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写在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忠君玉将

文字摄影：忠君玉将

父爱如山

今天是父亲节，借此机会，写一篇表达想念父亲的文字。

这是我今生以来，第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父爱如山。

是他，用善良、正直和坚韧塑造了我，他的爱永远流淌在我的血脉里。

2021年10月，94岁高龄的父亲在他曾经工作过的医院撒手西去。弥留之际，我守在他的身边，父亲眼睛盯着陪伴他的我，嘴唇蠕动着，但已发不出声音。不知老人家想说些什么？还是有什么未了之事，还是要对自己的一生作个总结？拟或是要对儿女谆谆嘱咐。我说：爸，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在呢。老人家眼睛盯着我良久，那是一种依恋不舍而又无助的目光、那是人生没有什么遗憾而欣慰的目光、那是欲言又止而又无奈的目光……遗嘱早就写了，并进行了必要的公正。我终于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语和声音，我痛苦地和几位直系亲属给他穿好装老衣服、整理仪容……和着眼泪、絮絮叨叨不知所云，我知道，我从此后再也无法叫他爸爸了，从此我不再可以在他的身边假装撒娇、装嫩了。也许，这就是宿命。父亲已经用一生的努力和奋斗，把遗嘱写在了天山大地，写在了我们六个儿女的心底，很多的军功章、国家级、省级的荣誉纪念章就是佐证，就是鞭策我们奋进前线的灯塔，就是我们毕生应该为国、为社会、为家庭为之奉献的座右铭……

有个当儿子对父亲说：你的前半生我无法阅读，你的后半生我奉陪到底！我是很欣赏的。父亲的恩情，是永远都报答不完的；父亲给我们的爱，我们的那点反哺，实在是微不足道，九牛一毛。

虽然父亲已经卧病在床三年多了，我早就有应变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肝肠寸断。丧事办理也是按照政府的有关规定（疫情期间丧事从简）进行的，除离休的单位、机关和组织部老干部局外，没有通知其他的任何有关联的单位和个人，这也是父亲生前嘱托，他是怕麻烦别人的。我虽然做到了较好孝敬他，给他定期理发、洗澡、喂药、喂饭、洗衣服，包括大小便也亲自动手清理干净，但总觉得还没做全、还没做到位。

我的父亲，是一个军转干部，养成了严肃的习惯，甚是叫人生畏，小时候因为淘气，没少挨他的打，姐姐们的呵护，也会“殃及池鱼”，一并修理。即使我当父亲多年，还要与我进行较量，比个高低。不服输，是他的性格。

我的父亲，是寡言少语的，即使在我考上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在当时我们所住的农村（恢复高考后，村里第一个理科本科生）、乃至全县城都是大事，古代叫中了秀才啊，也没看到他怎么欣喜若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真争气”，但他内心的高兴，也是没藏住的，比平时话多了很多。不多言，是他的性格。

我的父亲，是节俭的，他自己穿着的皮鞋，也要给刚参加工作的大哥穿几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皮鞋质量有那么好吗，还真的就那么好，当然还在于会保养；大哥穿剩的“的卡”四个兜的人民服，他叫人给我改小后，穿在我初中时期，穿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扬”、威风八面啊；还有转业带回来的藤椅，一坐就是二十几年，那时的一些小屁孩都得请示我后，才可以去参观，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沾沾自喜中觉得我的父亲是高大的。不浪费，是他的性格。

我的父亲，在工作的单位，人送外号“老革命”，因为他的正直、不占单位的便宜。记得在林场时，因为是“一把手”，就有“打进步”的工人，给我们一些小的好处，比如，我利用暑假去打小工摘文冠果，一天一块二毛钱工钱，食堂的师傅就会多给我一些饭菜，他知道后，把人家好个批评，还多掏钱还上。走正路，是他的性格。

……

自1992年，父亲和母亲就几乎和我们住一起（中间出去过三次，也可谓四进三出吧，最后一次是2003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好像俗话说的“家有一老，赛过活宝”还真对，因为，老百姓总结的东西，是直接的，没能够说明白、说清楚其中的内涵，是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规律；也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的收入不断提高，衣食住行都解决的很好（相对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而言）了，住别墅、住大平方米的楼房，物质生活都已经不是问题。但就是我们彼此的交流很少，真的还有、还有许多话没有来得及与父亲细说，还没有问清楚：他那次在解放淮海战争如何摆脱国民党军队“毒气弹”伤害的，采取了什么措施？解放海南战争中，血染南海的壮烈到什么程度？朝鲜战场上，如何踩到地雷舍身救战友，留在脸上的疤痕阴天后还疼不疼？转业到地方工作后，如何在公社（革委会）训练民兵，如何做好群众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在林场工作时，如何做到科学栽植防护林，文冠果树有哪些好处？在医院工作中如何发挥大夫的积极性，改变一穷二白的局面的？……没有和他探讨假如当年他留在部队会是什么结局？没有针对资历那么老，没当大官是不是有些遗憾？最后，还想问他一句：对儿、孙辈还有什么希望……

哀思如潮河倒悬，生死茫茫相见难。

双亲不在家何在，望断乡关碎牙关。

从此浮世独漂零，始知深爱重如山。

梦回天山地凝噎，潇潇雨幕遮苍天。

我的父亲，我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