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是父亲节！</p><p class="ql-block"> 没有了父亲的父亲节！</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2022年1月19日晚，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是躺在母亲怀里安详地离去的。我们姐弟五个当时只有三姐陪伴在陪父亲身边，而我们却留有遗憾，没有能够陪伴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当接到父亲离去的噩耗时，泪水已湿润眼眶，那一刻感受到失去至亲的沉痛，那一夜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父亲的身影和往事……</p> <p class="ql-block"> 晚年的父亲经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痛苦折磨。从当初确诊时，医生便告知这病是世界性的医学难症，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无法医治，病情也是无法逆转的。我们面对的只有无奈和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意识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对从对家人的浅识到完全不识；从走路蹒跚缓慢到瘫痪卧床；从胡言乱语到口齿不清，再到无法开口说话；从吃饭渐渐拿不稳碗筷到完全要靠喂食，甚至在后期喂到口中的食物，都不知道咀嚼下咽。这痛苦的折磨，一点点的吞噬着父亲那本就瘦小的身体，直到父亲最后离开时那干瘪的身子就只剩下了那皮包骨！阿尔兹海默症同样也摧残和阻碍着我们和父亲之间的那片心灵间的沟通，看着父亲意识逐渐的迷糊和空洞的眼神，我知道我们再也走不进父亲的内心中去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大半辈子都是艰苦的。父亲出生于1946年，正值国共内战的战乱年代，注定了普通百姓家孩子的童年时光就是命运多舛的。爷爷在父亲不到三岁时就因战乱而去世了，随即奶奶也早早的改嫁了，只剩下年幼的父亲和大伯兄弟俩相依为命。在童年时就失去了完整的家，失去了父母的爱！懵懂的出生在战乱年代，经历了建国初期的艰难时光，又熬过了三年自然灾害，对父亲来说这是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和痛！年轻时的父亲因为我们姐弟众多，肩负着繁重的家庭负担，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忙碌着，和母亲一起含辛茹苦的将我们抚养长大。在我们都纷纷成家后，年老的父亲也总是闲不住，跟随我们在苏城做了多年的保洁员，一直做到了七十岁。在刚开始安享天年之时，疾病却又缠身而来，直至痛苦的折磨到父亲离去。</p> <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位极为普普通通的农民，矮小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总是透露着那份农民的勤劳和淳朴！和土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辛劳地忙碌了大半辈子。父亲那时代的农民是极其辛苦的，那时还没有实现农业机械化，所有的播种耕耘，收割运送，都是靠着父母超负荷的体力支撑来完成的。那十几亩的稻谷麦子，都是靠着父母顶着烈日流着汗水、弯着腰用勤劳的双手一颗一颗栽种下去，丰收时又靠着镰刀一刀一刀辛劳地收割下来。那收割下来一捆捆的稻把和麦把，又靠着父亲一捆捆的扛到船上，运送到打谷场再一捆捆艰难的扛下来……曾记得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在农忙的季节常常忙碌到直至深夜。父亲这一辈子从未睡过早觉，每天早早的就起床忙碌着农活，父亲对做农活从不追求快，但却是细致的，在他的思维里，精良的耕种，细心地呵护，就会有更好的收成，父亲始终认为这是做好农民应有的本分。</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们姐弟众多，那年代种地辛劳而又微薄的收入并不足以支撑有五个子女家庭的开支，所以父亲在农闲时就会做些木工活和散活来补贴家用，以及给我们交学费。小时候常常记得父亲外出做工时，总是左手拿着木锯，右肩挎着装有木刨、木凿的工具包出门，有时候甚至离家数日去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做活，看着父亲那远去的背影，辛劳的奔波背负着的是对我们的责任和担当。当左村右舍的乡邻盖新房时，也常常会邀请父亲为其新居上梁和主持上梁典礼，父亲在喜庆的爆竹声后总是能够熟练而又顺溜地喊上一串串吉言良语，惹得主家笑逐颜开、喜上眉梢。常常记得父亲总是把上梁时分发的糖果糕点带回来给我们，而自己却从来舍不得吃。</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肩膀是童年时的回忆和快乐。常常记得小时候，去往外婆家的路几乎都是田间小梗，往往只能依靠步行，常常走到一半我们就走累了，父亲就将我们轮流骑在肩头，给我们讲些久远的故事或是唱些童谣，在体验到高高在上的快乐同时，也能清晰感受到父亲那浑厚开朗的音嗓，现在回想起来，那嗓音时常围绕在我的耳边。父亲的肩膀更是扛起生活的重担，父亲身材虽然矮小，但在我们的眼中却是无比宽广厚实，那条桑树扁担伴随着父亲走过了多少个春秋，被父亲的肩头磨韧的沉黑油亮。在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在那炎炎夏日，父亲总是赤身挑担，肩膀被那火辣的太阳晒得黝黑，一担担沉重的担子将父亲的肩头磨压的通红。在那艰难岁月中，父亲肩头挑起的担子，一头承载的是生活的艰辛，另一头承载的是对我们的责任和无私的爱！</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勤俭节约，从未乱花过一分钱，这么多年来所挣的每一分钱都会全部交予母亲，用来支撑家庭的开支。父亲一件衣服往往能够穿上十几载，每逢过新年时都会给我们买新衣新鞋，而父母却从不舍得给他们自己添件新衣。父亲也经常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当用则用，当省则省。小时候我们经常不能将碗里的米粒吃干净，父亲总是对我们说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让我们爱惜粮食，因为父亲深知和体会耕种的那份辛苦，直到现在我们都保持珍惜粮食的好习惯。</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世时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经常因为一点小小的事就发脾气。所以小时候我们都很惧怕父亲，生怕做错了事惹父亲发火。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经常偷偷跑到邻居家看电视，回来时总是提心吊胆的背绕着父亲悄悄转回来，要是被发现了就避免不了一顿挨骂。每当家里有遇到不顺心的事时，父亲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当看到父亲那冷冷的表情和冒火的眼神，常常把我们姐弟都吓得不敢吱声。虽然父亲的脾气是差了点，但父亲对我们的教导却是很严格，小时候常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守法、正直、诚实。儿时犯了错都会被父亲严厉训导，也挨过不少父亲的鞭打，那时对父亲都是有点憎恨的，长大了才明白父亲的真正用心。</p><p class="ql-block"> 曾还记得父亲年轻时满头乌发的样子，离老去是件遥远的事情，不曾想时光荏苒，转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快半年了，不曾再有父亲的相伴，唯有对父亲的缅怀。父亲虽离去了，但父亲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时常梦见那满头白发的父亲，迈着蹒跚的步伐，正微笑着向我缓慢走来。常常望着餐桌旁总是父亲坐的那张椅子，想起了在闲暇的休息日总是陪着父亲酌上两小杯；望着空荡的楼梯，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紧抓着扶手正吃力的往上一步一步攀爬；望着那阁楼外的菜园，父亲将滋养的泥土一袋一袋从楼下用力背上来的景象又会再次浮现……</p> <p class="ql-block"> 父亲，您这一辈子的尝尽了人世间的苦与难！却未曾好好安享过，愿您在天堂中安息！</p><p class="ql-block"> 余生，再无父亲…….</p><p class="ql-block"> 2020年6月1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