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 (散文) 文/陈军

王雪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晃,父亲离开我已经第16个年头了。这16年来,虽然时常会在梦中与父亲“见面”,不知何故,却极少“交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父亲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无法忘怀,心存对父亲的怀念、敬重,感恩于他给了我生命,感恩他养育了我成长,感恩他给予的父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06年7月20日晚,在医院救治了半年,已是八十高龄的父亲在病魔的折磨下,撒手人寰,告别了这个世界。当我默立于父亲的遗体前,看着他那因病痛侵袭而脱相的面庞时,我泪如泉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于一九二七年的父亲,解放战争期间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随所在的54军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南下解放海南岛,出国抗美援朝,西藏平叛,中印自卫反击战等多次战斗,可以说功勋卓著,九死一生。后来,54军驻防四川,我的童年便从那里开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川有个叫夹江的小县城。当时父亲所在部门驻防在这里,那时我才四五岁吧,依稀记得那个地方盛产柚子,离部队营房不远处,每年秋季遇刮风,路两边柚子树上会刮落很多大黄柚子,部队家属都会去捡拾。那个地方还有一种叫蚂蟥的蛭纲动物,这种宽体蚂蟥,身体呈纺锤形,有吸盘,生活在水田、沼泽中,能刺破皮肤,父母很少让我们去沟渠里,以免被蚂蟥伤及……父亲始终是军务繁忙,作为部队的领导,父亲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部队上,对子女的教育,管束基本由母亲承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们姐弟四个人中,我深受父母宠爱,尤其是父亲,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我。我也常以“警卫员”自居。记得是一九六八年的一个夏天,部队进行打靶训练,我随父亲到了射击场,看到父亲和叔叔们投手榴弹、射击时的那个“潇洒”劲儿,在掩"体内躲避的我心里痒痒的,哭着闹着也要投次弹,射次击。或许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叔叔们在做好了各种保护措施后,破例让我投了一次手榴弹,我很清晰地记得当时我想学叔叔们潇洒地左手拉环右手投掷,但父亲和叔叔们死活不同意,说很危险,无奈我只好把手榴弹的尾部铁环套在小指头上一下子投掷出去,当“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时,叔叔们说我竟然投出了近十米远。随后我又趴在地上打了两发子弹,那一年我刚六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儿时的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莫过于我八九岁光景的时候。1969年初秋,父亲受部队指派,到云南省双柏县“三支两军”,任职地方。那时起,父亲的工作更忙了,不是去开会就是去厂矿农村,很少看到父亲的身影。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就象个“跟屁虫”一样,父亲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记得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元旦,我随父亲去驻双柏的一个叫七十七分队的部队去联欢,那天晚上,我还给部队官兵们唱了一曲《智取威虎山》选段。当唱完时,还真有不少掌声,我侧目看不远处的父亲也笑容满面地一个劲地频频向我赞许地点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父亲对子女的爱是不露声色的。尽管我与父亲是那样的近便,尽管父亲对我宠爱有加,但他从来没有过一次对我的表扬。但父亲每每回到家时,都会把我抱起来,举得高高的,然后用他的硬胡茬在的脸上来回磨蹭,并说,小子,快点长大,当个男子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坚毅的父亲有时也是温柔的。记得那是一九七二年的一个秋天,我突患疾病,父亲母亲急忙把我送进医院。我一生也忘不了的是,从县委革委大院到医院的这段路程中,父亲一直背着我小跑,豆大的汗珠顺着父亲的两颊不停地淌,我在父亲的背上,感觉到的是汗水浸湿的热气升腾。那段现在我也不知有多长的路,至今我仍感受到了父亲后背的宽硕,那难散去的温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有姐姐,哥哥,弟弟,虽受父母万般宠愛,但我从小是也是在父母的严厉管束下长大的。我从小顽皮惹事生非,挨母亲的打不计其数,习惯了母亲的打,大都记忆不深,但父亲的一次暴打我至今难忘。当时我已上初中了,那个年代戴军帽是个很时髦的事,作为部队子女,戴军帽有这个先天条件。我和部队子女和地方同学常常在帽子里放根藤条,把军帽撑起来象个大沿帽似的,挎着自制的八号铁丝做成的“冲锋枪”,学着电影《侦察兵》的样子,背着台词,沿路“设卡”,“盘查”过往行人。有一次,我把父亲的真枪偷了出来,耀武扬威地在路上“拦截”行人,所幸枪里的子弹没有上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想此事让父亲知道后,打得我浑身血印。父亲当时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难以忘却:再疼你再爱你再宠你,但,犯了原则性错误绝不会纵容你,饶恕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我渐渐长大,明白了父亲不善于情感的表达的原委。那就是让一个儿子,一个男人应该如何顶天立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七八年十月,从军三十多年的父亲转业到了地方。次年,高中毕业的我也步入军营。对我当兵这件事,全家人都反对,只有父亲一个人支持。父亲对母亲说,就让孩子去部队锻炼一下吧,或许,部队的锤炼会改变他的命运。在我当兵的四年中,我与父亲经常通信,父亲除教诲我如何做一个合格军人外,更多的是让我多学习文化,多积累知识。也正是有了父亲的谆谆教诲,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回到地方后,我一直孜孜以求,不断积累文化知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一生待人真诚、善良,光明磊落,对事业执着,他的这种秉性,一直对我产生着影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父亲已离我而去,永不能再见他一面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却时时浮现在我眼前,催我自励,催我自省,催我奋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今天是父亲节,儿女们非常想念您,愿远在天堂的您,一切安好、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写于2022年父亲节</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