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家有萌娃幽默系列11

段保成

孙子球球进入第11个月龄后，一下子进入了猛长期，饭量没长，净长了本事。他能用拇指和食指捏起豆子大小的零食塞进嘴里，会伸出小手，模仿奶奶教他的点点豆豆，会用小手表示飞吻、再见、谢谢。有了这身本事，就可以牵出去打把式卖艺啦！奶奶像马戏团的驯兽师，时常让球球给小区相识的人做表演。教学时没喂食，也就没有条件反射，表演不表演，全凭球球意愿。球球高兴时会把几样本事形成套路，一起表演，让奶奶的老脸焕发光彩，熠熠生辉。我拿动物识图卡片教球球辨认。球球属牛，我特意多让他认了几次。在几张动物图片中，球球可以准确地抓起牛的图片，交给爷爷，球球攀爬能力强，他能从地上直接爬到沙发上，再从沙发上爬到沙发靠背。上得去，还下得来。这么小，身手如此敏捷，再大些还不得飞檐走壁？我们带他去公园，四十多个台阶路，球球不歇脚就上去了。本想带他去爬山，又怕山上风大，刮跑他的纸尿裤。如今纸尿裤质量真好，棉柔又轻薄，兜尿还兜风，拴个绳，就能当风筝放了。 我带球球时，他哼啍唧唧。我问他是不是饿了，想喝奶？想喝，你就点点头；不想喝，你就摇摇头。我教他点头，他愣愣地看我，不知所措。我教他摇头，他马上就会了。球球见我夸赞他，摇得更欢了，拨浪鼓似的。他觉着好玩儿，时不时地摇摇头。奶奶带球球时，指令球球去拿地垫上的小衣服。球球撒开双蹄，抓起衣服就爬行到奶奶跟前，举着给奶奶，哈喇子流得老长。奶奶擦了他的口水，开心地抱起球球，亲他一口说：你真是奶奶的小狗狗，那么听话。球球摇头，老伴急喚我过来，告我说：最近发现球球老摇头，是不是爬沙发摔了，磕坏脑子，咱带他上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没告她球球摇头是我教的，说了声没事。老伴说：别不当回事，没事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咱就放心了。我说：球球摇头，是看见你开心。老伴说我胡解释。我说：你拿球球当小狗，狗见主人就摇尾巴，球球没尾巴，只能对你摇头了！ 球球爱在小床上玩球，小皮球，乒乓球，抓在手里就往地上扔。看着球弹跳，他抓着护栏颠腿，开心地叫喊。麻烦的是老得给他捡，不捡他就嗯嗯，用乞求的眼神看你。在地垫上玩，他小手握着乒乓球，迅速往外爬，地垫上散乱的玩具，玩偶，都阻挡不住一颗执拗的心，像一个无畏的战士，紧握手榴弹，向敌人的碉堡匍匐前进。他爬上地垫围着的纸箱，掷出乒乓球，看着它不断地弹跳，开心地笑。他天不怕、地不怕，太姥爷的头发他敢揪，小区里的猫狗他敢抓，坐在沙发靠背上他敢往下跳。男孩子嘛，哪有不淘的。爷爷小时候也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在学校闹得老师上不成课，只好让同学去爷爷家请家长，逼得爷爷无处躲藏，只能蹿访厕所。如今城市的厕所味道不正宗，不是当年熟悉的气味了。现在爷爷和球球一样，啥也不怕啦，因为谁也请不来爷爷的家长啦！ 地垫上有两个塑料筐，里边堆满玩具，汽车、小黄鸭、铃铛、皮球、葫芦等等，他拿一个扔一个，狗熊掰棒子似的。这些玩具对他已失去新鲜感，他抓起街头散发的印着招生广告的扇子，啃起塑料扇柄。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等球球长大成人了，会厌恶老得走不动的爷爷奶奶么？现在我陪他看日出，将来并不指望他陪我数星星。话虽这样说，到时候被人嫌弃了，心还是会哇凉哇凉的。我坐在沙发上，球球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他一颠一颠地走，这种新鲜感使他兴奋，嘎嘎地笑。看到奶奶传的照片，二姨爷说：爷爷老得走不动的时候，球球也背上爷爷。二姨奶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做梦，把全家人的被子都盖上。我说：想想怕啥？又不花钱，也不占地方。 球球过一岁生日，亲朋好友来贺，球球又和姐姐弟弟见面了。姐姐叫皮皮，弟弟叫元宝，都是同年出生的，都属牛，可以一起玩，还可以一起上学。若遇校园霸凌，三人可组团应对，皮皮、球球、元宝各取一字，就是皮球元（圆）战队，单挑、双打、混双、团体随便来，三人同心，其利断金。皮皮奶奶跟我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三个娃你都管了把，我们在你家附近租房住，每天带娃去你家，当个老妈子，洗衣做饭打扫家，你只负责教娃们。孩子才一岁，就站到了起跑线上？那我必须竖个倒计时的牌子，上边写上：距上幼儿园还有730天，距高考还剩6470天。从小让孩子与知识结缘，学习就成了一种享受。但我知道，这三个牛娃是不会贪图享受的。没关系，我竖起倒计时牌，吓唬吓唬他们身上的懒肉！ 点燃生日蜡烛，唱响《祝你生日快乐》，球球哇哇地哭了。奶奶说：球球是感动地哭了。爷爷说：球球没睡好，闹觉呢。这个抱抱，那个抱抱，球球还是不开心。回到家，奶奶打开包，发现带着两顿的奶粉，原封不动又带回了。六七个小时没喂球球奶，难怪他哭。爷爷后悔自责，也为他鸣不平：给球球买的生日蛋糕，他没吃一口；给他办的生日宴，我们却大吃二喝，礼钱我们收着，奶都不给喂。奶奶还特意给他穿上小兔子图案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告他说：小兔子乖乖，蹦蹦跳跳多可爱，谁都喜欢小兔子，球球也要做个乖孩子。听得我直冒冷汗：人们那么喜欢小兔子，咋把它红烧了呢？如果喜欢是红烧的理由，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侣们可要当心了，小心变成红烧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