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黄观光之旅》(下篇)

龙人印象

<h3>《沿黄观光之旅》(下篇) (图文/郭恒强) 走进绥德，走进双水村，走近《平凡的世界》。少平们的世界我来过，路遥的精神我在努力感知。 人说陕北苦，我言黄土厚。这苦难与厚重孕育了伟大，催生了划时代的文学巨匠。 在双水村，在每一个麻石条筑就的，或者纯粹在黄土崖上挖出的窑洞院落，脚踩着那用碎石片石铺成的巷道坡路，抬头凝视阳光下盛夏里那比比皆是的灿烂枣花，我脚步沉重，一步一思…… 夕阳里，一个个鲜活的汉子婆姨仿佛就在我的眼前，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里尘埃里演绎着属于他们，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生。我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此时此刻，躁热的夏风刮过双水，刮过眼前这依然平凡的世界，一些或明朗或隐晦、或清晰或模糊的细语，在窑洞细格子花窗的窗纸上，在枣花与槐柳的枝叶间喁喁。我脚步踉跄，默默无言，唯有膜拜! 一路行来，见识了李自成行宫的巍峨庄严与结固堂皇，品尝了正宗米脂煎饼的柔嫩可口与荞面漏鱼的清凉解暑。但最最让我们一行四人喜出望外的则是，在米脂街头邂逅米脂婆姨坐轿出嫁，新郎官插花骑马跨街迎亲的盛大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哇:16个头裹白羊肚手巾，腰系红腰带的青壮汉子前后各八，一路吆喝着吉祥的调子，踩着稳健的脚步缓缓前行，还每走一段路就忽悠忽悠颠一颠花轿，极尽逗乐之能事。而走在轿夫前面的俩媒婆则一路招摇，轮着绣花的长杆烟袋耍怪开路。当然，免不了开道的锣鼓锁啦吹手逶迤前导，更少不了身穿白底印着大红窗花图案吉服小袄的送亲女子蛮腰一步三扭，双手中的火红扇子翻飞若翩翩蝴蝶。这一群人最少有五六十，而最最惬意的就数那大马金刀稳坐花轿中的新娘了。但见她妙龄如花，一身大红喜服映得原本白格生生的俏脸蛋儿红扑扑的，娇羞迷人，一双天生的美眸子顾盼生姿，将“米脂的婆姨”这千古绝唱演绎得更见风流…… 说实话，在绥德街头，没见到几个以高大英俊著称于世的绥德汉子，倒是匆匆购置于市郊的绥德甜瓜与水果西红柿让我们一行四人大快朵颐连呼过瘾，妥妥地消解了此后几百里行程中的饥渴与暑热。说句心里话，要不是还有行程安排，要是在返家途中经过绥德，我一定会多买点绥德的甜瓜和水果西红柿馈赠亲友。 一路颠簸，是夜，我们赶到了甘泉雨岔大峡谷口。不说农家乐主人老何的热情醇厚健谈与有趣，也不提昨夜同行伙伴悠扬激昂的歌声仿佛犹在耳畔轰鸣，当次日破晓的晨光透过石窑洞的花格子顶窗挤进了屋时，臂膀上凉生生的感觉犹在，窗外土院子里鸡娃子叫狗娃子咬以及猫咪弱弱的问询已是依稀不断…… 生活不易，生存尤难。想想，我们有多少年没像昨夜那样饭罢酒后狂歌竞夜忘了年纪了，有多久没有在如此的静谧里一觉睡个透亮了，又有多久已经没有听闻过这鸡犬相闻、虫鸣鸟叫的自然声音了。 遐想间，女主人的农家菜已上桌，雪白开花的白面馒头与纯黄的小米粥山野菜的香味儿直透鼻息…… 恍惚间，脑际闪过我最喜爱的作家马德的一首诗~《我穿过太阳，麻雀穿过风》: 我穿过太阳 麻雀穿过风 满墙绿植的影子在后退 宁静初上 所有的蝉在卸妆 人间的优秀都蛰伏着 人世的优雅也都蛰伏着 样子清淡，像没说出口的话 一些高度已被喧嚣淹没 一些路，被谎言覆盖 夜间的灯会灭 但有海拔的事物，终将闪闪发亮 我在大地上捡拾那些 低调的脸谱 他们其实是一穗稻谷，一粒种子 远离繁华和喧嚣 人世红尘万丈 有时候一文不值 累了的时候 走向幽林，走向高岗 像只鸟一样，为一棵树啁啾 或者冷眼瞅着这个世界 居高临下，一言不发 已经错过了太多 就像婴孩，渐渐跑忘了自己 一些年月在干瘪和塌陷 一些风冻在了枝头 一片叶忘记了春天 一句话，再也不想说了重说 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可以结伴的人 我要重新走向自己 就像重复，就像重生 我想，只有隔一段时间跳出自我生活的樊笼，去祖国的山川大地走走看看，亲身感受一下今夕变化，你才会对“日新月异”“沧海桑田”“追赶超越”等等这些古今词汇有一个全新的深刻认识，才会对自己，对未来，对明天充满期待，也才会更加鼓起民族自信心，文化自信心，重新燃起对工作和生活的万丈火焰! 在陕北，一路行来，漫山遍野青绿的植被让我耳目一新。而在甘泉，在前往甘泉大峡谷之蝴蝶谷的路上，满目的青翠，浓荫蔽日的树木~堪与关山媲美的丰茂林木，再一次彻底颠覆了我对黄土高原的原本认知。它不再是荒凉的代称，也不再是沧桑的叠印，而是生态葱笼与欣欣向荣的欣喜与自信，是人与自然高度相融相得益彰的世界标杆与全新名片。 在返程的兰青高速，在陕甘相衔的富县、合水一线，连绵不断的绿色丘陵与子午岭林丰草茂、翠若画屏。而丘陵脚下狭长的川道里则平畴百里，稻田如镜如画，再加上万里晴空下远远隐显的红色殿宇，宝象巍峨庄严的太和山庙的轮廓，渐行渐远的山恋，让“一帘青翠，十里稻香!”永远永远地刻在了我的眼眸里、心底里、脑海中…… 壮哉祖国! 美哉大西北! 仿佛是为了这一场预演，沿黄观光游归来，恰是又一年的“父亲节”。 我不知道这来自世界的节日有多少实际的存在意义，也许它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提醒式的光阴记录，也许干脆它就是商家促销的噱头。也许，这被动植入的中国式的“父亲节”本就深深蚀刻了中国父亲的脾性，没有如酒的浓烈，更没有“母亲节”的宏大浪漫和铺天盖地，一切，都是默默的，一如父亲对儿女们的爱~无言而深沉、深邃，不可琢磨与置疑! 四天，一千六百多公里，车在黄土高原上纵横驰骋，五市12个县。你我所到之处，每一步脚印都在丈量，既丈量身前~丈量各自曾经或精彩或平淡的前半生，也丈量余生~丈量各自未来的规划和生活质量；更丈量小我小家、大国大家。 心中有块垒、隐丘壑，眼里有青绿、有希望，胸中更有无限的豪迈与自信膨胀! 一次虽有预谋但说走就走的旅行，尽管有疫情的忧虑和困扰，不敢拔足狂奔出省穿境，但只要远方在，诗意就在，豪情犹在! 归来后的第二天就是是父亲节，也是出行后的休整日。歉意推掉了又一波文朋诗友们聚啸山林的电话微信邀约，洗衣、做饭、睡觉、避暑，让这些烟火日常填满自己，也借尔放空自己。 一觉醒来，让歌手老狼的《无忧的天空》灌满耳鼓。郑重地将它送给自己，并将它同时分享给几天来一直伴我远行的哥们，祝福自己，也祝福兄弟们节日快乐，余生无忧! 回首1600公里的行程，有歌声、笑声，有忘我的放纵，有烈日下如火如荼的豪情，有酒后茶罢长歌竞夜的释怀。吹过龙门古渡的风，近过黄河壶口的瀑，艳遇过米脂出嫁婆姨的风情万种，也化身过路遥《平凡的世界》里的双水村民。绥德的甜瓜蜜，米脂的煎饼薄，甘泉的石窑洞静、小米粥香，苦苦菜和开花白馍馍口齿留香。当然，也有缺憾，至今都未尝到勾人馋虫的“老村长”铁锅炖羊肉。 诗与远方终非寻常，烟火日子最是常态。 说是故事，没有壮行的酒。 说是平常，却有茅台的醇香。 家中有你，有牵挂。 路上有我，有情怀，有美的分享，还有明天的规划和期望。你说，如此美好，能不大醉一场?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