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父亲节<br><br>午后,我在院子东墙下看手机,父亲在屋子里看电视,电视的声音不断从开着的一扇窗传出,偶尔还有父亲说话的声音。怎么?一个人看电视,跟谁说话呢。哦,我心里一怔,也许是父亲长期独居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br><br>上次回老家看父亲是春节期间,一晃半年过了。这次回来,见父亲精神状态较好,每个早晨5点半他准时起床,然后在院子里快走半个小时,中午的时候我问父亲腿疼吗,他说:不疼,但每天早晚走走,腿脚灵便。可能是经常锻练的原因,父亲说最近他的前列腺病好多了,高血压也好了。父亲对自己的身体向来自信,除了他爱说陌生人常把他错看成七十多岁,每当电视信号接收锅坏了,他依然上房去修,每当清理炉筒灰时他依然踩着桌子,高处作业。<br>然而父亲还是老了,一小时前,父亲又讲起了他年青时在白银打工的光荣历史,从一口气能背扛四五百斤莹石粉到带着十多个工人做冶炼车间的领班,最后因为我的出生,我母亲无法照顾我们姊妹几个,他不得不放弃工作回家务农。父亲的这段历史我早已耳熟能详,因为这几年父亲已给我讲过多遍,但这次父亲讲解出错了,69年辞工回家,那年出生的是我二哥,父亲却记成我了。<br>父亲老了,头天讲过的话第二天又重复讲起来。岁月不饶人,八十四个春秋,不易啊,作为儿子,我唯一能做的是认真听着,但愿还能听很久。<br><br>吃晚饭的时间到了,一天两餐都是去大哥家吃,我站起身喊问父亲,父亲说,马上七点半了,听完了天气预报再走。<br>又是-天即将结束,夕阳的余辉里,父亲在前,我在后,沿着熟悉的乡间小道我们父子俩向着大哥家的方向走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