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沙078 • 新年联欢会

我心依旧1960

音乐/红梅赞

插图/感谢网络

视频/我心依旧

人物/除本人外均是化名

        1977年夏天，经过几届师生的艰苦努力，学校的防空洞终于建成了。学校组织我们全校师生，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我们所有8年级的师生，投入到打磨水磨石地面的劳动。我们一下到防空洞里，看到里面满地都是水。让人顿时，有一种凉爽快意的感觉。这么好的地府洞天，正好除去恼人的暑热，改善我们烦闷的心情。大家分散开来，蹲下身子拿起磨石，打磨起坚硬的地面来。

        刚下到防空洞里的时候，凉爽给了我们舒适。在炎热的暑天里，躲在地下凉水里干活真的狠痛快。大多数同学都是认真地干活，我们一块一块地磨，逐步地扩大范围。只有少数同学，像鬼画符一样，左磨一下，右磨一下，心不在焉，马马虎虎。监督老师看到以后，就对我们喊道：“同学们，打磨水磨石地是个慢活，一定不能着急。一着急就磨不好啦！大家先从边上挨着磨。然后，一点点地往中间磨，别落下一块地方。看到地面光滑了，再换另外一块地方磨。”等到最后，我们的胳膊酸疼的要命，磨石虽然不大，却再也挥动不起来了。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可看到水面下，光滑如镜的水磨石地面时，心里顿时泛起了欢乐的浪花......

      

1977年10月，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从此以后，大中小学将要恢复正规的教学。而且，升初中、高中和上大学，都要参加考试，择优录取。这也是我们在中学里，最后一年的开端。我们停止了一切学工学农劳动，文化课占据了主导地位。老师们，也像焕发了青春一样，他们恨不能在一夜之间，把中学里所有的知识，全都灌输给我们。

10多年以来，学校都是以学政治搞批判，学工学农劳动和军训为主。所有的文化课考试，全都开卷考试，给我们打下了深深地烙印。现在一下子都变了，每科的课程都排的满满的，作业也开始愈加地多了起来。不少同学被搞的焦头烂额，苦不可言，我也是其中一个，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一开始，我也不大适应，语文和史地政文科的东西还好说，咱卖点力气，死记硬背就行了。可理科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头痛的是理科的东西太不好记了，这个定理，那个定义；还有定律，真是变化多样，深奥难懂。数学里的代数、方程、函数和几何。物理的声、光、电和磁力的基本原理；电流、电压、电阻和速率的计算；还有运动和力，力和机械。什么欧姆定律，牛顿定律，复杂繁多，应接不暇。化学的东西，更是千变万化。空气、水，炭、碳氧化物，金属、酸和碱，以及元素周期表。你要是不下一番苦功，根本就记不住。还有新增加的俄语，字母和单词不好记不说，说起来一会儿平舌，一会儿卷舌，滴里嘟噜的总是说不好。好在我的同桌鞠雅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1978年元旦的到来，终于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为了过好中学里最后一个新年，我们班委和积极分子们，利用午休的时间，快乐而又紧张的布置着我们的教室，以便举行元旦联欢会。自从我们在六年级，老师让潘文华画了漫画以后，我们全班同学都认为潘文华就是我们班的画家。他的画无论是花鸟鱼虫，还是人物山水都是呼之欲出，惟妙惟俏。前面的大黑板，我们交给了他。只见他手拿彩色粉笔，挥动着手臂，先写好“新年联欢会”几个大字。然后，又勾好了花边，不一会儿，就形成了美丽的画面。

邹艳红、王文君、王玉欣、杨美华、吕凤岚、高小勤、李枫、齐小芳和李小珊20来个女生，她们围在一起折叠着拉花和纸花。周益民、洪大川、赵德才、黄文清、张文华、薛英俊、刘建军、郭大民和张雷，我们10多个男生，把她们做好的拉花挂在窗户和灯上。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我们男生忙着把桌椅，集中到教室的后半部，把前面留下来给大家表演节目用。女生们，分出几个人去外面，用班费购买一些花生、毛嗑和糖果，准备联欢会上享用。大多数人留下来，擦桌子和椅子打扫卫生。所有的事情准备好了，只等着晚会的召开……

31日下午，除了参军的刘英、王雅丽和将要入伍的曲强，还有另外几个同学没来，其余的50多个同学都到了。老师和女同学，坐在了前面。我们男同学坐在了后面。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我们班能歌善舞者不多。可我们都是些充满活力的青年，又是第一次在一起联欢，大家还是准备了小合唱、三句半等节目。联欢会一开始，王文君走到前面，热情洋溢地说：“老师，同学们，新年好！在1978年元旦将要到来之际，请我们敬爱的老师，致新年贺词。大家欢迎！”同学们，伸出双手热烈地鼓掌欢迎。老师走到前面，说到：“同学们，新年好！在过去的一年里，校园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同学们，放下手里的铁锤和锄头重新回到了课堂，认真地学习文化知识，争取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和人民有用的人。1977年就要过去了，让我们以满腔的热情，迎接1978年的到来。为了我们新的学习生活，欢呼歌唱吧！最后，祝同学们：健康、快乐、幸福！”

老师回到了座位上。王文君又走到前面说：“文艺演出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女生小合唱《红梅赞》。演唱者：邹艳红、王玉欣、杨美华、吕凤岚、高小勤、李枫、王文君。几个女生走到前面，排成一排。王文君领了个头，她们一起高声唱到：“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女生们激情澎湃的演唱，高亢嘹亮的歌声，激发了我们积极向上的豪情。

女生合唱完了，王文君在前面接着报道：“下个节目，三句半。表演者：黄文清，赵德才，薛剑，刘建军。”四个男生走到前面，黄文清领头先说：“文革之风进校园，”赵德才接到：“少男少女不得闲。”薛剑又说：“批林批孔把猪养，”刘建军最后说：“心烦！”同学们都“哈哈”地笑了。四个人接着往下说：“十六七八风华茂，校园春风年年到。先去工厂后农场，干活！“四人”倒台都说好，停工复课乐开怀。四化建设想出力，学习！”尽管节目很短，可说的都是我们身边的事儿，还是引来了同学们的热烈掌声。

王文君又走到前面报道：“下个节目，女生小合唱《红太阳照边疆》。演唱者：齐小芳、金丽萍、罗红、李小珊、李枫、刘丽英、梁秀琴、于雯、李春燕。九个女生走到前面，罗红起头后，大家唱到：“红太阳照边疆，青山绿水披霞光。长白山下果树成行，海兰江畔稻花香。劈开高山，大地献宝藏；拦河筑坝，引水上山岗。哎咳…延边人民斗志昂扬，军民团结建设边疆。毛主席领导我们，胜利向前方……”欢快的节奏，优美的旋律，顿时，让我们的心情舒畅起来。

王文君再次走上去报到：“下个节目，男生小合唱《红星照我去战斗》，演唱者：黄文清、周益民、洪大川、徐卫东、潘文华、赵德才、张文华、刘建军、薛剑、张雷。”我们来到前面排成一排，形成一个弧形。黄文清起了头，大家一起唱到：“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党的教导记心头，党的教导记心头……”电影里潘冬子的形象历历在目，鼓舞了我们的志气。

王文君，每报一个节目，同学们就表演一个节目。后面，还有黄文清、吕凤岚他们组的合唱《游击队歌》；潘文华、杨美华他们组的小合唱《我们走在大路上》。准备好的节目都表演完以后，陈小军、齐国强、杨志军、赵顺利、王志强、石宝山和张秀成纷纷喊道：“文艺委员来一个，文艺委员唱一个…”王文君坐在那里犹豫起来。老师笑着鼓励她说：“你是文艺委员，就给大家唱一个吧！”

王文君跟王玉欣都喜欢唱歌，她们俩也最要好。王文君站起来，拉起王玉欣的手就往前走。她们俩一起到了前面，王文君说：“我们俩给大家唱一个刚学会的电影插曲，《边疆的泉水清又纯》。我们不一定能唱好，请大家多包涵！”；“好！好！”同学们一听是新上映的电影《黑三角》里的插曲，纷纷地叫起好来。大家一边叫好，一边给她们俩鼓掌打气！两个漂亮女生，清了清嗓子唱道：“边疆的泉水清又纯，边疆的歌儿暖人心暖人心。清清泉水流不尽，声声赞歌唱亲人。唱亲人边防军，军民鱼水情意深情意深，哎 …唱亲人边防军，军民鱼水情意深情意深……”虽然，她们俩唱的有一点生硬，可她们俩把歌词和曲调都唱对了。而且，她们的嗓音非常的漂亮好听。老师和同学们都报以热烈地掌声。

大家渐渐的安静下来，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花生、毛嗑和糖果，一边和身边的同学唠起嗑来。同学们喜笑颜开，欢声笑语，气氛祥和，情深意浓。过了一会儿，老师又绷不住劲了，他大声地笑着说：“哎！别冷场啊？每个同学都可以上去表演，接着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同学们这才想起来，老师还没表演节目呢！大家一起请老师上去表演节目。坐在老师身边的王文君、王玉欣、吕凤岚、李枫、罗红、齐小芳和李小珊一些女生，一个劲地劝说，让老师上去演节目。

老师也没想到，自己是引火烧身了。他被逼无奈地站起来，扑拉一下衣服，走到前面想了一下说：“我给同学们唱段评剧吧！韩少云的经典剧目《小女婿》里，香草的一段唱。老师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浑厚的嗓音唱花旦，别有一番风味。我经常听妈妈哼唱这段戏。记得唱词是：“小河流水呀，还是哗啦…地响。河边的柳树，还是还是那么样的弯。那一天薅草回来，天色已晚。满天的彩霞，那太阳它下了山。还记得与田喜哥，在这见面。我亲手绣荷包，戴在他的胸前。订下了终身事，表明心愿，许多的知心话越说越甜......”虽然老师是男生，可演唱的声情并茂，很是好听。

老师唱完以后，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随后，李月生、黄家文、董春旺、石宝山、孙春发和齐国强一些男生起哄，非让我表演个节目。我跟他们说：“我不会，我啥也不会啊！”可他们几个说：“老师和文艺委员都唱了，就差你了，你赶紧上去吧！”洪大川、周益民、赵德纯、黄文清和刘建军，他们几个人也跟着起哄，把我推到了前面。我寻思了一下，想起在盖县学的那首苏联歌。我就跟大家说：“那我就给大家唱一个我跟知青学的苏联电影插曲，那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插曲，名字叫《乌克兰辽阔的原野上》。我清了下喉咙，放声唱起来：“（一）在那乌克兰辽阔的原野上，在那清清的小河旁。长着两棵美丽的白杨，这是我们亲爱的故乡。（二）彼克留拉凶恶的匪帮，来到了乌克兰辽阔的原野上。乌克兰原野变成了战场，那白杨树叶掉落在地上。（三）年老的父亲忍住了悲伤，他把儿子送上战场。宁死不做奴隶和牛羊，要和敌人血战一场。（四）我们都是战斗的青年，不怕任何困难，伟大的列宁领导我前进，走向自由光明。”这首歌速度舒缓，曲调悠扬，旋律优美，歌词也好记。在我唱到第三段时，有一些同学，也跟着我一起哼唱起来……

这次联欢会，是我们七班同学唯一的一次联欢会，也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联欢会。直到夜幕降临，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学校......

47年前，我在辽宁省盖县农村，跟当地知青学了一首苏联歌曲。3年后的新年联欢会上，我唱给同学们的歌《在乌克兰辽阔的原野上》。我依着自己的记忆，居然唱下来了。父亲和母亲是有关联的。所以，我谨以此作品，献给所有的父亲和母亲们。祝您们：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心想事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