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伟的小屋

李东川

早就听说过冯志伟的小屋，杨玉泰给我说过，张明芳给我说过，石绍宏给我说过，阎麒羽给我说过......志伟说那些年杨玉泰、杨克和、王文清都是这里的常客，他说那时他们还年轻，醉倒在这个小屋里是经常的事。他说那时的那首“不醉不罢休”的歌就是他们当时的生活写照。 留声机放出的黑胶唱片，带有一种旧日时光的味道，冯志伟说每当黑胶唱片的声音在小屋里萦绕时，他会在那“咝咝啦啦″的声音中看到那些过往的岁月和那些过往的人。 早就听说过冯志伟的小屋。 这事最早是听杨玉泰说的。 王文清也说过这事，他是这样描述的:冯志伟的小屋有种神奇的力量，当你身在其中时，就由不得你了，酒不醉时心是麻木的，醉了，心便会灵动起来，上天入地，天马行空全然没了自己。 总觉得这话云山雾罩的，有种神秘感，却是很令人心往神驰。 和冯志伟认识很早，大约是1980年代末期。 那时文化馆刚开始举办舞会。 当时在群文系统有个很时兴的提法:“以文补文”，于是张店区文化馆领全市之先，首先举办了交谊舞培训班，继而就开始举办舞会。 当时文化馆的人都各司其职——有负责舞厅治安的、有负责咖啡厅经营的...... 文化馆就两套保安服，我和秦馆长各一套，秦馆长负责舞厅治安，我负责舞厅售票。 那时尚还年轻的我，在文化馆从事的专业是摄影，还有一个头衔:宣传部主任，于是便和新闻界、文化界有了广泛的交往。 我和冯志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那时的他与赵金海、杨克和常结伴而行来跳舞，都是熟人，他们和我点个头打个招呼，我也就放行了。 那时新闻界、文化界的很多朋友都是这样相识，相知，成为挚友直到现在。 1989年1月“张店区文学艺术联合会”成立，我任职副主席兼秘书长，当时任主席的李民兴就把“作协”班子的人员挑选交给了我。 我则把“作协”班子人员组成的具体人选交给了赵金海。 于是“张店区作家协会”以赵金海为主席的班子就这样产生了。 啰嗦了这一大段，有人也许在心早琢磨开了:你拉这些和冯志伟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和文学界包括冯志伟的真正相知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张店区作家协会”成立当年的4月，就在湖田举办了首届“雨水”诗会。 当时湖田的宣传委员孟泓是区作协副主席，有这么一层关系，区作协的一、二、三届“雨水”诗会都是在湖田举办的。 后来这“雨水”诗会一共举办了19届，把一些诗歌爱好者从青年送到了中年，从中年送进了老年。 直到现在我之所以对“雨水”诗会念念不忘，是因为以诗会名义能坚持19年的，我还真得闻所未闻。 每年的“雨水″诗会，大家都以朗诵的形式展示自己的诗作。 冯志伟就是在诗歌朗诵时让我记住了他。 至今忘不了的几位朗诵者还有杨玉泰，高雷，王士庆。 杨玉泰每次在朗诵柳咏的《雨霖铃》时，我感觉他的整个魂儿都被“杨柳岸晓风残月”带走了，后来成了他的一个保留节目，直到现在，酒过三巡后，我们都会让他朗诵这首词，尤其是朗诵到“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时，深陷词境中的他，也会把我们带进那情景中。 王士庆的朗诵富有激情，那时才不到20岁的他，朗诵起来很是忘我，他的每次朗诵的都是自己的原创，所以他很容易就会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我则是每次在他的诗意世界中有种丢魂失魄的感觉。 高雷的诗，有种思索在里面，而他在朗诵自己的诗时，总是会深深地陷入其中，如痴如梦喃喃而语，以一种润雨细无声的情绪，悄无声息地浸润欣赏者，把人带入一种“大音稀声”的境界。 出生于播音专业的冯志伟则是以一种沉思般娓娓道来的朗诵风格，把人们带入他用声音创造的世界中。他那天生圆润很有厚度和穿透力的嗓音，总是会给每一位听过他朗诵的听众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 后来我才悟出了我对冯志伟心怀好感，乃是来自于我们俩有着相同的脾气、性格，人品中有种天生的厚道，还有着相同的认知的缘故。 曾经有十多年，我们的联系少了，但在一些微信群里偶尔还能听到他朗诵的作品，依旧是那么沉稳，在娓娓道来中其声音有一种穿透力震撼人的心灵。 6月12日一早，冯志伟便信息相约去他家里一聚。 就这一约，便勾起了我的感慨——除了文章开提到的杨玉泰和王文清外，还有石绍宏、李振奎、高雷等也提到过“冯志伟的小屋"。 冯志伟说:那时的杨克和更是没事就往他的小屋跑。 他说那时的他和杨玉泰、杨克和等一众文友常常在“小屋”里从中午喝到晚上，晚上再继续喝，直到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在“小屋”里...... 脑海中便浮现出“魏晋风骨”的代表人物“竹林七贤”与“建安七子”。 闻志伟小屋久矣！心往向之， 今如愿以偿，至之，观小屋，书画辉映，熠熠生辉；藏书之盛，俨然如墙；黑胶留声，岁月耳畔；往日时光，再现眼前。 当我环顾一行人时，一下生发出“谈笑均雅士，往来无白丁”的感慨。 “冯志伟的小屋”，乃地下室也。 如果说刘禹锡的陋室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大雅之室，那么“冯志伟的小屋”则是有品格的小屋。 “有品格的小屋”真得很适合吾辈之客也！ 6月13日我们一行6人来到了“冯志伟的小屋”，当曾经魂牵梦绕的小屋展现我眼前时，我似乎进入了朋友们描述的梦境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前排坐者，左起:刘新玲、蒋爱琴。后排左起:白志刚、吴保刚、李东川、康红莉。 前排坐者左起:冯志伟。因实在找不着人拍摄，只好由蒋爱琴和冯志伟换着为我们拍照了。 2022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