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炯先生是搞摄影的,自然知道他也是因为他的照片。摄影其实和图画相通,或者说摄影就是一种客观记录的图画。在没有数字处理的年代,摄影几乎是高于绘画手段的一种最普及的生活纪实,它往往根植于人们对图像记录的一种最最客观的延承需求。这样说似乎有些夸大,可数年前人们生活中照片的意义绝对是大于绘画的。而拍照的基础原理又极需绘画的功底,曹炯恰好地具有了这些条件要素,他进入摄影领域应该是和其少年时钟爱绘画有关。以致今天,曹炯先生的身边关系要好的仍多是些美术人士,我也是以一个教画匠的身份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他的朋友圈。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炯摄影作品</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整理的《列国兵器铭文选拓》封面</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列国兵器铭文选拓》书影</h5> 众所周知,曹家最著名的肯定是被称“建安文学”三国时期咱亳州谯县的“老乡”曹氏爷几个。大有“鸿鹄之志”的魏武曹操自不必说,而被文帝大哥逼着“七步成诗”的老二曹植绝对是聪明机智界的天花板。李白就有“蓬莱文章建安骨”之句。慷慨悲凉阳刚之气的“建安风骨”,以及“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洒笔一成酣歌,和墨以藉谈笑”,应当是千年后曹氏后代曹炯的人生追求。曹炯先生外表朴厚诚恳,眉宇间常笑意盈盈,内心竟存有博古览胜的奇心。拍照之余,曹炯时时会因淘得一两册“破烂”书章不吝声色地惬意表露,全然没了他讷言谨行的一贯作风。曹炯先生将家乡本地的文史续脉理的清清楚楚,并配合政府方志深入挖掘,各方交流历史人物过往、资讯史料,这些是令许多熟悉他的人压根没想到的。不能不说曹炯先生是有意识地做着被多数文化人嫌弃,区域文化事业里比较乏味和毫无个人利益的边缘琐碎,关健是经年累月地痴心不改,十分难得。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王建华画笔下的曹炯</h5> 文化之事大都看不见摸不着,所以一般人都是干些“显学”的买卖,或管理,或挥洒,或演绎之类,最少能立见成效。而曹炯先生做的却是没啥人看,更没几个人能看懂的勾当,并且还琐碎破败。之所以”破败“,他这活多是在故纸堆里做文章,经常与霉腐陈旧及蜘蛛网打交道。若非人过中年,对事态变故了然乏意,更无心于勾结谋私溜须拍马,如鲁迅说“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几乎没人愿趴故纸堆里干这些出力不讨好的“破事”。这些年曹炯先生也确实春夏秋冬地努力成为自己喜欢的“一统”,同时也少不了其初心不改的摄影及书画文学艺术。“老来情味减,对别酒、怯流年。况屈指中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无情水、都不管,共西风、只管送归船。秋晚莼鲈江上,夜深儿女灯前。”辛稼轩的词意虽有些消沉,却道出了中年人心境的清冷,曹炯先生该是拿了同样的心境使自己沉下来,每日照看女儿读书,和上班打卡,还大量整理出自己接触、知晓、了解的家乡巷陌里的家长里短,并依照着热爱一生的图像为索引,将诸如的一干典籍掌故细致地翻腾捯饬若干。这是他的兴趣爱好,如同我们酒徒的嗜酒如命。曹炯不喝酒,席间他喜欢坐一边听看,因为他知道,掌故典籍或许就在这些人间烟火,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中,地域民俗文化是他至今安身立命的本事,即使不喝酒他已然醉了。好在他其实一直都清醒地努力前行,竭力扮演着烟熏火燎中麻衣披发,目色坚毅的文化行者,和跨了几条界的摄影人。 (作者系安徽阜阳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画家)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在嘉峪关长城上创作</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阜南县濛洼湿地创作</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炯摄影作品</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