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孙艳艳是我们一连六排的同学,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今天是2022年6月18日星期六,在我打开电脑,打算为孙艳艳写篇回忆短文的时候,不绝如缕的惋惜绵绵而来。然而,孙艳艳同学已经离开家人、离开我们有四个多月了。迟到的信息——那是2022年的2月21日。</p><p class="ql-block"> 本周三6月15日,陈凤芝发来语音通话,告诉我拟于20日举办同学聚会的事情,其中陈凤芝的一段话使我动容而且震惊。她说:“我们已经70岁了,今后能够聚会的机会并不多。有的人已经见不到了。”我问:“谁?”答:“孙艳艳,具体情况关喜珍知道,因为送行的时候,关喜珍去了。佟达,你说多吓人啊!”一时之间,我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难过与惋惜,一阵阵袭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6月18日上午,关喜珍和我视频,于是得知大致的情况如下:孙艳艳在今年春节前后觉得心脏不舒服,到医院检查,发现脑袋里长了东西。孙艳艳说:“让我好好过个年吧,过完年再说。”——今年的春节年三十是1月31日。</p><p class="ql-block"> 过完了年,孙艳艳在沈阳做了手术,结果从手术台下来,孙艳艳就没有醒过来。直到2月21日闻讯赶来的关喜珍看到,孙艳艳头上还缠着纱布,戴着一顶帽子。孙艳艳的爱人嚎啕大哭,对关喜珍说:“只有你和她经常往来,所以只给你打了电话。”</p><p class="ql-block"> 感谢关喜珍,庆幸我们一连六排有这样一位热心肠的慈悲为怀的好同学,等于是她代表我们大家送了孙艳艳一程。张怀文也是在离开之前,有关喜珍前去探望。田纪福同学病逝,又是关喜珍、陈凤芝、贾万清前往送行。大约在人的生离死别之际,最想看到的人当中,应该包括同学。2005年的时候,是陈凤芝打电话给我,说杨俊一得了胰腺癌,在龙凤矿小医院。杨俊一说,最想看到同学。于是我们一群人前往。</p><p class="ql-block"> 有关孙艳艳的记忆不多,点点滴滴。毕竟她是女生,我是男生,和她不会有太多的交集。记得那是1969年一个下雪的早晨,按照分工,六排有4个班,每个班都有在大操场固定的扫雪分区。那天,孙艳艳他们那个班把雪扫完了,她戴着一双白线手套,穿着一件浅蓝色小花的袄罩。那个时候,女生最流行的就是袄罩。孙艳艳站在教室门口,我要去扫雪,就向孙艳艳借手套。戴上孙艳艳的手套,拿起竹扫帚扫雪,一种异样的感觉荡漾在心底。</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孙艳艳长得面目清秀,大大的眼睛很好看,皮肤很白,就像一个瓷娃娃。47年以后的照片,她还是一个瓷娃娃。</p> <p class="ql-block"> 1970年毕业离开学校,一晃42年再没有见过孙艳艳。 </p><p class="ql-block"> 2012年9月23日,在新世纪绿洲关喜珍儿子的婚礼上,与孙艳艳握手的时候,我的心 里快速的搜索着记忆,很快的想起来:“孙艳艳!”。有些不同的,孙艳艳的眼角有一些皱纹,那是岁月打磨的痕迹。我问孙艳艳:“毕业以后,你去了哪里?”答:“麻袋厂。”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有些意外。因为9月6日那天我们下乡走了,留城同学的去向我们不可能知道。麻袋厂,这个地方听着就使人感觉不舒服。那么,孙艳艳该是和我们一样,熬过了一段多么艰难的岁月啊(她和关喜珍一起分配到了麻袋厂)!</p><p class="ql-block"> 至此以后,我和孙艳艳加了微信朋友,可以私聊了。她告诉我,她现在住在秦皇岛,说她这里是旅游区,以后我要是去宁波看望儿子,欢迎我南下途中到她家去玩,她可以给我当导游。在微信里,她发给我几张她在秦皇岛的照片,这就是我所说的,孙艳艳还是那个瓷娃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以后我们大家上五女山和去止锚湾,我都把同学活动的情况和部分图片发给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总觉得对孙艳艳有一份歉疚。那是因为在王月文老师当班主任的阶段,有个别同学说我在班里边搞对象,弄得风声四起。王月文老师开过调查会以后,发现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于是召开了班会,王老师让我有理有据的当着全班的同学的面把真相揭开,如果8位男女同学在一起照相都不算是问题,那么我和某女同学连个别接触都没有,怎么能说是搞对象呢?那天的会上,关喜珍激愤得把那张8个男女同学的照片撕的粉碎。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的反击行动虽说横扫了说我搞对象的人,但也投鼠忌器的伤及其他几个无辜同学,其中就包括孙艳艳。怀着这样一份几十年的歉疚,我一直像老大哥一样在微信里对孙艳艳格外关照,及时的向她通报同学的一些动态。</p> <p class="ql-block"> 到了2019年,仅仅是两年之间,孙艳艳就告诉我,她得了脑出血,坐轮椅了,行动不方便了,以后没有机会参加我组织的班级活动了。</p><p class="ql-block"> 2020年,我和张连成、陈凤芝、乔万荣、关喜珍、贾丽华、田纪福、王寿庆、王宝珍、陈淑清、孙吉民、关颖、贾万清等商议写作毕业50周年系列文章的事情,每写好一篇,我都发给上述同学先行审阅,征求意见。其中参与毕业50周年文章写作咨询的田纪福同学现在也不在了,我曾想过写一写田纪福,但因为在毕业文章里,用了不小的篇幅写过田纪福,再写他,觉得有些无处下笔了,写了也是重复,于是作罢。</p><p class="ql-block"> 同样的,纪念毕业50周年的文章,我也发给孙艳艳一份,这是我对已经行动不便的孙艳艳一份格外的关照,也是我对孙艳艳的一份同学的心意。在《青春也有苦涩》下集,涉及到了毕业分配的内容,就是下边这段:“不是我对Z老师不依不饶,而是他伤害了许多学生,有些学生心灵深处的伤痕从来不曾愈合。有一个女同学,前些日子和我聊起当年的毕业分配,仍然激愤得不能控制而流泪。”文中的女同学,就是孙艳艳。当我把文章发给她看,当天晚上孙艳艳就和我语音聊天,情绪激愤,甚至哭泣起来。是啊,你这个当老师的以权谋私,带给学生的是一辈子的痛,情绪激愤的发泄一次,无可非议吧!不过这可把我吓得不轻,一个脑出血的病人,如果情绪激动,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紧张的百般劝解,孙艳艳的情绪才算平静下来。</p><p class="ql-block"> 以后,孙艳艳隔一段时间就和我在微信里私聊一下,我知道,进入老年得了老年病的病人其实是很寂寞的,和我聊天,可以帮助患病的她减轻一些寂寞。她一直称呼我“尊敬的老班长。”</p><p class="ql-block"> 孙艳艳同学走了,带着她的美丽,带着她的不甘和病痛,去了天堂。今后的天堂里,有了一位面容姣好的瓷娃娃!</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