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三、2号 院 的 邻 居 们 </p><p class="ql-block">2号院儿共有11户人家,最早有8户,后来又搬来3户 。8户人家在一起生活的十分融洽 ,就如同一个大家庭一样,这家里有高兴的事,那家里有难过的事,他家里吵嘴打架的事,人们都知道。有时候你家里包了饺子,就请邻居尝一尝或者叫孩子们来吃,谁家炒了好菜,也会招呼临近的,到家里来喝两口,晚上的时间,邻居们有时候打扑克,有时候聊天儿十分融洽 ,孩子们在不大的院子里嬉戏打闹,做着各种游戏十分欢乐。</p><p class="ql-block">可是后来再陆续搬来三家就融不到一起了。有一家男孩比较各异路,经常的和原来这几家孩子打架,由此也引起家长之间的争吵,搞得后来不是很融洽。 </p><p class="ql-block">这个院子一进大门洞,第一家就是李大娘家,向里右拐,左面是王大娘家,右面是沈叔叔家,再往里是栾大娘家,然后是志浩叔叔家和我家,我们两家共同走一个大门,是最近也是最紧的邻居,往北拐是顾叔叔一家,挨着是亢姥姥家,这是我们原来的8家。 </p><p class="ql-block">沈家有三个孩子,沈叔是一个工厂的电工,当时厂里要支援三线,他就没服从领导统一安排, 只能自己出来打零工,他的电工技术比较好,所以一直在外面自己凭技术谋生,在学校里或在小工厂里当电工。我认为他就是最早下海的,现在看来真是好事,后来成了最早一批成立公司的人,现在家里发展的挺好的。</p><p class="ql-block">栾大娘家孩子比较多,三个男孩两个女孩生活比较累。栾大爷在一个砖厂工作,上班也很累。栾大娘没有工作,就靠给马路拉大车(地排车)的人“拉沿儿”挣钱。我们那里从八号码头,往外拉煤 拉铁 拉各种物资的比较多,从那里到威海路这一带都是上坡,所以说那时候地排车到上陡坡的时候都需要有人来帮衬拉沿儿,拉沿儿的人的工具就是一根扁宽的结实的绳子,头上一端带有铁钩,拉沿儿时把带钩子的绳套 ,挂到地排车的一侧的铁环上,弓腰用力帮助驾车的人爬坡,这也是早年老百姓靠出大力,挣辛苦钱的一种谋生手段。栾大娘做为一个妇女干这活真是不容易。两口子都很累,回家又是五个等饭的孩子,心情可想而知,所以孩子多也经常生气,她骂孩子比较厉害,有时候就用那个边绳抽打孩子,邻居们都习以为常了,实在打得太厉害了,大人们就出来拉一拉,那时候我听到她家孩子的嚎哭都感觉挺害怕的,但长大了都还是很孝顺的。她家的大闺女是我发小的同学栾同芳,她后来工作在青岛沙发家具厂,我81年结婚请人做的大衣橱 方桌还是她给刮的腻子刷的油漆呐。</p> <p class="ql-block">驾车人旁边的就是帮衬拉沿儿的人</p> <p class="ql-block">再往里走就是蔡志浩叔叔家和我们家。我们两家进一个门,一进门冲着是他家,然后向里左拐一个很窄的过道就是我们家。我们两家就如同一家人,他家四个我家三个孩子,抬头就见抬脚就到,在一起玩的最多,大人们也相处的最亲近最紧密。志浩叔叔在肠衣厂工作,到了过年的时候,他就会拿回一些肠衣分给邻居们,可以灌香肠儿做过年的东西。妈妈和香明大姨都在纺织单位工作,所以也有好多共同语言很聊得来,两家经常你来我往 吃你家吃我家,或有好东西分一下。叔家的姐姐比我大四岁,长的很漂亮 做饭时经常拉着风匣唱着歌儿。那时候看到姐的感觉就是最美的了,所以说印象特别好,她找了个对象是一个海军战士,嫁走后我还好失落了一阵子。后来姐嫁的哥成了一个工厂的厂长,小日子过得很不错。</p> <p class="ql-block">叔家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1971年初中毕业时,继大庆油田之后 ,中国又新发现东营油田 ,正需要大批人员开发,当年他可以下乡也可以去油田,于是就去了东营,成了一名石油工人。当时全国学习王进喜,哥哥自然在我心目中十分高大。他到那里以后,经常给我写信,钢笔字写的精彩洒脱,信中讲他们在孤岛油田的事,后来叫胜利油田。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才17岁就离开家,去那极为艰苦的地方工作,真是不容易。后来知青返城,他没有办理回青岛 他已经是石油人了。如今随着胜利油田的发展,那里已经成为有名的油田城市—东营。他为中国石油, 为东营的建设付出了最好的年华,60岁退休后 开始写书法大有成绩 在油田 在东营书法展, 时常获奖,很是满足。</p> <p class="ql-block">我家的紧邻志浩叔叔和香明阿姨,我还想再多说几句。叔叔是浙江绍兴人,细高很瘦,眼睛有点儿抠 就是南方人的样子,说话细声慢语,干事有条有理,可能生就这种南方人的习惯。在晚年的时候,照顾香明阿姨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阿姨五十多岁从纺织单位让小女儿顶替之后,第三年就突然脑梗成了植物人,多年是叔叔伺候她陪伴她,最后一直在床上十四年才走人,期间虽然儿女们也费力不少,但毕竟是老两口的日夜陪伴白黑照应,这个过程真是难以想象,多亏叔叔的精心照料,阿姨才有十四年的生命延续,虽然没有生命质量可言,但她成了叔叔晚年生活的一个部分。每年过年我们去看他,他就说:没有办法,老两口儿只能这样啊。叔叔年轻的时候就很仔细,每年冬天生炉子劈木头的时候,我们不能说他把木头劈成牙签儿,但是基本劈的就像筷子差不多,十分细致整齐。由此可见对阿姨十四年的照顾与他这种精细是分不开的。人老了,一辈子的最后路程只有两人相互搀扶相互陪伴,谁走的早,说不定还是一种修福。</p> <p class="ql-block">在我们两家拐角处,就是顾叔叔家,他们家三个孩子。可是还另有一个男孩,那是顾叔叔离婚前窝的孩子。这个事给我印象比较深,那孩子的妈妈经常领着他来跟顾叔要钱,每次要钱的时间都是挺难的,站在门口喊好长时间才能出来,给钱的时候也是老大的不痛快,他已有三个孩子 生活也十分拮据,每月就几十元的工资 再拿出十块八块的自然很心痛,但没有办法 ,那母子俩腆着脸皮要,顾叔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当时给我的印象感觉都挺可怜的。</p><p class="ql-block">顾家的北面是亢姥姥家,是我妈在即墨老家的街坊,论辈儿叫姥姥,实际比我妈大不了几岁,她和我妈妈一起来到青岛,住家干活都在一起。亢姥爷在麻纺厂当钳工,技术很好啥也会, 院里谁家有个事需要,他总是毫不吝啬的帮忙。我记得他的大手十分有力,有一次我干啥也不记得了,发熊大哭大闹 ,亢姥爷用手捏着我的脖子 把我送回家里,知道厉害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耍横。亢姥姥因为会裁剪做衣服,后来到街道的缝纫社干活,我小时候穿的好多衣服都是她给做的。我初中毕业待上高中的近半年时间,还跟亢姥姥学了一阵子裁剪,自己还皱皱巴巴的做出了一件衬衣和裤子,得到院里大人夸奖 好是得意了一番。 </p><p class="ql-block">亢姥姥家家和一进门的李大娘家,他们两家都没有孩子,老两口看看院里的人家都有三四个孩子,自己生活的很单调,后来实在忍不住,她们一起到上海各领养了一个女儿,总算是有一个孩子来摆弄,将来老了也好有个照应。这两个孩子比我妹妹小两岁比我小九岁 ,现在也早成了孩子的妈五十多岁了。 </p> <p class="ql-block">亢姥姥家在农村是个大户人家 懂文识字。家里还有书 , 我特别愿意到他家,他家里的小人书三国演义《长坂坡》中,赵云怀揣小阿斗, 手拿青釭剑, 大战长坂坡, 血染征袍的连环画,就那么几本小书, 每次看都让我入神入迷 ,佩服赵云英武神勇。亢姥姥后来说起我来,就是爱看书可入迷。 </p><p class="ql-block">亢姥姥是我很尊敬很佩服的老太太,如今92岁了 耳不聋眼不花, 玩手机发微信也很溜道,老伴95岁了 身板还算硬朗 ,可耳朵一点也听不见,家里就是亢姥姥事事做主,她的姊妹兄弟好几个 ,在北京在西安有教授有工程师,姥姥常常自己自信加惋惜的说: 我就是生地年份不好 没捞着上学,要不然我能上学都比他们强 叭叭滴 。</p><p class="ql-block">看到这样能耐阳光的老人 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p> <p class="ql-block">进院左手的王大娘是院里年龄最大的两口子,他们的儿女都已经结婚不在这里住,那王大娘为人很好 是街道的小组长,就是我们院的一个主心骨。王大爷是中药店的中医和药剂师,院里谁有头疼脑热,都让他给抓药或者看病。王大娘在街道的幼儿园上班,所以她对孩子也很和蔼热心,孩子都愿意到她家里玩,大娘家总是收拾的特别雅致干净,她家里与院的其他人家不一样,家具都是老红木的太师椅八仙桌冲着门 ,中间有金色的座钟 ,旁边的高条案上摆着好几个花鸟大瓷瓶,让人们感受到老人的分量和不一般。 </p><p class="ql-block">儿时的记忆很多 更何况住了23年的地方 轧邻居这么多年,桩桩点点 不一而足 仅撷锦簇 略赘一二 以示记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