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贵彪的二十五年

宋轩

<p class="ql-block">我想起了贵彪兄,眼泪不自觉如同泉涌。已经过去几天了,仿佛是梦,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约好“五一”,去与贵彪兄小坐闲聊,因事搁浅,没想到竟天地相隔。记着他发微信,说我放了他的“鸽子”,我说相聚有日,不在朝朝暮暮,互相一笑,虽无多言,但已心知。没想到这竟是永别。最后一次问候,是在6月9日,他发微信问我是否去照相。多年了,他一直关心我的志趣和发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与贵彪相识已经二十五年。在我进入民乐县委宣传部,初涉新闻,便已认识。当时他在张掖日报社当记者,身材高大魁梧,语言洪亮,为人豪爽,文章也像他的个性,痛快流畅。而我,只是他的一个崇拜者。他是我的良师益友,更准确说,是我的恩师。</p> <p class="ql-block">我在新闻道路上蹒跚学步,在行政工作初涉人世,离不开他谆谆的教诲。他总是激励我们,说年轻人要有理想和目标,要活出个人样。教导我正直为人,不要把人生走偏。我的个性直爽,更多是贵彪的教导所致。他是同事和朋友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我有疑难,第一个请教的,就是贵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一起在新闻事业披荆斩棘,阔步前进。他以无私无畏的精神,冲锋陷阵,就像一个机器,永远没有疲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影响最深的,是2003年民乐10.25地震,他在第一时间连夜赶赴民乐,奔向重灾区民联镇龙山村。这是一个非常闭塞的小村,需过一条大河方可抵达。平日这条河流干涸,但受地震影响,上游的翟寨子水库紧急泄洪。这时的贵彪兄一行几人正在驱车过河。突然而至的洪水一下将采访车困在河道中央。大水迅速漫上车身,车内几人被迫爬上车顶避险,贵彪怀里紧紧抱着照相机。就这样在大水中困了几个小时,直到上游关闸水落,他们才驱车通过一片蜿蜒的河床。一夜的惊吓和困乏,丝毫没有动摇他工作的意志。他们几人一头扎进灾区,没日没夜的采访,写稿,冒着余震风险,顽强的工作。我因采访任务所困,没有陪同他一起工作,但我为他忘我的工作激情所折服。在我的人生中,认定的事必须坚持到底,抓出成效,就是贵彪兄对我的影响和教益。</p> <p class="ql-block">更多的时候,我们在采访之余,谈人生,谈理想,谈认识,而他,总是对我走偏的观点进行纠正。我是一个执拗的人,但和他在一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至理名言,我无一辩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他去市政府研究室工作,整天忙里忙外,趴在材料堆里无休无止,我们见面和交流的机会日少。但他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打电话或发信息问候,并适时对我教导。记着有一次,周末我在张掖办事,他打电话问我在哪里,然后邀请我到他的办公室。当我推开门时,看到他坐在办公桌旁不停的翻阅资料,满头银发,在阳光映照下更显苍白。周末休息日,贵彪依然不闲,赶写材料。当时,他已五十多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一直教导我读书,读好书。我在旅游局时,他发信息给我列了一个书目,洋洋洒洒五十多本,说我购买细读,我却因工作繁忙,搁置一边。当时他在市商务局担任主要领导,事务繁杂,依然没有忘记让我读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移位至文联时,他来电话说我的选择是正确的,特别符合我的个性和专长。当时我拍照,每天都发图片,他时不时打电话给我扶正,说我找到了人生的坐标和感觉,他闲了一定和我去照相。而我笔耕不辍的写作,更是他的直接教导。他博览群书,无所不精,教导我要吸取古人之精髓,搏击书海,弄潮文学。我因多年忙于行政工作,无暇写作。贵彪兄骂我一身才华,不可埋没,让我重操旧业。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笔耕不辍。当一篇篇文章发表时,他总是电话或微信给我指正,说我有鲁迅遗风。对此我不敢担当,但却为我注入了人生的强心剂,让我一往无前,奋战不息。而贵彪兄也已从主要领导岗位退下,写起了文章。他每有佳作,必然发我,并谦虚说让我修改。他观点精辟,说理透彻,旁征博引,文采飞扬,非我辈所及。记着他写北京香山的一篇文章,将历史和现实相结合,行云流水,顺手拈来,足见其大家手笔。他写母亲的文章,更是饱含深情,字字滴血,而这时,他已久卧病榻,却依然与生命顽强拼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他患病期间,我先后几次看望,并带去我编辑的《祁连风》杂志。他对我的办刊风格和文字给予了充分肯定和赞誉,鼓励我坚持自己的风格,努力向上。他依然那样健谈洒脱,即使病毒已经将他折磨的瘦了一圈,说话不时咳嗽,但声音依然洪亮,思维敏捷。我在烦恼和困惑时,就想打电话或去找他,但他经常去武威看病,需要很好的休息,我也不便再多打搅。但他过几天总会发一条问候的微信,让我如沐春风,一往无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等着天热请他到民乐相聚,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噩耗。当我听到他离开的消息,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前天我们还在问候聊天,怎么会突然离去?当我看到讣告时,无情的现实不能辩驳。在他的告别仪式,我看到他微笑的遗像,仿佛在注视着我进行心灵的交流。我不敢再多看一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滴滴滚落。在那一刻,我知道我最亲爱的师长,战友,我人生的指路人,和我阴阳相隔。君今离世,弟有疑难当何去?苍天无言,大地含悲,未尽的夙愿,何日可完。贵彪兄,我的老师,你说要和我考察历史写文章,你说要和我纵情山水去拍照,但你人在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