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山紀（六）普化禪寺

云水闲人

普化寺者，坐杨柏峪村，研伽羅山麓，清水河東岸，周匝楊柳婆娑，寺圍綠草如茵，臨水而居，面西而建。《清涼山志》載為玉皇廟，又名帝釋宮。未做更多之注釋。
　　史考：普化肇創於明初，本為佛教寺院，因供坐騎白象、左手叉腰、右手執杵之帝釋天王而名帝釋宮。明崇禎年間（1628-1644年）為道教所侵，改供身著法服、頭戴朱冠、手捧玉笏之太上開天執符禦曆含真體道金闕雲宮九穹曆禦萬道無為通明大殿昊天金闕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簡稱玉皇大帝），故號玉皇廟，為道教在臺之主要宮觀。鎮澄法師所修《清涼山志》當在斯近，故錄之不詳。 入清中葉，依帝王崇仰、民力扶佑，寺宇回歸佛門，為廣宗寺下院。清末民初，九宮道滲入臺山，其首袁維恕恃勢搶佔尊勝、金閣、龍泉、南山、佑國等刹，玉皇亦在其中。民國十一年（1922年），其於原址大興土木，重建寺觀，歷時一十二年而成今式，為儒、釋、道共存之廟院，取名普化，取普遍度化之意也。乙丑（1949年）建國以降，九宮道依法取締，普化交歸佛協所治至今。余丁丑（1997年）來山，曾於此掛單小住，往北、中兩臺一遊。
　　過清水河，首現照壁一方，砂石束腰須彌基座，硬山頂壁頭，青磚壁身，上書“普化禪寺”四字。壁後存立民國舊有照壁一通，壁長四丈七尺四寸（15.8米），高兩丈四尺（8米），厚四尺八寸（1.6米），三間一字開，中高次第，層次分明。上設硬山頂壁頭，簷下磚雕仿木斗拱、枋、椽、飛、勾頭、滴水、瓦壟、卷草。上梟、下梟、上枋、下枋均雕有人物、雄獸、花卉等物；下置漢白玉束腰須彌基座，束腰浮雕牛馬雀獅、菊蓮松鶴花飾，上下再鐫仰覆蓮瓣，轉角又刻金剛力士；中央壁身磨磚砌築，每間中嵌圓面石雕一枚，飾以精美案圖，正面為“三星拱照圖”（中）、“渭水求賢圖”（北）、“文王別子圖”（南）。背面兩側為“團龍戲珠圖”，正中為“觀音渡海圖”。整壁構思嚴謹，雕工精細，為臺山照壁中最長之磚石和雕藝術珍品。 側設磚券洞門，入院，兩側起面闊九間，單簷硬山頂配房，南側為素食齋及工藝品展館，北側配房有水晶靈塔盛裝佛陀及十大弟子舍利供信眾朝拜。拜者以恭敬心觀之，會因個人根性不同而現不同之光色。餘拜後觀之，均為晶瑩剔透之色質，無它色，抑或因餘根性較淺之緣故亦未可知。
　　影壁所對為天王殿，殿前矗立漢白玉雕就石獅一雙，雄者健壯勇猛，雌者溫良恭順，憨臥於束腰須彌基座之上。束腰上下雕置仰覆蓮瓣，座壁又雕斷橋相遇、昆侖盜草、狀元祭塔諸圖。大殿兩側設掖門，南曰清淨地、北曰智慧門；門側置鐘鼓二樓，均為單簷十字歇山頂。 天王殿為磚木結構，面闊五間計四丈五尺（15米），進深三丈三尺（11米），單簷硬山頂，簷下懸掛“民國拾四年夏荷月 關東眾善人”所立黑底白字“普化寺”雕紋鑲邊石額，牆嵌“法輪常轉”四字。正面開門三道，磨磚雕石券拱，拱間鑲有石質雕聯：
皈依三寶極樂地

遵守五戒未來天
　　殿門柱礎、檻牆、門券、墀頭、角柱石上均置石雕，其紋或風中飄逸搖竹、或童子坐牛吹曲、或蘇武執鞭牧羊、或果老騎驢過橋；喜鵲登梅、五福捧壽、丹鳳朝陽、二龍戲珠，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無不栩栩如生，躍然石上，透脫瀟灑俊逸之氣韻。

　　殿內佛壇青磚砌築，上立面闊八尺四寸（2.8米），寬五尺七寸（1.9米），高一丈三尺五寸（4.5米）之鏤雕蛟龍柱木質佛龕，龕供木雕彌勒菩薩；兩壁彩塑魁偉高大、面黑目怒、驅邪懾心之四大天王及一手持杵，一手執環之哼、哈二將（法意、法念）；通道再立一者乘龍、一者倚虎之降龍、伏虎二尊者。殿石牆雕有《二十四孝圖》、西遊記故事及降福、施壽、取仕、賜祿四天官。彌勒菩薩像背後立供雙掌合十、橫架寶杵之石雕韋陀護法天尊聖像，後柱懸聯：

綠水門前迎，風起好彈萬古琴

青山寺後立，春來宜作千秋事

過天王殿為中軸二進院落，南側設客堂室，柱有懸聯：

客來莫嫌茶飯淡

僧家不比世情濃

北側置迎賓間，柱有懸聯：

佛門常會龍門客

禪林時集翰林人

院側沿鐘樓過道南行，客堂背後存偏院一進，院內繁花似錦，綠松濃蔭，春意盎然。正東起觀音殿，面闊五間，進深三間，木構，單簷歇山頂。中門橫栿懸匾“慈航普渡”，柱有懸聯：

若不回頭，誰替你救苦救難

如能轉念，何須我大慈大悲

殿內佛壇正供左持蓮花，右執淨瓶，身著白衣，立站蓮座之觀世音菩薩聖像，兩側又立善財、龍女二侍者。三像均為漢白玉所雕，菩薩法相莊肅，華貴雍容；侍者清眉秀目，剔透玲瓏，謂之聖潔冰清，誠不謬之談也。胡跪於蒲墊之上，忽覺梵音入耳曰：

觀音菩薩妙難酬，清淨莊嚴累劫修。

浩浩紅蓮安足下，灣灣秋月鎖眉頭。

瓶中甘露常遍灑，手內楊枝不計秋。

千處祈求千處應， 苦海常做度人舟

聽來不由淚下潸然，頓若桶底脫落。

　　由院側鼓樓過道北行，迎賓間後亦存一院，內植櫻桃數株，果紅葉綠，賞來煞是愜意。雲水堂即倚鼓樓而建，面闊五間，單簷硬山頂，民國年間所構，今已挪為居士寮之用。雲水堂者，顧名思義，乃接待雲遊四方、參禪訪道僧眾之堂舍，為十方寺院所獨有。

雲水一詞首出韓湘子《言志》，其詩曰：

青山雲水窟，此地是吾家。

後夜流瓊液，淩晨咀絳霞。

琴彈碧玉調，爐煉白朱砂。

寶鼎存金虎，元田養白鴉。

一瓢藏世界，三尺斬妖邪。

解造逡巡酒，能開頃刻花。

有人能學我，同去看仙葩。

　　次，唐太守李翱訪道於藥山惟儼禪師，出”雲在青天水在瓶“之句，方得傳雲水二字於天下。《宋高僧傳》卷十七載：(翱)初見儼,執經卷不顧，侍者白曰：太守在此.。翱性褊急，乃倡言曰：見面不似聞名。儼乃呼，翱應。儼曰：太守何貴耳賤目。翱拱手謝之，問曰：何謂道邪？儼指天指淨瓶曰：雲在青天水在瓶.。翱於時暗室已明，疑冰頓泮。遂有詩曰：

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

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其後，外出訪道參學之僧即稱雲水僧，為喻遊方行腳譬如行雲流水自在無礙之意也。余取”雲水閒人“一名，亦緣此於多。

雲水堂所對為千佛殿，面西而建，構制同於雲水，簷下懸匾“千佛殿”。殿內砌築束腰須彌基座三方，上供法身毗盧遮那如來（中）；報身盧舍那如來（南），應身釋迦牟尼如來（北）一佛三身，三身面目身量等同，可依手結法印之異而別。殿壁再設層架，分供過去成道之拘留孫佛、拘那含牟尼佛、迦葉佛、釋迦牟尼佛，乃至未來成道之彌勒佛、師子焰佛直至樓至佛（韋陀菩薩）等賢劫千佛。眾佛趺坐蓮臺，金身絢燦，進殿參禮，宛入佛國一般。

二進院落主建大雄寶殿，面闊三間，進深兩間，單簷歇山頂，周出廊。彩繪簷枋墊板、墊拱，廊柱木制券口鏤雕二龍戲珠，殿柱間裝十二格扇門窗，裙板雕龍，上為花檁。整殿濃筆重彩，堂皇富麗，柱有懸聯：

佛生西域，祥光現於周朝

聖教東流，全身夢在漢帝

殿內佛壇正供釋迦牟尼佛（中），文殊菩薩（南）、普賢菩薩（北）華嚴三聖；背供阿彌陀佛（中）、觀世音菩薩（北）、大勢至菩薩（南）西方三聖；兩壁塑供十六羅漢及摩耶夫人、彌勒菩薩二尊者，合稱十八羅漢；壁角又立送子觀音、文殊菩薩老者像；牆間彩繪佛傳圖，亦稱釋迦譜，述釋迦佛陀應化事蹟。其摩耶夫人彩塑身豐體腴，柳葉眉，青絲髻，櫻桃口，碎白牙，嫩手修指，衣著輕柔，飄逸瀟灑，極具慈穆之感；文殊菩薩則長袍在身，白鬢白須，漢地束裝，衣袂流暢，一派悲心長者之像。
大殿兩側連通二、三進院落起上下兩層之三十間木構寮舍，硬山頂，前出廊，樓廊中段墀頭之間以券洞相通，上下廊間有木梯相接。客堂、迎賓間、法務流通處亦在其中。
　　三院東盡基臺立面闊五間之三佛殿，單簷硬山頂，前出廊。簷下坊柱彩繪木雕，牆面迎風、戧簷、掏心牆為漢白玉石雕，圖幅多選《維摩詰所說經》、《西遊記》、《楊家將》、《紅樓夢》諸籍之典故，雕藝刀工精湛，人物刻畫細膩，為近現代不可多得之精品上作。廊柱懸聯：
普被佛光，灌頂醍醐潤萬物
化轉法輪，慈航迷津度眾生 殿內主供左手置在左膝、右手向上屈指做說法印之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中）；雙手仰掌向上、掌心托設蓮臺表接引意之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北）；左手執甘露缽、右手擎拿藥丸示療治相之東方琉璃世界藥師佛，三佛金身免冠，面目慈和，身著袈裟，結跏趺坐於佛壇之上。釋迦佛前侍立迦葉、阿難二尊者，三佛兩側再立帝釋天與大梵天王。殿壁平臺彩塑骨相奇特、胡貌梵容、形態各異之十六羅漢，降龍、伏虎二尊者又置左右假山之上，頂棚懸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之濟公和尚，殿柱之上又塑人首鳳尾迦陵頻伽鳥四只，做展翅欲飛狀。
所說十六羅漢，乃釋迦如來十六上首弟子，首出唐玄奘譯《大阿羅漢難提密多羅所說法住記》。普化所塑羅漢以五代貫修和尚繪本為底，又不局於陳規，廣采古今南北各派之長，可謂塑藝高超，自成一家。一者箕坐岩上之賓度啰跋羅惰阇尊者：眉骨外凸、雙目睥睨、左手執杖、右手攀岩、膝上置經；二者盤坐石面之迦諾迦伐蹉尊者：滿面皺紋、雙眉下垂、身著法衣、雙手結印、扶杖肩頭；三者依石而坐之迦諾迦跋厘墮阇尊者：骨瘐棱層、揚眉注目、右手執拂、左手按膝； 四者結跏趺坐之蘇頻陀尊者：聘耳垂肩、綺眉覆觀、右手握拳當心、左手安置膝上；五者交腳倚坐之諾距羅尊者：左肩荷負童子、成背癢欲撓之勢；六者跋陀羅尊者：身著法衣、隆額豐頤、仰面沉思、右手隱於衣中、左手拿的念珠安於膝上；七者迦理迦尊者：長眉下垂，右手撫右膝、左手托石上，宴坐於岩；八者伐阇羅弗多羅尊者：高鼻深睛、袒裸上肩、兩臂交於左膝、雙手自然下垂、身前置一經書、似看非看之像；九者側坐石上之戍博迦尊者：深目高鼻、額頭隆起、眼光炯炯、凝視前方、左手執扇、右手屈指、仰掌按膝；十者身著袈裟、雙手捧經、二目俯視、跌坐坐具之半托迦尊者；十一者雙目圓睜、右手當胸、左手置膝、趺坐於岩之啰怙羅（羅睺羅）尊者；十二者側坐巉岩之那伽犀那尊者：面相奇特、雙目怒睜、額頭隆起、後腦突兀、張口露舌、雙手握拳支於頷下；十三者左手托經、右手掐珠、垂首下視、仗藜倚肩、不立不坐岩上之因揭陀尊者；十四者身著通肩大衣、兩手隱於袖內、閉目入定、結跏趺坐於岩之伐那婆斯尊者；十五者長眉大鼻、張口露齒、兩肩夾著腦袋、雙手緊抱右膝之阿氏多尊者；十六者額頭隆起、眉骨突出、骨格奇特、右手手指微屈、左手執扇置膝、坐於峻岩古松窩中之注荼半托迦尊者。 迦陵頻伽鳥者，音譯也。漢譯作好聲鳥、美音鳥、妙聲鳥。此鳥原產印度，本出自雪山，山谷曠野亦多。其色黑似雀，羽毛甚美，喙部呈赤色，處卵殼即鳴，音聲清婉，和雅微妙，為天、人、緊那羅、一切鳥聲所不能及。或謂此鳥即極樂淨土之鳥，在淨土曼荼羅中，作人首鳥身形。此鳥之說見於《佛說阿彌陀經》《正法念處經》《妙法蓮華經》等章。 沿三佛殿北通道繞行，拾階而上為舊有玉皇閣之所在，丙午年（1966年）毀於泥石流，未複。今鑿山展闊為偌大之平臺，新修做臥佛殿，重簷歇山頂，面闊九間計一十一丈一尺（37米），進深三丈六尺（12米），周出廊。內置雙層束腰須彌基座，束腰雕花，上下鐫仰覆蓮瓣。座上設龕，內供法相莊嚴之釋迦牟尼佛涅槃金身臥像，長約一丈。佛陀側身而臥，雙目微閉，神態安詳自若，面帶微笑，雙腳伸直併攏，右手支頤，左手自然垂於身體，做吉祥臥姿。像側暫空，壁間彩繪釋迦如來應化事蹟。
　　此殿所建，緣為研伽羅山（弓步山）仰天大佛之靈跡。丙子年（1996年），普化寺住持 妙生法師為重修唐代古刹靈峰寺，攜居士朝禮佛日圓明禪師舍利塔，無意觀見普化寺背靠之研伽羅山猶似仰天靜臥之大佛，頭枕大青峰，腳蹬南山寺，雙手作彌陀定印，置於小腹之間，兩腿平伸，長約六裏，雄姿魁偉，肅穆莊嚴，靜躺於清水河畔，領略著佛國聖地之興廢更迭，不禁歎為觀止，遂公諸於世，是為文殊道場之又一勝境。庚辰年（2000年），於寺起臥佛殿，又於下院靈峰寺建“萬人拜佛臺”，以使有緣眾生一覽大佛聖容也。 然坊間傳聞於斯頗異，言大佛乃省社科院崔正森、攝影師李安保所見，靈峰寺所立妙生法師撰寫之因緣碑記亦有”五人不約而同聖會靈峰古寺“之言，應不為虛，且留考證。
　　殿側南北各存墓塔一區，南為普同塔，亦稱海會塔，取海會同歸一穴之意，乃寺院僧眾納骨之所。磚石混凝土所構，青石砌築塔座，覆缽塔身，覆缽周長三丈六尺（12米），高一丈八尺（6米），面西開設拱門，內置本寺往生僧眾靈骨，上置一十五級輪相，華蓋寶珠刹頂。整塔既少贅飾，亦無雕繪，去偽存真，質樸無華。 北為前方丈 藏明老和尚之覆鉢式喇嘛靈塔，塔設地宮。整塔漢白玉砌築，單勾闌作圍，束腰須彌基座，束腰上下置有疊澀四層，疊澀之上立之覆鉢塔身，九級輪相，寶蓋寶珠頂刹。
老和尚俗名張老功，民國七年（1918年）生於內蒙古包頭市郊大巴拉益村人莊戶人家。民國三十四（1945年）年師從大同華嚴寺 三義老和尚披剃， 印證老和尚為其受戒，法號觀空。甲午年（1954年）住廣濟茅棚（碧山寺）修苦行，發心護持十方叢林。“文革”間於五臺縣城高家莊設接骨所為眾生療治苦病。丁巳年（1977年）歸顯通寺。辛酉年（1981年）始主持普化寺法務。經六年修繕，斷壁殘垣之普化寺煥然一新，儀規具備。戊辰年（1988年）七月，老和尚於普化寺傳授三壇大戒，得戒僧眾二百餘人。辛巳（2001年）年預知時至，坐化舍報。享壽八十四年，僧臘五十七年。餘甲戌（1994年）來山，曾有幸於舊五觀堂一睹老和尚之法相，大腹便便，笑顏酣暢，頗有彌勒菩薩之風。
　　三佛殿南起有橫跨兩重院落之殿堂，甲戌年（1994年）所建，上下兩層，面闊十三間，進深三間，單簷硬山頂，前出廊。上層簷下懸匾“念佛堂”，內供西方三聖，可容千餘人同入念佛，亦是早晚功課過堂之所在，廊柱懸聯：
都攝六根，淨念相續稱彌陀
花開九品，慈悲接引生極樂 下層做五觀堂之用，氣勢宏大為臺山少有，餘曾親睹五百餘人在斯共進齋飯之盛況，齋堂中門橫栿上懸本寺住持 妙生法師所題“五觀堂”匾額一方，廊柱懸聯：
粥來飯去，莫把光陰遮面目
鐘鳴鼓響，常將生死掛心頭
雖如是，然每至朝山旺季，用齋飯者常達千人之上，稱人頭攢動，不為過也，輪三四番方能進齋者時或有之。
　　五觀堂，寺院僧俗二眾用齋之堂所，亦稱香積廚。所謂五觀者，乃佛門弟子為勵清修，食時當存之五種觀想。取“計功多少，量彼來處”、“忖己德行，全缺應供”、“防心離過，貪等為宗”、“正事良藥，為療形枯”、“為成道業，應受此食”五觀之法。正門相對處，內供佛像，像後為方丈或住持之坐榻。用齋之坐、餐具，左右兩側對稱擺置。齋時，頗有講究，且極嚴苛。入門，先需合掌問詢於佛，後於長凳之上端身正坐，禁語。佛像左側依次為比丘（比丘尼）、優婆塞或男信士；右側為比丘（比丘尼）、優婆夷或女信士。人前碗具兩枚，竹筷一雙。 引磬響處，大眾合掌誦念二時臨齋儀（只限早、午兩齋），行堂僧添飯。誦罷進齋，不得語。飯不足處，以筷語告之行堂僧，平劃於碗沿乃整碗，豎劃於碗內，依劃處而給。且食必盡，不得留有餘食，不得落於桌面及地上，縱有所落，必撿而食之。五觀堂門楹常懸對聯如下“三餐不忘農夫苦，一粒常思佛祖恩”，即取此意也。餘在普化，親見方丈妙生法師呵斥碗留米粒之信士，且督使其以溫水沖服下肚。更有甚者，乙亥（1995年）八月赴趙縣參禮禪宗祖庭柏林禪寺，曾見行堂師代居士於地上撿米團而食之,由此可見僧家齋儀規制之嚴。
二時臨齋儀者，俗稱“供養偈”“結齋偈”，為佛子趕赴廟院齋飯所應知，附錄於後：
供養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圓滿報身盧舍那佛，千百億化身釋迦牟尼佛，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當來下生彌勒尊佛，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大智文殊師利菩薩，大行普賢菩薩，大悲觀世音菩薩，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粥有十利，饒益行人。果報無邊，究竟常樂。（早齋念誦）
三德六味，供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養，若飯食時，當願眾生，禪悅為食，法喜充滿。（午齋念誦）
法力不思議，慈悲無障礙。七粒遍十方，普施周沙界。（七遍）
大鵬金翅鳥，曠野鬼神眾。羅刹鬼子母，甘露悉充滿
唵 穆帝莎訶（七遍）
　　薩多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南，怛侄他，唵，折隸主隸，准提娑婆訶。所謂佈施者，必獲其利益，若為樂故施，後必得安樂。供佛（ 飯食）已訖，當願眾生，所作皆辦，具諸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