璃,只剩窗框。他们没有片刻的停息。泥土护砌起来的教室墙壁还算牢固。 丹增手脚麻利地又变化了姿势。 他们终于就消停了。可能累了,也可能饿了。 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小时,我准备再拍几张他们的照片就离开。 来一张近距离的集体照。 教学楼前再拍一张。 走出校门时,仍有闻讯赶来的孩子们。 他们一路跑来,满头是汗。 我给他们拍一张照。 大大小小全是女孩。 此时,校内的学生们也都集聚到校门口准备与我们道别。 他们礼貌地与我们挥手告别,尽管心中有些不舍。 刚刚在教室里,王伟彬已把随身带的吃的东西都分发给了学生们,而在这分别时刻,他又拿出现钞,十元五元地奖励着刚才讲故事汉语发音准确的学生。 丹增也得到了奖励 看来确实要给王伟彬一次西部支教的机会。那时他担任物流部总经理,我曾是他的分管领导。 拿到奖励后,此时的丹增又躲开了。学生们也不大舍得与这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的王老师告别。 丹增躲在不远处看着我们。这学生善于沉思。 此时村里走出一个去担水的女孩,她还带着她的几个弟妹。 来一张近照。 这边还有一个也正好跟着走出来了。 丹增仍然躲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显然他不愿近距离地与我们道别。 很多学生簇拥着我们,一直送到村口的公路边,场面十分感人。 <p class="ql-block">就要和这所学校说再见了,心里很是酸楚。多年以后,我曾托驴友去打探这所小学的消息,回复说是附近几个村的小学都撤并了。这对学生来讲是好消息,教育资源集中了,教学条件自然也会得到改善。</p> 汽车开动了,学校渐渐远去,大家谁都没说话。我记得那天我们一行15人,被小学里的一幕幕电到了。东西部如此巨大的教育差距,我们的脑袋,始料不及,猝不及防。我们被震撼了! 记住这个地方,西藏昌都,康沙村,美丽的雪山下曾有一所学校和一批勤奋的学生,还有飘扬的国旗。 汽车很快就驶上了主路,大家没再去看窗外的风景,也都没吱声。仿佛都在扪心自问,我们这群从胶片时代玩到数码时代的人,一直以摄影为名,经年累月地游手好闲和不务正业,究竟为社会、为企业创造了哪些价值? <p class="ql-block">我们的车又回转了一道山湾,回望过去,我依稀还能辨别出学校在雪山下的位置。几年后,王伟彬跳槽去了一家更有发展潜力的公司,但支教的事,一直没成,原因是他过50岁,超龄了。我也已不是他的领导了,但这十五年来,我们每年还在圈内小聚二次,喝点小酒,忆议青春期的那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