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太爷爷有爷爷、二爷和三个姑奶奶五个子女。爷爷和二爷个子都不算高,可奶奶和二奶奶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六八,所以他们的孩子个子都不矮,从这个角度说奶奶和二奶奶改变了老杨家的基因,是大功臣!</p><p class="ql-block"> 爷爷有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大伯16岁去世,父亲便成了家中长子),二爷家有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二叔、三叔、四叔也都是顺着父亲排下来的。别看家里这么多人口,但是分工很明确,爷爷在邻村地主家做账房先生负责挣钱,二爷管家兼带领大一点的孩子们负责地里的农活,奶奶和二奶奶则负责料理家务及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日子过的红红火火。</p><p class="ql-block"> 二奶奶12岁进门,比奶奶小二十五岁,比大姑大不了几岁,奶奶象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疼爱她照顾她。二奶奶对奶奶也是依赖的,每天晚上要在奶奶身边睡着才被二爷背回自己屋。后来家里的孩子们都大了,母亲也进了门,于是老哥俩分了家。分家时,奶奶对二奶奶说家里的物件你随便挑,挑剩下的是我的。奶奶去世时二奶奶哭着絮叨她一直把奶奶当妈一样看待。</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前,二姑奶奶生下一个女儿后没几天就去世了。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咿咿呀呀小婴儿,奶奶在悲痛之余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将这个小娃娃带回家抚养。这就是奶奶最小的女儿,我的老姑。那时二奶奶刚生完三叔不久,正好有奶喂。于是两位舅妈一个负责喂奶,一个负责日常生活及教育。家里的哥哥姐姐们对老姑也非常疼爱的,有好吃的先给她吃,有好看的布料先紧着给老姑做衣裳。直到出嫁前老姑一直是家里最靓的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父亲是长子,享受家里最高级别的待遇。58年开始吃食堂,二爷在村里负责做饭。每天父亲去吃饭,二爷都要从锅底捞最浆糊的粥给他吃,而且父亲的口袋里从来没有断过锅巴。二爷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过日子精打细算。有时父亲上学没有零花钱了,二奶奶就会背着二爷装一兜子籽棉塞给父亲,让他去城里换钱花。父亲有时也会和二爷耍些小心眼。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奶奶和二奶奶会做一些豆片儿让二爷拿到集上去卖。二爷不认识钱的面值,所以父亲一有空就会陪二爷去卖豆片儿。每次到了饭点儿,父亲都会多拿点钱去买吃的,剩下的装进自己腰包当零花。后来父亲和母亲聊起这些事,还为当时能骗过精明的二爷而窃喜。</p><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不负众望在61年考入了天津大学精密仪器系,学制五年。曾先后在七机部、平谷城关中学、平谷科协、平谷区政府人事科工作,后来觉得做人事工作虽然有些权力,但不是自己的专业和爱好,就调到了平谷区计量局和平谷区技术监督局担任了10年的局长后退休。他是83年恢复全国职称评定后的第一批工程师,也是第一批高级工程师,后来又成为北京市工口职称评定组长。作为长子,他自然而然的成了老人们的主心骨,家里的顶梁柱。二爷家的孩子小,每当家里遇到大事需要做决策,二奶奶就会跑来问父亲的意见,二奶奶就会得了尚方宝剑一样和孩子们说父亲的意见是如何如何。父亲也会经常给老人和弟弟妹妹带好吃的。每个弟弟妹妹参加工作,他都会号召已经工作的弟弟妹妹一起摊钱送块手表。在那个年代,手表可是名副其实的奢饰品。每次见到在外读书的弟弟妹妹,他都会悄悄塞些钱,怕他们在外吃喝受委屈。</p><p class="ql-block"> 爷爷活了64岁,奶奶活了73岁,都不算长寿,二爷和二奶奶都活了八十几岁,我们全家都为他们高兴。还记得二爷上岁数了,我家当时已经搬到了县城。父亲会隔三差五的回家去看他。二爷哮喘,平时总是在炕上躺着。看到父亲,他会慢慢的做起来,父亲就会递过切好的猪头肉,默默地看着他吃,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陪他待着。等到二奶奶上年纪了,家里的情况就好了,连我们这些孙辈都有几个已经成家立业。每当逢年过节或二奶奶的生日,大家都会聚在一起热闹热闹。母亲和姑姑婶婶们在厨房忙碌;父亲和叔叔、姑父们在一起抽烟喝茶聊天;我们会和自己的孩子以及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一起玩闹。二奶奶看在眼里,别提多高兴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上了年纪不爱操心了,于是二叔接过了接力棒。二叔年轻时在山东烟台当兵,做到了连长。转业后在公安局工作,曾担任平谷区刑侦支队队长,后来在派出所所长岗位退休。二叔是个特别爱热闹的人,就喜欢看着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于是他首先拿自己开刀,赶上他家孩子考大学、结婚、孩子的孩子考大学,他都要在老家摆上3天的流水席,怕我们吃腻了就不重样地告诉厨子变换菜单。我觉得二叔当时如果没有工作,开个酒店准能爆火。 </p><p class="ql-block"> 三叔当年是个帅小伙,据母亲说光同村就有两个漂亮女孩都想嫁给他,后来娶了能持家的三婶,小日子过的顺风声水。三叔是个瓦匠,但他当时也做到了瓦匠届里的天花板。墙面抹的象纸一样平,垒墙根本不用尺子,垒完一看——笔直,才三十岁出头就收了十多个慕名而来的徒弟。人聪明开朗还好说一些俏皮语,如:小磨扔房上——不触(怵)你……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他,但他只跟三婶这个老实巴交的女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一起养育三个子女。 </p><p class="ql-block"> 四叔毕业于北京粮校。在八几年,上中专是可以转户口(有农村户口转为非农业)的,这样就能吃上商品粮,将来退休了也能按月领退休金。学习好的学生都愿意去中专,所以中专的含金量是非常高的。毕业后四叔被分配在平谷区挂面厂担任技术员。后来到西峪水库做酒店经理,再后来又做了平谷尚玉面粉的老总。四叔在外面做事果断雷厉风行,工作做的有条不紊而且蒸蒸日上,他的面粉品牌在全国都是畅销品。四叔有这么大成就,但在哥四个里是最调皮的。我因为吃激素稍胖些,他就会给我数有几层下巴,气得我冲他直翻白眼。有时他还会给侄女家的孩子数一数长了几根肋骨,逗得孩子咯咯的乐得喘不上气,让侄女追着满院打。四叔身高一米八多,长得潇洒帅气,平时还爱看书,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所以当时挑女朋友的眼光是很高的。直到遇到了我四婶,他那颗高傲的心才算慢慢沉淀下来。四婶毕业于首都师大中文系,在中学教语文,还是城里姑娘,高鼻梁大眼睛还戴着个金丝边眼镜,说话有条有理,还能放下身段和我们这些孩子玩儿在一起。那时四叔负责到河边钓鱼,四婶和我们几个负责收拾干净,放在炒锅里煎熟分了吃。那时的鱼是我记忆里最好吃的。没有桂皮、没有香叶、没有白术……,只有盐,可他就是那么香,让我垂涎一辈子。 </p><p class="ql-block"> 和二叔一样,四叔也是个好热闹的人。家里就是弄死一条狗也要叫全家过来聚一聚。他那时心疼嫂子们年岁一天比一天大,知道累了,于是雇来几位农村的厨师帮忙做饭,收拾餐具。一条狗,再配上5只鸡、10斤牛肉、10斤虾、10斤猪肉、在配上几斤粉条、和一些蔬菜蘑菇,四桌的大席就开起来了!我们爱吃的菜如果吃没了,就会派最小的孩子去长辈那桌端盘子,一般情况下长辈们还会多给拿些他们认为小孩儿爱吃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乎我们撑的肚满腰圆,赶紧跑出去消化食。有时会去河里摸鱼、拔野芹菜,有时会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去社场练车技。最多时一辆自行车我们可以坐下4、5个人。我觉得当时没有星探发现我们,否则稍加训练我们就能成为杂技团的台柱子。 </p><p class="ql-block"> 玩儿够了我们该回去打扫剩饭了。我家的剩饭剩菜用盆乘。所有的炖菜乘一盆,所有的炒菜乘一盆,所有的香肠丸子还有凉拌菜乘一盆。剩下的就是一盆馒头、一盆粥。每桌都是这样的组合。大家也不坐凳子就站着吃,因为站着看的清楚,方便吃到好东西。这桌好吃的没有了再转移到另外一桌继续吃。</p><p class="ql-block"> 我还有个二叔,他的父母都在县城工作特别忙,有几年就生活在我们家。和老姑一样二奶奶喂奶,奶奶给带。二叔特别聪明招人喜欢,用母亲的话说就是眼睫毛都会说话。母亲说当年二叔的奶奶接他回去,二叔说什么也不走,是蹲在地上楞给拽走的,气的我奶奶直骂他们家人狠心。父亲每次回家也都会把二叔接回来玩儿。记得奶奶去世时,二叔亲手用柏树枝和白色皱纹纸为奶奶做了个大大的花圈。</p><p class="ql-block"> 从我记事儿起,家里的大事小情二叔和二婶从没缺过席。我结婚时,二叔还埋怨三叔没有把我从四楼抱下来(其实是我自己坚持要走下楼的),说如果坚持不下来哥几个可以一人抱一层。我有那么沉吗!可能是二叔家里有艺术基因吧,二叔的哥哥就是一名摄影大家,在平谷首屈一指,是北京市摄影协会的副主席。二叔写的一手好字,无论是硬笔还是软笔都非常漂亮!家里有什么事儿也都会请二叔做账房先生,能者多受累吗!</p> <p class="ql-block"> 几个姑姑家的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最爱来姥姥家了。一到假期,他们就会或走着或骑自行车,东北大姑家的哥哥姐姐就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车相约来我家小住。奶奶和妈妈就会预备最好的食材,拿出最好的手艺给大家做好吃的。父亲在前门口抹了一个水泥台,夏天的时候铺上凉席让我们一大帮在上面躺着玩儿。我们有时看星星,有时听老人讲故事,有时还会自编自演一些节目。三姑家的村子有一个花会队,弟弟耳濡目染扭的可好了!只要父亲把扇子一递给他,他就会按着我们拍出的节奏欢快地扭起来,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个天才!</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们这一辈都已步入中年,我们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很便捷,微信群里说一声就把活动安排好了,我们这群“老的”将来就听他们的指令行事了!</p><p class="ql-block"> 爱就是这样一辈一辈地向下传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