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梵高画笔下的乌云和麦田》观后</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通过纪录片,看到了梵高画作的色彩、笔触,真实,现在电影胶片的还原度与当年我们看的印制品高了不知多少个数量级,无法比。心旷神怡。</p><p class="ql-block"> 无论你怎样鄙视物质,感官的享受,还是要依赖技术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可惜的是,看字幕还是反应不及,不如听配音舒服(大约是当年看译制片养成的惰性)。也许是老了吧?</p><p class="ql-block"> 目不暇接。</p><p class="ql-block"> 梵高的画风,他的向日葵、风景、街市、肖像,变形,扭曲,痉挛,带着生命的力度,让我们视之战栗。</p><p class="ql-block"> 纪录片使用了诸如画家信件一类的大量传记材料,结合空镜头、音乐配曲、声响音效多种表现手法,编年史般再现梵高的心路历程,和证道殉教似的寻美创美史。对中国观众有普及教育之功。</p><p class="ql-block"> 普通的画家审美,沉湎于静观的凝视,技术多于体验。而梵高则是把生命投进他的绘画中去,直视苦难、卑微,渗入到存在本真的深度。那狂野、粗砾、苦涩,被提高、升华到诗意的纯度,本体的高度。</p><p class="ql-block"> 看了纪录片,制作人和主持者的解读,竟让我仿佛进入另一个维度,听见了绝对的声音,看见了另一种光的照临。太意外了,不期而遇的竟是宗教,神的维度,形而上的精神……</p><p class="ql-block"> 观影拓宽的不仅是解读梵高画笔之美的维度,更是灵魂的维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与梵高的初见,是八十年代早期,那时我还年轻。从十年噩梦醒来,带着封资修被革命大批判一扫而光过了许多年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贫瘠生活,这阵凉爽的风吹来,强劲,醒脑,明目,一个新世界展开在眼前。仿佛一个黎明期。</p><p class="ql-block"> 印象派,作为一个横跨欧陆诸国,拥有大量名家的画派,占据了当时国内普通媒体和专业画刊、研究杂志的版面。梵高地位可以和印象派创派高峰莫奈齐肩。</p><p class="ql-block"> 那时,文学上有卡夫卡等,哲学上有萨特的存在主义,熔铸“新理性”,与探讨真理实践标准的启蒙主义相呼应,很是热闹。</p><p class="ql-block"> 与同期悄然走红的邓丽君的流行歌曲有异曲同工之妙。“新感性”的重建,枝枝节节,星星点点,摇曳多姿,就是附丽在这些时风流韵上。</p><p class="ql-block"> 虽然浮光掠影,浅尝辄止,却总是余音绕梁,回声悠长。</p> <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见到的梵高:《美术》杂志1980年第3期,吴冠中撰文“外国美术介绍”《梵高》。</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再见,归来已是皓首白发,至少晚了二十年。</p><p class="ql-block"> 从九十年代开始,各种现代、后现代(达达主义、超级写实主义、观念艺术、装置艺术……)光怪陆离、车水马龙般登台,跑马场似的搅得人们一脑门子浆糊。新则新矣,奇则奇矣,解构解到无从重构的份上——多歧亡羊,人们却仿佛离美本身越来越远了。</p><p class="ql-block"> 现代以后,艺术风格从各自发展的感官层次分枝,变得多样、碎片而炫目,在上帝死了之后各自僭越到捏造了无数多互不通约的上帝,把完整的世界肢解了,像是坍塌了一样。</p><p class="ql-block"> 无路可走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头捋起。游逛一番,还是回到了现代的开端,现代性的起点。意义重新显现……</p><p class="ql-block"> 这个过程其实人们早已意识。但想到和做到之间,往往需要一些条件;而这些年那些应备未备的条件偏偏背道而驰。</p><p class="ql-block"> ——晚就晚吧,总比不来的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2.6.1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