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麦收季

紫梅心雨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年的阳历6月初,家乡的小麦就到了收获季节,地里的麦子一天一个样儿,在四声杜鹃鸟儿“快黄快割”的叫声中,由青黄很快就变成金黄,成熟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农村基本上都是机械化操作,大型收割机轰隆隆的开进地里,三五天时间全村的一千多亩麦子就收割完毕且全部复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着悠闲的村民,我不禁想起过去收麦的往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小时候上学每年有三个假期,麦假,秋假,寒假,到了麦收季节就放半个月的麦假,地里割麦的,场里碾麦的,库房里晒麦的,全生产队没有闲人,就连不识字的母亲都说麦忙麦忙绣女下床,村里的主巷道以及每个生产队的小巷道的电线杆上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语,什么龙口夺食啊,抢收抢种啊,可见当时农民有多重视夏收。早上天蒙蒙亮,挂在巷口的大铁钟就被生产队长敲响了,随着吱吱呀呀的开门声,拿着镰刀的叔叔婶婶都出来了,队长说“今天去二畛”,人们便呼啦啦地出了村。到了地头,4个人一组,三人割麦,一人捆麦,我们这些小孩子负责把割掉的小堆麦子合并成大点的麦堆,方便捆扎,顺便把遗留的麦子拾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我初中毕业也就是十四五岁,我已经能挥动镰刀割麦了,于是大嫂、九婶、母亲和我就成了铁打的“班子”,大嫂在中间拱“洞子”打头阵,因为右边放麦子顺手,九婶就自然的把右边的位置让给我,每人三行,300米长的地畛九行麦子是一亩。弯腰蹬腿巧使劲,否则那有点韧性的一把麦子一镰刀割不下来,那时我身体比较单薄,体力还是比不过大人,大嫂看我落后了,顺手就捎带一行,我很快就赶上了。一个来回就是歇息时间,趁此机会把镰刀磨一磨,一晌两个来回是不成文的规定,集体化人多,一晌下来几十亩的麦地就立起了一行行的麦捆,就像兵马俑地坑里的将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至今令我记忆犹新的有两件趣事,一是收麦时候临时集体食堂,晋南农村先辈习惯两顿饭,早上割两来回麦子,时间差不多就到8点半左右,生产队里就派人送来两大桶凉拌菜,两大桶开水,馍馍是自带的,凉拌菜是生产队里菜园里的菠菜,韭菜,粉条,每人半碗菜,地头树下荫凉处便是吃饭的地方,三人一堆,五个一伙,吃着饭嘴里也不闲着,谁家媳妇又生了,你家的猪有多大了,谁说了个笑话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吃饱了也歇好了,镰刀磨磨开工,中午又是两个来回打道回府,大概1点左右听见铁钟敲响就知道生产队的凉拌菜做好了,每家去领一碗回来,中午的菜就有了。再一件就是割麦比赛,参与比赛的人腰上放一小块瓦,300米长的地畛,中间不能起腰,到头谁的瓦块还在谁赢,赢者奖励半碗凉拌菜,就为了这半碗凉拌菜,当时可是出了几个割麦能手的,大嫂和九婶就获得过这样的称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麦子收回来,用牛车拉到打麦场,为了节约空间也怕麦子被雨淋就先在场四周把麦子头朝里根朝外堆成一个个大圆垛,中间的空地就把麦子摊开晒,中午2点天气正热的时候却是碾麦的最好时机,生产队里的技术把式用柴油机改装成碾麦机,戴着草帽坐在上边在麦场里转圈,当碾麦机呼啸着从我身边飞过我常常想“叔你晕吗?”,等全部碾一遍就得翻动一次麦杆,几十个人一字排开一茬一茬把麦秆挑起,让麦粒漏下去,那场景特像天空中飞行的大雁,等碾过三遍麦杆变成又白又亮的麦秸就可以起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麦子碾出来时往往是碎麦秸和麦粒混在一起,得把碎麦秸和杂物弄出来,不然交公粮的时候粮站拒收,这时候就得用到扇车,木头外壳,有点像蜗牛形状,里边是木头做的扇叶,原理是扇叶转动产生风力,扇车上边一位妇女手拿簸箕,下边一边一个男劳力用木铣往簸箕里上麦子,麦子落下杂物被风吹走,原始的是人工搅扇叶,后来改成电动机,利用齿轮变换原理带动扇叶,倒是省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要是没电就得用到一个技术活~扬场,一木铣麦子扔上空中,麦粒和麦秸被风吹的自动分离,另外一人拿扫帚从麦堆边缘慢慢把杂物掠走,留下的就是干净的麦子,当时会扬场的才叫把式,而当时几十个男劳力里只有几个这样的把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收麦季节最怕的是突然下大雨,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满场的麦子来不及起场大雨倾盆而下,土场沾水到处是泥巴,脚下去就把麦子踩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好不动,等天气放晴再起场,要是连阴一天,麦子就发芽了,本来金黄的麦子变成了灰色,往后这一年就得吃这粘牙的白面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麦收最后的环节是把麦秸上垛,这是生产队里的牲口的食物,碾的发白发亮的麦秸有一尺多长,很柔软也很有筋道,用叉把挑起拨成大麦垛,就像一个个古城堡,冬天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玩耍和老人们晒太阳的好场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上世纪80年代,土地承包到户,一家家小打小闹再也没有集体化时期的热闹场面,脱粒机取代了碾麦机,村边的水泥马路取代了打麦场,如今的收割机更是把农民从过去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了出来,过去收麦时间要四五十天才能结束,如今一天麦忙,一天麦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部分文图来源网络,对原作者谨表谢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