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恶作剧是少不了的。以前吃饭,总是捧个碗全村走,小伙伴们聚一起吃。不久前有个路过的大人看我在大树下吃饭,就一本正经地说;“你的碗底漏了。”我在想把碗翻过来查看前的一刹那,停了下来,那人没有看到他想看的情景出现,讪讪地离开了。我想起这个事情,就对傍边一个小朋友说:“你的碗底漏了。”结果这个小伙伴哭着回家了,我和他都被自己家的大人骂了一顿。一次小伙伴们在水沟边玩水,这个沟里的水通过一个暗洞自上而下地流。几个人在暗洞上面用脚伸进去暗洞蹬水,我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在下面。不一会,暗洞里游出来一东西,背上黄黄的,看起来似蛇似黄鳝,我对一旁的那一位说:“快!黄鳝!快抓!”他奋不顾身地一把抓住,那东西肚皮的颜色告诉别人它是一条蛇,一条赤练蛇,无毒。小伙伴又哭着回家了,还是把碗里的饭菜倒到地上的那一位。</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也学着大人,在人家墙上写“打倒XXX!” ,这个“XXX”自然是前几天吵过架的小伙伴里的一位,写完还在名字上打一个大大的勾;过不了几天,两个人手拉手一起把这个“XXX”换成另外一个这个“XXX”。有时候还会写这样的话:“XXX和XXX好!”两个XXX自然是不同性别的两个。</p><p class="ql-block"> 我家里那时候有好几本厚厚的《读报手册》,里面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林#”、“刘##”这五个字是认识的,因为但凡是出现“大XX林#”、“大XX、大XX、大XX刘##”必定是黑粗字体。下雨天不想出去玩,就找来一支红笔,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到那两个名字,就用红笔打一个红勾勾,充分体现了我那朴素的革命阶级感情。这样可以玩上大半天。</p><p class="ql-block"> 割羊草,几个小伙伴碰一起,少不了要斗草:挖个坑,用树枝做个三脚架放坑上,用的最多的是桑树枝条;每人放一把草在坑里,再在离坑不远处画一条线;先用扔镰刀看谁的镰刀落的地方离画的线近的方法决出先后出场的顺序,再按决出顺序用镰刀扔三脚架,谁先把三脚架弄倒,坑里的草就归谁,继续再来下一场。赢的人自然高兴,输的人也不生气,如果天气还早,就再去割一点,如果是斗得时间长天快黑了,就到红花草地里割几下,或者割点路边的嫩树枝树叶,实在没有办法,就把三脚架放篮子底下,上面放仅剩下的一点草,急急忙忙、偷偷摸摸跑到羊圈外把草一股脑地扔进去。因为肋得,所以在玩需要一点点技巧的游戏:堵三洞、打铜板、摔纸片、跳格子等游戏我往往是成绩最差的一位,至今跳绳连续跳不到五个、毽子踢不过三个。有一次斗草,轮到我出场,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明确提醒在旁边的各位:“当心,我要扔啦!”镰刀以偏差超过五十度的角度不偏不倚地飞到了站在离草坑很远地方的一位小伙伴头上。我母亲花了一块钱把小伙伴送村卫生室包扎好,又买了红糖、点心送人家。从此我再没有斗过草,现在回村上遇到那个人,说起当年的一幕,还是觉得我那次出手水平实在是太差了,偏差超过五十度的角度,谁可以做的到。</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孩子一般都有过暑假里钓青蛙黄鳝、扳虾子、下黄鳝甲鱼的经历。有一次,我看到稻田里蹲着一只很大的青蛙,没有注意旁边的情况,一下子扑过去,青蛙倒是扑到了,手落之处不远的地方盘着一条土灰蛇,吓得我拔腿就跑,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钓田鸡也有钓到蛇的机会,有过几次但没有什么大危险。有一年我下甲鱼,所谓下甲鱼,就尼龙线一头有专门下甲鱼的钩子,钩子上穿上一直小田鸡或者猪肝;尼龙线另一头系在短竹片上;把带食饵的钩子扔河里,短竹片牢牢地插在河岸土里。傍晚时分把钩子下到河里,第二天一早去收。那天我收获特别好,已经收到四个甲鱼、两条黄鳝、一条鳗鱼,虽然其中一个甲鱼是死的。当收最后一个甲鱼钩时,远远看到一条土灰蛇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就是不游远,我过去一拉线,才发现我的甲鱼钩被这条蛇吞了。已经有了好的收获,我就没有管它直接收工回家了。去年大年初一回村上拜年又想起来这个事情,就跑到当年的下甲鱼的河边,想看看那个甲鱼钩还在不在。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也就是起了个念头,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的变化。那小河还在,那甲鱼钩居然也在,真是个奇迹。我把四十年前本该收的钩子收上来,发现钩子上有一具不完整的蛇的骨头,我大为感慨,就在河边把甲鱼钩和那具不完整的蛇的骨头一起埋了。它们坚持了四十多年,理应得到这个待遇。</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的趣事多多,让人怀念,但人总是要长大,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下面就说几件在扬师院的趣事吧。</p><p class="ql-block"> 红五楼201室是我们的宿舍,住着来自全省不同地方的八位同学,各自经历不同、生活环境不同、方言差异大,在最好的年纪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了四个春秋,结下了很深的友谊,让人时时怀念。</p><p class="ql-block"> 田鹏君有一口头禅:“我也潇洒一次。”周春平的口头禅是:“气死了。”王世法喜欢说:“戒了哦!”、“你吃si啊!”说后一句时那个“啊”字通常拖着很长。因为这句话不很雅,所以进校不到一个月我就建议以后尽量少说。一次,这句话的前两个字已经从王世法嘴里蹦出来了,那个“si”还含在嘴里最终没有吐出来,金春良于是大喊一声:“王世法把si吞下去了!”大家一起没有恶意地大笑起来,王世法也跟着笑,自从,他再也没有说过那句不雅的口头禅。有一次,王世法与林枫下象棋,林枫水平没有王世法高。有一局,林枫举棋沉吟,犹豫片刻又把刚放下的棋子飞快地拿起,在沉思良久,终于出招,结果刚落子下去,就让王世法吃了炮,王世法高兴地叫道:“哎呀妈呀,他故作沉思状,结果给人吃了个炮!”大家都觉得这句话有意思,一起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一二年级每学年要安排上几天的劳动课,大都很轻松的那种。一次是被安排到大操场拔草、清理杂物。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偶尔有南归的大雁飞过。我远远看到辅导员带着冷若冰霜的脸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就抬头望着天空的某一个方向,一动不动。辅导员走到我身边问:“看什么啊?”我也不睬她,继续刚才的姿势,于是她就站在我身边顺着我眼光射出去的方向看,不一会,又有几个同学跑过来站在我俩周围做着与我一样的姿势。我见他们看得认真,就悄悄地溜出人群若无其事地走了,他们继续把姿势又保持了一会才散去。劳动课快下课时,辅导员忍不住过来问我到底在看什么,我淡淡地回答:“我想打喷嚏。”诗经云:“愿言则嚏”,其实那时候真的没有人在想我,所以也没有打喷嚏的生理反应。</p><p class="ql-block"> 再说两个愚人节的趣事,就结束本期从五月三十一号开始至今为期十七天的写作,算算也熬了几个长夜,码了七八万个字了,燕子还在乌市等我呢。</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流行过愚人节。大二那年的愚人节上午就只有李伯圣老师的两节《财务管理》课,我早早来到教室,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正在专心地聊天。我在黑板写了几个字:“全体女同学两节课后到院医务室体检”,写完就出去到喷泉边抽烟去了。看看上课时间快到了才回到教室。《财务管理》课是商经、财会两个班一起上的。李伯圣老师进了教室,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说了句:“通知你们都看到了吧,全体女同学两节课后到院医务室体检,不要忘了啊!请看到的同学告诉还没有看到的同学,我插了啊,现在开始上课。”两节课后,两个班的女生一起赶到了院医务室,把院医务室的同志搞得一头雾水。后来一想今天是愚人节,才知道被人愚弄。当时又没有立此存照,且知道没有恶意,又是年轻人的把戏,大家哈哈一笑,就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下课后跑到年轻教师宿舍区找到了八八级师姐解小青,她现在是扬州大学体育学院党委副书记,那时才刚刚留校,第一年。我告诉她:“周建超老师让你中午去他家吃饭,特地交代让你把你的饭锅带过去。”我们三个是老乡,周老师就住在学校东南角的平房里,她也知道周建超老师对我好,至于为什么特地交待要把饭锅带过去,虽然有点不解,最后倒也照办了。后面的事情可以想象得出来:当周老师一家正在吃饭,解小青捧着一个饭锅穿过大半个扬师院,出现在周老师家门口。两个人相互用奇怪的眼神对视一会,才想起今天是四月一号,一问就知道是我搞得鬼。解小青在周老师那里吃完中饭,又晃晃悠悠地捧着一个饭锅穿过大半个扬师院回宿舍了。至今也没有找我算过账。</p><p class="ql-block"> 刚刚燕子来电,说她会在机场接我,然后一起去预定的酒店——涵堂酒店(高铁站店),我期待着这次相见,更希望彼此能够留下非常美好的回忆。 </p><p class="ql-block">附录以前旧文:语趣</p><p class="ql-block"> 归,过一小区。见一犬吠一老叟不已,知其非主人也。叟挥手曰:去!"顿觉怪异。今人对不敬之人皆呼:"滚!",何礼畜生"去!"也?概礼仪之邦余音耳。 </p><p class="ql-block"> 小注:去,古义:离开所在地到别的地方去。按现代人的说法:"请离开!"金坛人驱赶禽兽时经常说:"去!"据考证,金坛本属吴语体系,日常生活中仍可见一鳞半爪:沙,金坛人发音SUO,吴语古音。SUO子(小颗粒)、白SUO(白色绸缎),现代词"婆娑"的娑就是发SUO。再例如:这个东西"金贵"的,义:象金子一样贵;这个事情"贵贱"不好,义:贵也好,贱也好,都不可以的。都是古语中的习惯用法。太平天国江南纵横数年,金坛原居民所剩无几,现在的金坛人大都为苏北迁移过来的后人(例,本人祖籍东台,移居金坛第五代),吴语基本不用;现代社会人心浮躁,加上网络语言掺入日常生活中,动辄吼"滚!",要不"请从我面前消失。"都没有"去"古典优雅。</p><p class="ql-block"> 写于2022.6.1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