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藏阿里大环线（十五）

栀枝

　　文布南村是这次出行我非常期待的圣地，她就像一颗神秘的种子，播撒在青藏高原羌塘无人区最边缘最隐秘的苯教古老部落，被称为“神之所居”

　　据说数千年之前这里是青藏高原的文化中心，在村落的不远处还保留着不少宗教和王国遗迹。如今除了一条如宝石一样的当惹雍错湖泊以及文布南村等错落，这里基本荒无人烟。

　　我们预定了宝马旅馆，刚进村子就看到了。很简单的房间，一张桌子两张床，一盏灯，有点像小时候住的房子。虽然简陋，但是床上用品还是很干净的。两张床之间的凳子上放了方便充电的圆盘形插座。旅馆有室外的公共卫生间，土房子的那种，没有房顶和门，这也跟小时候在婆婆爷爷家的乡下一样。好处是空气新鲜，不方便的是一个人成行有点不妥，特别是到了晚上。洗漱也是在露天，虽然简陋，但是都能解决问题。

　　安顿好行李，时间还早，决定到湖边散步。眼观湖边近在咫尺，我们却走了很长时间，每次我们以为已经到了，却发现它其实在下一个湖岸线处。天气不是太好，湖水是灰蓝色的。此时此刻的当惹雍措是寂寞的，寂寞得空灵的那种。沿着湖岸走，那种寂寥感又上心头。

在路边，又看到了绿色的青稞茂盛生长，顽强的生机，顽强的民族，顽强的土地。

回望文布南村，湖边几幢在建的湖景民宿很是醒目，在我的眼睛里，这醒目却是刺眼的，或许在我的意识里，这是一种破坏，当旅游经济逐渐渗透，我们如何更好地呵护这片深沉土地的文化？

　　文布南村很安静，不知道是因为本身村民就不多还是大家都习惯了待在房子里拒绝喧闹。偶尔在路上有村民经过。

路遇骄阳，她告诉我们山上有白塔，可以去看看。于是我们开始穿过村子往后山爬。爬到后山的时候，突然看见两群规模不小的羊群挤挤攘攘地从山上下来，应该是到了归圈的时候，小羊倌吆喝着，小狗狗欢脱脱地摇着尾巴在后面来回跑。绵羊们满满当当挤在一起顺着小路，熟门熟路地小跑着。它们似乎用不着抬头看路，你跟着我，它跟着你，萌宠的咩咩声偶尔响起，从清冷的空气中传来，点燃内心的点点小欢喜，让你的眼睛有了笑意。两群羊在一个岔路口纪律严明地各回各家，其中一群羊毫不客气从我的腿脚边擦过去，仿佛抱怨我不懂事地挡住了它的归路。

　　白塔也叫藏经塔，代表圣迹出现过的地方。在藏传佛教地区很多地方可见，此行印象深刻的白塔在拉萨色拉寺、珠峰绒布寺，曲登尼玛寺、江孜白居寺等等，白塔作为一种象征宝物，供信徒顶礼膜拜，同时又具有威慑力，能够压制一切邪物力量。当我们到达骄阳说的白塔的地方，内心是无比震撼的，也是无比崇敬的。这里是全村的最高处，或许源于传说文布村是象雄文化的核心地区，眼前的白塔规模令人叹为观止。它其实是有一个白塔群，面向当惹雍措，一字排开有8个之多。在白塔的身后，用石头垒成的石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刻着颜色艳丽的六字箴言石块和牦牛的头骨，令人肃然起敬。整齐的石块砌成的小路一直往山坡下延伸。想必这里是全村最重要最神圣的地方，能感觉到这里的修缮和打理是全村最好的。有信徒安静地走过，沉静的表情，引领我沉浸在神圣的气氛中，我们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大声说话，唯有默默地尊仰。

　　我们几个在宝马旅馆的公共餐厅吃了带来的自热饭和香肠。另一辆车的同伴找老板定了牦牛肉火锅，想来应该也是不错的。

　　虽然天气不给力，但是小桥在手机上查到，傍晚时分会有晚霞呢。于是我们又爬到全村的最高处，白塔群的那个地方，架起八爪架，在小午的指导下开启延时拍摄，坐等晚霞的恩泽。下面这段视频就是我的延时处女作，很感恩这第一次记录的是当惹雍错湖畔文布南村的晚霞盛景。

　　跟刚才的景致不同，白色炊烟从村里的藏居屋顶袅袅升起，多了更多的烟火气。晚霞如约而至，湖边的山脊刹那间被点成了金色。天边的云层从灰白、亮白，逐渐淡黄、金黄、橘红、绯红、沉蓝。随着光线最后的妖娆，湖面深邃起来，唯留湖湾的一抹金黄，恰似点点金色小精灵的群舞，撩醉了你的眼睛，撩醉了你的心底。

夜色降临，白塔群的小路上，有信徒走过，在我眼里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但或许对于她们来说，是很平常的日常，因为虔诚已经在她们的骨子里、精神里，一切都是最自然的存在。

　　天黑了，下山回旅店，大兴土木的车辆在路边来回，规模大一点的酒店灯火喧闹，人声鼎沸。今天以后，文布南村会是什么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