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公交车

神脑

<p class="ql-block">  炎炎夏日,下了长途汽车在县城转乘通往村镇的公交车,我还是那个不必叙述得太复杂的感觉——真方便。</p><p class="ql-block"> 每当乘这村镇公交车,我总是感慨良多:这在三十多年前是不可能的!家乡通公交车整整六年了,提供给我的便捷多了去了。可有谁知道,为了这公交车,几辈人期盼了好多年。更有谁知道,通公交车的梦想就起源于三十多年前。</p><p class="ql-block"> 1985年,还在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我在父亲的乡人代会会议提案表上看到一项提案:建议从县城开行到乡街道的公交车。</p><p class="ql-block"> 这阵子,乡人民代表大会会议正在乡群众堂召开。父亲是大队大队长,也是会议代表,中午吃饭不回家,在乡政府机关食堂用餐。</p><p class="ql-block"> 看到这个提案,我斗胆问父亲:“爸,咱这街道不在西宝线上,县上能专门为咱们通公交车?”父亲回答得很干脆:“正因为街道远离交通要道,我才提这个议案。”</p><p class="ql-block"> “那得等到啥时候?”</p><p class="ql-block"> “等到猴年马月也得提,不提谁知道你在想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上面采纳不采纳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我看见父亲格外高兴,大概是为自己的提案而开心吧。后来,我记得当时的乡长凤胤有一天来我家说:“老冯,你这个人真不错,想问题办事情总是在板上。”我不知道凤乡长是针对什么夸赞父亲的,但心里是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岁月无声,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家乡也没有来公交车。是啊,任何事情都不是那么一番风顺,只有地方财力等达到一定程度时通公交车才有可能成为现实,但父亲从没有认为自己当时上交提案是冲动。</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真快,1991年8月,我中专毕业参加了铁路工作。刚参加工作半年多,春日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刚到县城,我错过了从县城东去的最后一趟车,无奈,只好步行回家。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到家了。拖着两条酸痛的腿,我对父亲说:“咱这里啥时候通上公交车就好了。”父亲说:“这得看国家的变化啊,啥事情没那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父亲说得没错,通车与否是得看国家的变化。2012年,我的家乡已将乡改成了镇,镇境内大姐夫那个村率先通了公交车。看来,镇街道通公交车的日子也不远了。</p><p class="ql-block"> 2016年的6月中旬,我回家收麦子,在县城等东去的汽车。当第一次看见车头上写着“县城——××”标志牌的公交车时,我内心狂喜:“啊,家乡终于通了公交车!”</p><p class="ql-block"> 坐在崭新舒适的公交车上,我的思绪荡漾开去——从父亲那一辈盼公交车为公交车提案,整整三十一年了啊!虽然,那时父亲已是羸弱之人,但他总算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期盼变成现实。</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母亲告诉我,公交车是6月15日一大早从县城开到镇街道上的。听着母亲的话,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一幅画面:一辆由县城方向开来的公交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镇街道,车身颜色是绿白相间,看着真舒服。街道上,好几个谝闲传的老人都走过去看那位来自远方的客人。</p><p class="ql-block"> 现在,公交车一直开行,为人们提供着出行方便。虽然父亲早已西去,但他半百之年说给我的话还萦绕耳畔:“不管咋说,人家社会总是向前发展的。”</p><p class="ql-block"> 我赞成父亲那朴素的语言,他虽然是个农人,但一直坚信这个道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1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