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美国西部旧金山（一）

艾伯慢游世界

受到各国逐步开放政策的鼓舞，按捺不住想出去走走。头一天对某国家或地区讨论的热火朝天，第二天就出现这个国家或地区疫情猖狂反扑，各国都在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的游戏里煎熬。改坐邮轮吧，一张报表表明，这个世界上所有邮轮无一幸免均有病毒在舱内外徘徊。

德尔塔（Delta）没开始之前遍扫美国中部博物馆，德尔塔（Delta）减弱，奥米克隆（Omicron）未兴，我们乘机在缝隙中完成了美东地区和加拿大东部博物馆之旅。现在奥秘克隆（Omicron）渐渐衰退，新变种还在孕育，目标铆准西部旧金山，波特兰，西雅图，温哥华，再次出征扫一把西部博物馆吧！

选择小型的伯班克机场一则机票便宜，每人五十美金，而且避开洛杉矶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未曾想到，小机场人数也呈上升趋势，抛病毒于脑后，甘赴一线的美国人已大义凛然地在路上了，而且都不戴口罩，包括擦皮鞋的师傅和客人。

美国西南航空公司是一家廉价航空公司，他们的销售策略是旅客上飞机后自己选位子，能够提前登机拿到三连位子的两端，后登机者不愿意挤在中间，但想捷足先登是需要付钱的。狡猾的航空公司按照付钱多寡安排登机的时间。

飞机上几乎没有人带口罩。不戴口罩的胡子老爷爷边上的老奶奶在擦鼻涕，一声响亮的喷嚏还是能带来大家很及时的惯性礼貌：“上帝保佑你”。老人家也很平静地擦干鼻涕：“不客气”。殊不知，肉眼难辨裹挟着可能的病毒空气在所有没戴口罩的人们鼻子下掠过。

毫无疑问，这架飞机几乎满客。最后上飞机的人很不情愿地插到先入为主的两人之间，而原本付些小钱提前登机的人们是不是有被人插坐在中间的可能呢？不得而知。幸运的是我们中间的位子空着，除了多了些舒适，还保持了相对敏感的距离。

也许是从一个小机场出发，抵达旧金山崭新国际机场让人眼睛为之一亮。什么东西新就是不一样，内部装潢简约中透着独特的时尚，相对独立空间的功能显而易见。整体给人以温馨舒适的感觉。

看看这新式的饮水机，只要将手轻轻地触摸在饮水机的侧面，具有明确品牌高温消毒的纯净水，免费地款款而出。我们也按捺不住打了一瓶。环保意识增强的人们都愿意自带水瓶。

其实我们降落的候机楼是已经完工的一部分，整个预算二十四亿美金的翻建将于2024年完工。旧金山机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接近跑道的最后几分钟，飞机一直擦着触手可及的水面滑行，恰似飞船的感觉奇妙。

旧金山是我几十年前最初到达美国的第一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局促不安，加之随后就惨遭八级世纪大地震，差点把我从二十几层楼上甩出来，让我记忆尤深，不敢忘怀，每每到来都是诚惶诚恐。

抛开所有可能牵强附会的原因，最后让我不得不离开这座伟大的城市还不是中文和英文的水土不服，而是听不懂广东话。夹持着中山先生的崇高威望，当地的老侨很严肃地告诉我国语就是广东话，而我字正腔圆的北京话是鸟语。

我们此行的酒店就在有上百年历史的联合广场上，在最显眼的苹果体验店后面。一百多年来全世界最奢华的顶级品牌店都挤在这个广场周边。现在绝对有超过半数以上的店面关门，换之成群结伙的野生鸽子以及它们的粪便。据称疫情不是百业萧条的缘由，而是早在疫情开始之前就兴起的互联网时代。

这也让我再次想起王健林几年前和马云的斗嘴。一个代表着实体的经济，一个代表互联网经济，王说输了给一百万，马云不屑说，赢了就要一块钱。联合广场旁的这个电影院就是王健林买的，现在也是人去楼空。

神秘房东曾花了2700万美元买下在联合广场上两座大楼中间小楼。并把整栋楼租给了著名迪斯尼乐园礼品店。现在迪斯尼拔腿就跑，不得已旺铺甩卖，神秘房东被专业捡剩的新买家拦腰一刀，再补一刀，被直接压到1100万后，挥泪转让。

开张没几年，位于联合广场附近日本快时尚品牌优衣库旗舰店，三层高，面积2万9000多英尺，我们上次还是游客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现在也是黑灯瞎火关门大吉。其他一些近几年风风火火如H&M，ZARA等等都踪影不见。

据说在亚洲之外，全球最大的中国城就是旧金山中国城。然而也就是两年之间，中国城的萧条让人目瞪口呆。当年大排长龙的点心店，三合板封门，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处于关闭状态，看不到任何来自于中国的旅行团，这也许是中国城衰败的命门。

早上只有几个小时还见人气。游客大部分都是美国人。还能看到英文朗朗上口的大妈在向看似来自于乡下的美国人普及中国文化。而还不到下午三点，每一条街就都进入了静默时刻，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们本来想找一个广东馆子，舒舒服服地蒸一条鱼，因为我自己在家每次不是给蒸老了味同嚼蜡，就是鱼骨带血，鱼肉依然新鲜粉嫩。结果转了好几条街，家家关门，只好进了一家越南《PHO2000》。

千万别以为清汤寡水的PHO吃起来也一样寡淡。尽管河粉及其配料都是寻常普通之物，但浇上汤汁立即生动别致起来，其魔法般的牛骨汤底是精髓。似乎只有美国的PHO不同凡响，我们曾在巴黎试过，都和美国PHO无法媲美。

上一次来旧金山2019年。那次住在北京首旅集团买下的旧金山行政中心的BEI酒店。业主代表老马是我多年老友，当时正在把酒店租赁出去35年，我们还开玩笑说老马败家子，放着年盈利百万不拿，把经营管理权度让出租。

现在可好，酒店接手租赁的下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魂飞胆散。而首旅集团酒店在先知先觉的老马运作下，在最合适的时候旱涝保收地脱手。此次打开网页想预订房间，酒店名称已改，老马解甲归田，班师回京，几百万装修打了水漂，做着三十五年青春大梦的租赁者估计也已出局。

显然现实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变化的不仅仅是飘忽不定的病毒，毫无准则的国际关系瞬息万变，重新洗牌的经济结构不断调整着，面目全非的产业转型主次换位着，曾经平和稳定的社会秩序失衡紊乱，前景不明的经济发展持续下行，再也回不到温馨安逸的从前。

我想起了一个“世界末日”电影，无可奈何的人们，平静认命地相互依偎着，看着高楼大厦在巨浪滔天中鳞次栉比地倒下。四十五亿年之久的地球，六百多万年的人类，难道还会再经历一次让恐龙灭绝的冰河期？扯得远了点，旅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