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文青”

理通

<p class="ql-block">  退休已几年,我觉得自己变老了,身子渐显老态,头发该白的白该掉的掉,记忆力也不如从前了,几天前的事情很容易忘记,但有些过了几十年的人和事,却记忆清晰,历历在目。前两天,偶尔翻开了一本发黄的老相册,眼前一帧帧珍贵的黑白照片,勾起我对四十多年前知青岁月的回忆,它们仿佛在娓娓地讲述那时的他,那时的你,还有那时的我,或者是那时的我们,在那段日子里的有趣往事,记录着农友之间的深厚情谊。由于当时摄影技术所限、加上岁月的磨损或存放不善,令照片略显模糊,但仍感弥足珍贵。</p><p class="ql-block"> 我是七四年到农场的。在三年另五个月的知青岁月里,在农场的最东边、被称为“东猪场”的生产队,在鸦岗河边,我与近两百名农友共同生活,一起劳动,洒下辛勤的汗水,炼就了不畏艰苦,踏实做人的品德和意志。经过两年多的相互认识和了解,一群志趣相近的好友渐渐地走到一起来了,当中有建明、阿党、敏雄、阿程、邹镜、老肥、大勤和我。工余饭后,我们经常凑在建明电房的“蜗居”里,无拘无束地一起谈天说地,八卦娱乐,唱歌跳舞,舞文弄墨,嘻笑怒骂,不亦乐乎。</p> <p class="ql-block">  建明被大家称为“大哥”,他不单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而且从他憨憨的笑容中,显出特有的成熟和稳重。他待人平和,勤奋好学,他主管着东猪场全部供电用电设施的架设和维护,熟练地驾驭高低压用电,技术精湛。那时侯,我们对用电知识一知半解,所以特别敬佩他的能力。</p> <p class="ql-block">  阿党是和我同一批知青到农场的。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与人交谈时常带着甜甜的笑容,给人以和霭可亲、平易近人的感觉。记得刚到农场时他带了一把小提琴,工余饭后在宿舍里独自一人拉琴练习,小提琴的音质很差,又无名师指导,故其琴声走音走调,十分难听,喜欢调侃的“卷毛仔”把这琴戏称为“四胡”,即四弦二胡,而他从不理会别人的嘲讽,埋头苦练,直到这把小提琴散架了才作罢。回想当年他拉破琴那副认真执着、旁若无人的样子,至今仍令我忍俊不禁。他还有一副天赋的唱咏叹调男高音的好嗓子,在打粉机房里边工作边练声,还经常在早上到流溪河大堤上跑步练气,现他在美国参加当地的合唱团,那高亢激昂的抒情男高音就是在农场时练就的。他很有恒心和毅力,每天利用工余时间收听电台的英语学习讲座,非常认真努力,当时我们都会认为学英语没有多大用处,他却能一直坚持,也为他后来能考上华南理工学院英语师资班打下坚实的基础,这充分证明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至理名言。据我了解,他应该是我们整个农场77年高考唯一考上大学的人。</p> <p class="ql-block">阿党和我</p> <p class="ql-block">建明和阿党</p> <p class="ql-block">阿党和建明</p> <p class="ql-block">敏雄和阿党</p> <p class="ql-block">  敏雄和阿程是我们当中的“小鲜肉”,身材相貌都相当出众,挺有明星范儿。敏雄有点像电影明星达式常,他文武全材,乒乓球打得好,还是农场篮球队的主力,是个运动健将,而且他的文字表达能力很强,他经营的饭堂旁边的小墙报办得有声有色,很多农友在食饭前后都会在小墙报前驻足浏览,当然这也有我们一帮好友鼎力支持的功劳,哈哈。阿程有点像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中的瓦西里,瓦西里在戏中的名句是:“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他是东猪场靓女追慕的俊男。</p> <p class="ql-block">敏雄和阿程</p> <p class="ql-block">建明和阿程</p> <p class="ql-block">敏雄和我</p> <p class="ql-block">  邹镜和老肥是我们的开心果,“八卦新闻”特别多,经常娱乐我们。邹镜能歌善舞,是东猪场的第一男高音,嗓音高亢而清脆,他还写得一手好的钢笔字,工整又流畅。老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是块男中音的好材料。他俩表演的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常青指路”舞蹈片段,老肥扮洪常青,邹镜演小庞,一高一矮,一肥一瘦,令人捧腹。可惜的是,邹镜和老肥英年早逝,过早地离开了我们,衷心祝愿他俩在天堂一路走好。</p> <p class="ql-block">邹镜的舞蹈雄姿</p> <p class="ql-block">我和老肥</p> <p class="ql-block">老肥和我</p> <p class="ql-block">老肥和建明</p> <p class="ql-block">我们曾多次相约一起回广州休假,互相串门,特别是到了春节,去各家拜年,品尝油角、弹散、煎堆等过年食品,去大勤家肯定会有肇庆裹蒸粽食,然后再到公园或宾馆合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敏雄和老肥</p> <p class="ql-block">我和阿党在越秀公园镇海楼下。</p> <p class="ql-block">老肥和敏雄</p> <p class="ql-block">大勤和我</p> <p class="ql-block">邹镜、建明、敏雄、我、老肥和阿程在东方宾馆。</p> <p class="ql-block">敏雄、建明、老肥、邹镜、我和阿程在东方宾馆。</p> <p class="ql-block">老肥和敏雄在东方宾馆内庭。</p> <p class="ql-block">敏雄、我、建明和邹镜在东方宾馆。</p> <p class="ql-block">建明、阿程、邹镜、敏雄、老肥和我在东方宾馆。</p> <p class="ql-block">邹镜、建明、老肥、阿程和我在东方宾馆。</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回广州休假,邹镜借来少数民族服装,我们一齐去晓港公园拍摄舞蹈作状照,一群稚气刚脱的青年,划眉涂红,穿上各种民族服装,各展雄姿,脸上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这些相片在四十多年后的今天重看,仍印象深刻,余韵无穷。</p> <p class="ql-block">阿党、我和大勤</p> <p class="ql-block">我和老肥</p> <p class="ql-block">  也有相约一起去阿程的家乡——南海西樵山旅游,游山玩水。在风景优雅的名山上,清凉的溪水旁,都留下我们的足迹和欢快的笑声,至今仍印在脑海中。</p> <p class="ql-block">大勤、敏雄、阿程、我和建明在西樵山。</p> <p class="ql-block">建明、敏雄、大勤和阿程在溪水旁。</p> <p class="ql-block">我和大勤</p> <p class="ql-block">敏雄和建明在秀肌肉💪</p> <p class="ql-block">  有时我们一起为敏雄定期出版的小墙报,帮忙写文章投稿,写黑板。记得我当年投过两次稿,一篇是77年纪念八一建军节的杂文,一篇是纪念毛泽东逝世一周年的自由体诗,并亲自分别用粉笔写在黑板上和用毛笔书写在白纸上再粘贴上墙。</p><p class="ql-block"> 我们当中多数人喜欢唱歌,我喜欢唱《我爱祖国的蓝天》,敏雄唱《在一起》,阿党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在太行山上》,邹镜唱《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我和阿党、邹镜、老肥曾在77年东猪场国庆联欢会上表演男声小组唱,高歌一曲《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歌声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难以忘怀。我们还喜欢当时广州部队战士歌舞团演出的歌舞,如歌舞剧《金凤花开》,特别欣赏郑秋枫的音乐作品,喜欢歌唱演员邓韵唱的歌。</p><p class="ql-block"> 节日加菜是知青生活中最开心的事。印象最深的是77年国庆和78年春节的节日加菜,我们分别拿到自己的一份菜后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建明电房的“蜗居”,先把从附近田心生产队农民处采购的青菜洗干净放入大煲内垫底,再把各人的加菜全部倒入煲内,用碳火加热。各种菜肴混在一起的“大杂烩” 加热后,散发出扑鼻的浓香,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遇上这群正在发育又缺食的年轻人,每人都忍不住争相大啖过瘾,那真是一种莫名的享受,远胜于现代人的龙虾大餐等美味佳肴,饭饱菜足后,我们开始谈天说地,八卦聊天,时而引歌一曲,你唱我和,或一齐合唱,时而走到电房外的大路上,观看邹镜和老肥跳文艺舞蹈,高兴热闹的时光,使人暂时忘却知青生活的枯燥乏味,艰辛劳作的疲累,和那挥之不去的“何时才能回广州”的烦恼和困惑。</p> <p class="ql-block">  阿党考入华南理工学院后,我们还一起到华工校园影相留念。建明、阿党、敏雄、我和大勤。</p> <p class="ql-block">阿党、建明、我和敏雄</p> <p class="ql-block">  这个旧相册记录着一群当年知青的真实面貌,相片上的每一个人都相貌俊朗,精神饱满,朝气蓬勃,脸上充满了求知的欲望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也许这就是青春吧。最令人遗憾的是当时没有机会拍摄到我们在农场生活的环境和劳作的场面。</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帮好友在农场从相识到相知,上述的片段虽然只不过是在当年枯燥乏味又艰辛的知青生活小河中为数不多的几朵欢乐的浪花,但这足以给我们留下难忘的记忆。可喜的是,我们这群当年的“文艺青年”,无论是通过高考考上大学或中专,还是招工回城参加工作的,大家都积极参加各种专业院校学习,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不断自我增值,获得无悔的人生。我十分怀念当时众好友一起营造的文化氛围,但这种氛围是不可复制的,它只会永远地留在我们的脑海中。让我们永远记住这一段友谊,带上最美的笑容,且行且珍惜,我相信,有你们的陪伴,今后的人生会更加精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