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西西里━━巴勒莫

沈宪

沈宪南下西西里━━首站巴勒莫（游记） 巴勒莫火车站正面 伟大学者歌德曾经这样说过，不去西西里等于没到过意大利，西西里是一切事物的线索。很久以来，我一直很难理解歌德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近两个小时的飞行和一个小时的火车，我走出巴勒莫火车站，车站里空空荡荡。在站内主大楼里有高大威严之感，再多的人流也不会感到像沙丁鱼一样的挤迫感。一下火车就可以任意地朝三个完全不同方向，离开站台和车站大厅。 建筑风格融合了近代和诺曼时期和伊斯兰的风格，使它与城内的古建筑和新建筑有更多的关联处，让人觉得这是一座真正的巴勒莫的火车站。显得少人和清静的窘迫，火车站的设计者怎么会想到二十一世纪的那场“大疫情”呢。 西西里是阳光遍地，又热情满满的地方，这个火车站也有历史故事。 火车站正面的形状 闹哄哄的小街之外清静之地━━火车站 巴勒莫有超过2700年的历史，其古迹建筑特色是诺曼、拜占庭及伊斯兰三种风格的建筑物并存，一些建筑物还具有浓厚的阿拉伯色彩，比如圆柱及墙壁雕刻，意大利文豪但丁称赞这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回教城市”。 看过伊斯兰城市有关电影的人，就会有体验，最美的回教城市不在回教最辉煌的地方，而是如但丁讲的，在西西里。 当地的建筑风格喜欢多“阳台”，与阳光和风俗，宗教和政治相联系。 小街深处全是不同的饭店和食铺。 阳台的作用各家有各家的绝招 火车站右侧的情况 向车站大厅右边门出去，两辆“的士”在那里，我的旅馆是市中心，说不定只要走几分钟即可到。我又转向大厅里正面出车站，正面火车站的走廊很长很有气派，但也不见有什么人停留和可以问问的人。 就又退回大厅，从左面大楼出站，环顾四周，也几乎无人，正好有个一脸稚气的小青年，手扶电单车站着。我就把写有旅馆地址的纸条递给他，他看了一眼纸条，叫我跟他走，大概他去指路。 没想到小青年把我带到对面一堆人那里，他们身后都是，看上去有些非正规的“的士”车，车型乱七八糟，车身已经很脏，五六个人中，有人把我的纸条交给一位年轻司机。他叫我上车，我想我是来问路的，事到此般地步也就随意吧。 我已经落了一个巴勒莫火车站“的士”小团伙之中，根据经验，无论与谁打交道，问价格总是可以的，他们是为钱而结伙，为钱而每天站在这里揽客，只要钱的问题谈得拢，我就用很平和随意的口气问要多少钱。边上有人用意大利语，对这个将要载我的人很快讲了一句话，发音中有国际机场。司机就回答我说15欧元，我一听，小菜一碟，我的心理价位是二十欧元，马上一口答应他。 菜场边的小食档 火车站侧角度观赏另有看点和味道 一教堂墙外的塑像 小车在站前广场上转了一圈，就行入巴勒莫最大的街道━━罗马大道。 在大道上，不快不慢地行驶了三分钟后，右拐入一小街，就靠边停住了。 不错，正是我的旅馆，他有些不自在，怕我对15欧元有疑义，当我很爽快地把钱给他后，年轻司机脸上露出成功的微笑，他的任务完成了，钱也到手。但我觉得上海来的老爷叔不能就这样拿着行李马上走人，就把行李放在地上，拍拍他的胳膊肩膀，伸出大拇指讲了一句：很好。 我这一拍他的肩膀，无意中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完全抹去了他非正规的多收了钱的现实，我不把自己当做受骗受欺负的人，反而倒是站在一个赞赏，鼓励年轻一代努力工作，多赚钱的同伙人的高度对他表态。想想30多年前，自己也是在上海南京路上做着和他一样的“街头小混”工作。司机也明白一个亚洲人在付钱后拍拍他肩膀的深意，这个动作，只有父辈朋友才会做的，今天这个亚州人也做了。 这也是我来到欧洲多年，深知这一肢体语言的功效，他们在工作，他们在努力，我们多付一些钱也未尝不可。 付钱是免不了的，多付几块钱也要高兴，自己出来玩，就是不要在乎小钱，不可能每一分钱付出去都是那么绝对的“政治正确”和没有疑义符合当地财政法律规章。一个西西里的小青年也要吃喝，也要生活，晚上10点多了，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生意了，我们已经年老的长辈，就多一些爱悯之心吧。 摊主在认真准备食材 西西里人不怕车划拉伤痕，车很小 四季广场一角墙的面貌 晚餐就在小弄里吃，味道一般，价格一般，观赏很多 西西里大学门 大学一边走廊 大学正门 我没有订早餐，旅馆中的早餐虽然丰富，可以随意吃多少，但毕竟是一些大众化的面包火腿片，等等，与维也纳家里吃的差不多。到了一个地方，就必须走进当地人早餐的地方去。 早上8点多，我就准备去菜市场吃早餐，在那里有巴勒莫居民早餐的地方，与坐在旅馆餐厅中，与那几十张桌子上的旅游客，一起吃那些欧洲每个城市旅馆都差不多的早餐，我认为情调是大不相同，食品肯定也不一样，也是体验，反正我什么食品都会塞进嘴巴里去，至于胃是否高兴，也只能说，这次对不起了。 出来玩，这些细节都要入扣，不少一环。我们旅游者就是来见识、体验，吃的东西，还可以咬上一口，有不同的口感和味觉，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 去寻找菜场的路上，让我无意地见识到了此行来巴勒莫的两个非常重要的景点。 羞耻泉景色 泉边一座教堂 历史的建筑与四季墙和大学相邻 大学园内花园全景 大学历史人物 历史人物 原来是过道上陈列塑像的 普雷托利亚喷泉又称为。“羞耻之泉”由四座桥梁楼梯围绕四周雕刻，奥林匹亚众神这座喷泉是因为喷泉四周表情暧昧的裸体雕像，让当时保守的西西里教民难以接受。 现在喷泉成为巴勒莫最有名的景点之一。 四角墙也称“四季广场”，也是一处很特别的建筑，这个建筑本身也是历史遗迹，位于艾玛鲁老大街和马库的大街的交界处，将老城的名胜古迹分割成了4个区域，交叉口的四角分别是半弧形的巴洛克建筑立面，每座建筑都有三层，从下至上分别代表四季的喷泉，雕塑，西西里的四位西班牙国王，以及巴勒莫的4位守护者。 当我参观完这两个巴勒莫最主要的景点之后，外面有点小雨，我就沿着墙角走进一栋大楼。 一进大楼，看到似乎是一个公共机构，这时不知怎么的“尿意”也不知不觉的出来了，本能告诉我，这里可以“解决”。 教堂内壁画很有艺术性 大学对门的教堂外景入门处 远处看大学的大门处 大学大门口拍照 教室门开着上课 大学园内侧面一景 过道上的书橱，是个好主意 大学内园 过道书橱 看到一个房间里出来一位中年人，穿着很整齐，像国家机构的人，我说自己想去方便一下。他说自己也正想去，我们就平行地走在明亮的走廊中。 大楼中间是很大的一片花草地，我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回答巴勒莫大学，我惊奇，又问巴勒莫一个大学吗？他的回答是非常肯定的，而且很自豪。此时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为避雨，误打误撞地冲进了西西里最大的知识圣殿━━大学，而且还让一个看上去像教授一样的人带我去后面方便一下。 之后，我开始注意周围的一切，如那个去后面方便地方的宽大过道，两边都是书橱，方便有需要的人在进进出出这里的时候，看到自己所需要的书。 回到外面走廊又看到大学正中楼梯走道口已经上锁，里面全是一个又一个塑像，肯定是大学的名人，这个楼梯过道成为不能进去观光的大学历史文物处。我只能隔着铁栅栏在外面拍一些照和视频。 四季墙一角 四季墙二个角墙 早上工人在拆除中间的老平台 大学内的 羞耻泉景 点一杯现压橙汁，增加一些维它命 来到第1个菜市场，我在市场尽头的一家糕点店，看到一块带绿颜色的糕点，太奇特和诱人了，主要是肚子饿了。就点了一份。 盘子上一张纸，纸上放着这个糕点很像婴儿的“蜡烛包”，不过是两头都开放的，拿起来放入口中，一咬是热的，开心果酱做原料，没有吃过这么一个形状的食品，绿浆料又是满满的，还好边上没有什么人，否则他们见我满嘴边全部是涂着这种开心果酱料，一付狼狈不堪的难堪。这是一个需要让人出点洋相、下口之前要有点规划和来点智慧思考一下，不知如何下第一口的糕点。 网红牛杂碎面包师忙碌地工作 家族生意内总有一些矛盾，我喝石榴汁时拍下的 就是卡诺里糕点 品种繁多 肚子不饿，但忍不住要来一份 必须有咖啡一起吃 店主见我这副吃相，也就马上拿出一盒纸巾，盘子上一张纸巾，对这个亚洲人完全不够用。我明白了，任何尝鲜的行为有时都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像吃蟹一样，如果再让我吃第2个，正确的方法，先把两头“蜡烛包”露出在外的浆料吃掉，然后可以大胆的把外壳和里面的浆料一起咬入口中，两手夹住，中间以示平稳。 这个糕点叫“卡诺里”，Cannoli。外壳有大小，一般是面粉或者其他一些食材制成，品种是很多很多的，中间包裹物，可以是千变万化，意大利人可以制出几百个品种塞进去。有时在冰店也看到可以塞进冰淇淋里面去。 里面的开心果酱料有些甜甜的，我就要了一瓶矿水，这样一个“卡诺里”对我来讲做早餐也够了，吃了之后自己很得意，在旅馆餐厅的自助早餐中是吃不到这种道地的西西里早餐糕点的。 马西莫大歌剧院大厅内的模型 马西莫大歌剧院的一壁 羞耻泉一角 羞耻泉一角 摸摸已经很饱的肚子，我又去找到了第二个菜市场。鱼，海鲜等水果杂物都大同小异，前面有一堆人围着一辆小车，小车后有一个高大的厨师在工作，我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和场面。刚挤到最里层，这个面包夹牛杂碎的食品，在网上和介绍旅游材料中看到过，他是一个网红人物。 但是在100多年来，也就是这个面包牛杂碎，引起过“利益团伙”的争斗，现在因人们注重健康，这只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道食品，老板一边做，他父亲不断地从其他地方拿来刚出炉的面包，来到这个摊位的人都会要上一个，或者几个，有些人还仅仅买热的牛杂碎，我看了之后，也要一个，老板用意大利语问我几个问题，我估计是加什么调料的事，就乱点了他手边的几个调料，拿着一个，挤出人群。 面包热的，里面牛杂碎也是热的，此时有些后悔，刚才那个“卡诺里”已经吃得很饱，再吃这个是多余的，但从许多西西里美食的宣传片中都提到这个，到了巴勒莫不吃一个，就像没有来过一样，我就在路边硬吃了半个，另半个只能扔掉了。 追风，追时尚，要看此时此刻是否适合你。 众多招揽生意的手段 在回旅馆休息的路上，一个剧场，是巴勒莫最有名的马西姆剧场，晚上还有音乐会，我就买了票，可惜好位子都给部队包去了，三十欧元，最后面最顶层的五棑位子任选。 马西莫剧院是一个歌剧院，位于意大利西西里首府巴勒莫的威尔第广场（Piazza Verdi）。马西莫剧院是意大利最大的歌剧院，欧洲第三大歌剧院，仅次于巴黎歌剧院和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以完美的音响效果著称。 歌剧院由乔瓦尼•巴蒂斯塔•巴西莱设计，他在1891年去世，建筑由他的儿子埃内斯托•巴西莱监督。1874年1月12日施工开始，但从1882年至1890年停止了8年。1897年5月16日，奠基22年后，当时仅次于巴黎歌剧院的第二大歌剧院开幕，上演的是朱塞佩•威尔第的《福斯塔夫》。巴西莱的灵感来自西西里古典建筑，外部为新古典主义风格，融入塞利农和阿格里真托希腊神庙元素。原计划容纳3000人，目前座位1350，7层的看台环绕倾斜舞台，为典型的马蹄型风格。 1974年剧院关闭翻修，但成本超支，-和政治斗争，使其到23年后，1997年5月12日才终于重新开放。该剧院曾受到“-和政治干预…与预算赤字和沉重的债务”的困扰，目前已再次走上正轨。影片《教父3》最后的场面在此拍摄。教父被枪杀倒在大厅前的台阶红地毯上。 在旅馆睡午觉前与上海家里人通了电话，主要是告诉她，我晚上将去有名气的大剧场听音乐会，细心的她，马上问我，你的长裤带了吗？衬衫有吗？当她知道我长裤没有带，用很坚定的口吻讲，你必须去服装店买一条深色的长裤，否则是会被人家另眼相看的，我们不必如此寒碜和随意，这么正规的场合应该有正规的服装。 此时我有些后悔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在西西里没有这么正规吧，人家一看我们这些旅游客也不会多加责难的，但是她那么坚决的要求，我只能照办。在睡午觉后，走上了罗马大街服装店，买了深色的长裤，最便宜的三十欧元，老板说店里只卖，不加工，说多余裤管塞进去照样很有样子，漂亮，像一个gentleman，老板展示整条裤子的每一个做工细节，包装时，他讲了十二个“意大利”，可见他对意大利品牌的情有独钟。老板又马上推销他的衬衣，我说有了，看着只有二十欧元真正的意大利男士衬衫，真的很想买几件，他又推销领带，我说听音乐会这个带子就不需要了吧。 今天是意大利乡村歌手表演，他年已过60，嗓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已经不像一个正火红时期的歌手，但观众仍然给他热烈掌声，歌手在观众中的形象是很难改变的，只要他一直在开音乐会。时间很晚了，音乐会还在进行，我大概提前一刻钟离开了大剧场。明天还要上火車离开巴勒莫，早早回旅馆为妙。 在大歌剧院外有一政治团体在宣传他们的理念和观点 从我坐的位子上拍攝剧场内景 歌手在演出 大剧场出来，在回旅馆的路上突然想起。今天在巴勒莫吃了饭，还没有喝过一点酒。在这个城市里，应该喝上一杯。其实仅仅是想喝一杯当地啤酒，就走进一家饭店，老板娘见我这个旅游客，就极力推荐我，用店里最好的罗马啤酒，酒精有15度，8欧元一瓶，我只能迎合同意这位上岁数又还很迷人的西西里女人，我只想踏上西西里应该喝西西里啤酒。一个有些年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她不嫌麻烦地极力推荐，这么高酒精的啤酒，倒是第1次喝，口感和酒气都不错，我就又另外加了一盘沙拉菜。 我坐在门外街面的桌子，喝着罗马啤酒，看着对面五星级酒店，来来往往的人，当然对穿着艳人，打扮时尚的年青女人看得多一些，忽然想起我身后店堂里的那位让我放弃喝本地啤酒的老板娘，她三十年以前，是否也是穿着漂亮引人的服装，在对面这种场合中进进出出呢？无论如何以她美貌和身材，完全没问题。 老板娘不时地出来收盘子，问我还需要什么。 这么晚了，还会需要什么再放进肚子中去呢？如果有可能请她喝一杯，聊上几句。我想起了会讲意大利语的上海朋友━━大立，如果此时他和我在一起，再晚一些回旅馆也无所谓了。 一天的巴勒莫之游，不断地让我尝新和惊奇有新的感受，那怕这么晚了。 当我知道在巴勒莫处还有一个最重要景点让我遗漏了。 我们今天所看见的教堂，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样子，在历史长河中混合了不同时代的不同建筑风格，直到18-19世纪才形成了今天的大致外观。 教堂有两大看点，一是五六百年间，不同时代的建筑的不断堆砌，这主要体现在外观，所以也有人说这座教堂就是巴勒莫这座城市历史的雕刻；另个一看点是教堂里面几座皇家石棺，特别是腓特烈二世的石棺，他可算是一位影响历史的争议人物。 教堂始建于1179-1185年，诺曼王威廉二世时期，原址是一座拜占庭式东正教堂，据说还是教宗格里高利一世所建（6世纪末），9世纪时被撒拉森人（穆斯林）改做清真寺。 当初教堂的正门在西侧拱门下方，现在已经不开了，但依旧保持着14-15世纪的外观。 巴勒莫大教堂堪称世界建筑风格大杂烩，阿拉伯、诺曼、哥特、巴洛克、拜占庭......几乎混搭了所有你知道的建筑风格。就像巴勒莫的钥匙，看懂了它，也就懂了巴勒莫的沧桑。 我没去，那只能留下一点遗憾了。 来到西西里第三天，我乘坐火车去了“天堂小镇”西法卢。 告诉你，巴勒莫，我还会再来一次的，为了那个最著名的大教堂。 沈宪游记《南下西西里 ━━首站巴勒莫》 写于维也纳2022 6.18 含酒精较高的啤酒 再加一盘沙拉，让口里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