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书画情长在---怀念我的祖父孙菊生先生（三）

小雅鹤鸣

百年书画情长在（三）-----怀念我的祖父孙菊生先生文／孙一鹤 我的祖父孙菊生先生离开我们至今四年了，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眼前，他的谆谆教导永远铭记在心上。祖父学养深厚，工诗善书，百年书画，孜孜不倦，始终激励着我不断学习进取。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愉快时光，回想起来每一次见面都是弥足珍贵。 （一） 这是2017年我回北京过春节，探望祖父。当时我在朋友圈中写道：和105岁的爷爷一起吟诗、赏画，唠唠家常，没有比这再快乐的事了。元宵节快乐！健健康康！团团圆圆！我和祖父一起在看《艺术》杂志，新发刊的一期，猫咪也凑过来很认真地寻找画中它的身影，它总爱在祖父的画案上喝笔洗里的水。 《艺术》杂志2016年第10期里面刊登了一篇《艺术》杂志社副社长陈贵民先生采访并撰写的文章《关于“世纪猫王”孙菊生的访谈与思考》。 图为陈贵民先生在采访孙菊生先生时，正在聆听孙老有关画猫技法的介绍和对“谢赫六法”的见解。画有六法：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和传移模写。“气韵生动”为“六法”之首，指绘画的内在神气和韵味，达到一种鲜活生命值洋溢的状态。是“六法”的灵魂。孙老认为：用美来诠释万物之美是画家的天职。美在何处？比如画猫，美在画出猫特有的生命气息和精神状态。 群猫嬉戏图孙菊生 猫 78厘米x136厘米孙菊生 （二） 北京人都喜欢看《北京晚报》，记得一位好友的母亲当时83岁了还坚持天天看晚报，刚一读到这篇文章，便立即发给了我。感觉非常亲切，久违了，很久没有看晚报了。（2017年9月16日北京晚报）文章题目是《画坛寿者孙菊生》作者：阿里雷公著名画家，中国工笔画学会理事，北京工笔重彩画会理事 图为阿里雷公先生（左）来家中拜访105岁的孙菊生先生两人成了忘年交。 在2018年6月25日祖父的追悼会那天，我有幸结识了阿里雷公先生。他们一行人员代表齐白石艺术研究会前来参加吊唁，送别祖父。图为阿里雷公先生撰恭题敬赠之挽联 以下节选自阿里雷公先生撰写的《画坛寿者孙菊生》一文鲁迅先生说：“昔之诗人，本为梦者，今谈世事，遂如狂醒；诗人原宜热衷，然神驰宦海，则溺矣。”我则认为，既可以做“梦者”，也应有“狂醒”。原宜“热衷”，但不必“神驰宦海”。要做诗人，更是如此。这是饱阅世事沧桑，已经104岁高龄的孙菊生先生，在《诗词钩沉》（北京出版社，2010年版）一书中“自序”的开首语。从字句中不难看出，他之所以能长寿，在于他人生的修养、境界和追求，以及他在为人、为艺和处世上的风格。通过品读孙老的诗词著作，一位孜孜以求的学者形象在我心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为笔墨注入了文学的灵魂，以画中诗为载体，践行了“回百年已废之学”和“发今人未悟之机”。风雨潇潇起墨池，神龙夭矫出天姿。忽然破壁腾空去，定是雷公运笔时。这是我第一次到孙老家，他看到我画龙的资料后欣然命笔，主动为我赋诗一首。在推敲字句时，为准确起见，一个“矫”字，他翻了两部字典。而后他又拿出泛黄的民国版的四角号码做拼音的旧字典，在里面找到这个字后，才坦然落笔。 （三） 中华老年报曾刊登祖父孙菊生先生撰写的文章《不是气功胜似气功》这是著名书法家米南阳先生精心收藏的，他将过去报纸上有关孙老的文章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珍藏，我深感这是一种情怀，令我钦佩，感恩。今天能够读到祖父生前写的文章感到异常亲切，太珍贵了！特将该文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出来便于赏读，留存。（附于文末） 孙菊生先生与米南阳先生 （四） 笔会活动集锦 《司晨唱晓》孙菊生先生，何镜涵先生，米南阳先生等 《金晖挹秀》孙菊生先生与陈大章先生,黄正襄先生，毓峨先生，张世简先生，米南阳先生，刘方亭先生等在钓鱼台国宾馆 《云海松涛》钓鱼台国宾馆笔会前排左起刘芳亭先生，刘松岩先生，孙菊生先生，黄正襄先生，蓝天野先生等，后排右一孙大宏先生等。 《官上加官》前排左起刘方亭先生，米南阳先生，刘继瑛女士，秦岭云先生，孙菊生先生，陈大章先生（右二）等 孙菊生先生与阿老先生（左） 孙菊生先生与黄正襄先生（左），孙大谦先生 孙菊生先生，黄正骧先生，米南阳先生，孙大平女士等 孙菊生先生与蓝天野先生（中），米南阳先生 孙菊生先生与姚少华先生（右） 前排左起米南阳先生，孙菊生先生，米正阳先生（野草书画院院长），后排左起蒋有泉先生（中国楹联协会会长）,曹振起先生（紫竹园公园园长）等 孙菊生先生与米南阳先生（左） 笔会活动上左起孙一鹏先生，米南阳先生 孙菊生先生现场做画 书画家们边写边画边聊！其乐融融！ 永远的思念！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祖父孙菊生先生，与亲友共同追忆，缅怀。 写于孙菊生先生逝世四周年2022年6月19日 衷心感谢著名书法家米南阳老师提供的珍贵报刊资料和活动照片！------------------------------- 附：不是气功胜似气功作者/孙菊生当人们见到我“八旬犹健”，时常问我是否久练气功或太极拳，当我答复说“对此一无所能”时，他们就若有所悟地说：“您的绘画工作可能起了气功的作用了，自古以来，画家多是长寿的。”云云。听得久了，我便产生了两个层次的想法：一是画家果能健康长寿吗？道理何在？再是绘画果能产生气功的功效吗？有无相同或相异之处？画家是否健康长寿我手头有一份明清两代高僧和名书画家的寿龄统计表，无论是平均寿龄还是最高寿龄，全是以书画家为最高。本来僧人的生活是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不求名利，所以能够得到长寿。而书画家的寿龄反比高僧的寿龄为高，这就是说明日常写写画画是有益于身心的。明代王士桢说“书画之士多长年”。鲁迅先生也说“致人于善美则健。”也就是说画家们根据自己的意识和想象，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美好世界，随时有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感，所以推迟了身心的老化。绘画与气功的同异《内经》上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气功是要求在恬静的环境中，身端体正，以“意想”或“意守”来控制气、血的运行，以达到保养元气的目的。太极拳则是用精神贯注来引导平缓的运动。至于写字、绘画，则要求在明窗静几，笔舒墨润的条件下，作者坐容端，头容直，凝神静气，心中无半点渣滓，然后臂平腕正，指实掌虚，精、气、神通过全身的调协作用，达到康有为先生所要求的“通身之力奔赴指腕间”，随着行笔的快慢、虚实、缓急，笔锋的回转，形成节奏、神韵和骨法。清代大书法家包世臣先生题执笔图诗中说：“全身精力到毫端，定气先将两足安，误入鹅群行水势，方知五指力难完。”这就是说要“意守笔端入静，以平缓的外部运动，把全身气力贯注到五指”，这既有气功的“意守”，又有太极拳的身心调节动作。绘画与气功相异之处人脑分为左右两半球，右半球专管方法性和逻辑性的机能，如计算、思维、分析等，形成了人的能力；左半球专管喜、怒、哀、乐的控制和感觉，能产生美感和趣味，形成了人的个性。画家们作画时的构思、布局，即六法中的“经营位置”，即“意在笔先”，是右脑在活动；等到“笔到意生”是精神的升华和飞跃，这就换作左脑在活动。画家作画时，两脑的活动和休息，交替频繁，故能情绪活波，精神兴奋。尤其在作画的过程中，研墨调色，构思题材，布置章法；然后筹算、落墨，几经反复，最后题识、落款，这样便使大脑中处于兴奋状态和抑制状态的神经细胞，在短时间内得到往复的交替。另外，不同颜色，能够诱发人的不同感情，画家在调配和敷色时，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起伏、变化。尤其中国画注重用墨和暗淡的色彩，这样便能引起平静之感。黑色在五行中主水，有过克之功，是消极的“入静”；使大脑中的神经细胞，能在画家笔不停挥的劳动中，进行短时间的休息。绘画和打太极拳一样不要求“入静”，但在“动中求静”，使用“意守”，但不要求意守某一固定点。这样，各感觉器官，仍在各司其职的将所得刺激传达给大脑，使大脑皮层没有长时间受抑制，不会产生幻觉或“走火入魔”。绘画确有“不是气功胜似气功”之处。-------------------------注：原文刊登于中华老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