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说高考

张鸿飞

我早就想写一篇关于高考的文字了，等我静下心来动笔，另一场人生重要的考试——中考都已经拉开了帷幕。

高考，对于学生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平台。在高考的舞台上的表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学生未来的前途和命运。

因为工作的关系，每年我都要到高考的各个考点转悠，捕捉些关于高考的镜头。从2014年开始，一共都九个年头了。今年，就更为特殊一些，我儿子参加高考，我是考生家长。

在高考期间，我除了拍交警交通安全保障的照片外，还特别拍一些关于“高考众生相”的照片。学生、学生家长的表情瞬间，微妙、复杂，有志在必得的自信，但更多的是满满的焦虑。而焦虑的情绪在家长的脸上更为普遍一些。

今年高考，在一中考点，我碰到了我的一名高中同学，他是去送他的女儿到一中考点看考场。我在进行现场拍摄的时候，特意拍摄了他的表情。后来，我将他的表情图发到同学群内。高考结束后，他碰到了我对我表示说那张焦虑表情图抓拍得相当到位，图片准确地展示了他作为一名父亲内心真实的焦虑。

我这个同学的女儿属于典型的潜力股，中考考的很差，只上了个极普通的高中。但在高中时段，孩子却忽然开窍，成绩飞升，稳居全校第一名的位置，按照正常发挥，上个211不成任何问题。我这个同学的焦虑就在于，她是否能够稳定发挥上个211？是否能够超常发挥上个985？

高考前，我听来了一个词叫“高考综合症”。讲真的，我还真没在意这个词，虽然我是一名考生家长。等到高考来临的时候，这个词就老在我脑海里转悠，发现可能确实有那么回事。作为一名考生家长，我没有那么多的焦虑。我儿子是个体育生，文化课上硬伤大，考不上是正常状况，考上了就属于祖坟上冒烟了。

在这上面，我属于极理性的人，因果定律放之四海而皆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载棵桃树还指望结出李子来啊？我儿子对于考试倒是有几分焦虑，他也知道他在文化课上到底花了几分心思，但是他也是要面子的，怕考不好后，家庭及社会舆论大，我倒开导他轻松应战，参与了就好，走完属于自己的高中读书生涯就行了。我的潜台词是，要是焦虑能够解决问题的话，那我们所有人整天就愁眉苦脸好了，解决焦虑的关键从来都实干，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连菩萨都会愁眉苦脸说我求求你吧回去把书好好看看吧。

对于高考，考生及家长有焦虑情绪原属正常。但凡事有度，过度焦虑就不太好了。比如说，考生因过度紧张焦虑，晚上失眠或者拉肚子，以致于影响了考试的正常进行，这就不好了，这起码印证了考生的心理素质不行。高考虽然重要，以后的人生每一步哪一步不重要？心理耐受力不行不是个好事情，影响以后的幸福生活。在艰苦中感受生活中的小幸福，是一种极重要的能力，要不然，人生最易索然无味。

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选择复读，我参加过两年的高考。第二年高考，我简直就是个神算子，总分一分不差。我离本科线只差12分。这个成绩对我来说，我已经算是比较满意了。在整个高中生涯中，在对读书的态度上不敢恭维，坏事没做过多少，但读书的事做得确实勉为其难。假如说我还能考上，应该属于初中打的基础还不错，毕竟，我是在农村的初中凭实力考上的一中。那时候的一中，巢湖仅有的一所重点高中，皖中重点高中25所学校之一，面向整个巢湖地区招生，整个年级招生还不足200人。

当年的我似乎没感觉到高考的焦虑，我一个人选择去考场，坚决不要我的爸爸送我。我怕爸爸送我去给我带来负担。回过头来想想，当初的我还是有很多焦虑的，这焦虑就来自于平时学习上的不踏实。只不过我的症状不明显，该吃吃该喝喝，晚上照样呼呼地睡觉，被种种表象巧妙地掩盖了而已。

我说是我有考前焦虑是有佐证的，比如说，一直到现在，我偶尔都会做那种马上就要考试的梦，而考试的科目十有八九是数学。在高中数学是我的一个短板，120分的卷子我只能考个80分左右。高手一般都要在110分上下，这一科就得落后好多分的。在梦中我焦急万分，冷汗涔涔，一会就在梦中惊醒了。

我儿子是通过体育特长生上的一中。高中三年，我儿子虽然文化学习的状况令我担忧，但混得了一身的腱子肉。学习不好身体还行，棒槌总得有一头落地。那一身的腱子肉也是我儿子通过高强度的训练一两一两地长出来的。高中三年，除了入学不久和向他挑衅的同届同学干了一架，还有偶尔几次因为上课打瞌睡被班主任叫去训话，我儿子还真没让我烦什么神。我家就在一中附近，很近的，我儿子从没让我接送过，天天让我心拎（主要是担忧安全）地骑个电动自行车上放学。呵呵，我儿子是有自知之明的，可能他觉得我接送他上学而出不来成果，到时不好交差，另外，我要接送的话，他不能那么自由自在。

“好人好自己，坏人坏自己。”每个人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轨迹，求菩萨不如求己，开悟一定是自己开悟。千万别指望一种思想从一个人嘴里灌输到另一个人脑子里。当年，我的爷爷、我的爸爸也谆谆告诫了我好多东西，但因为少不更事，哪能听得进去，但走入社会这所大学，碰的头破血流，好多道理也就自然明白了。但人生真正的悖论就在于，等到道理悟出来之后，那些美妙的时光就这么悄悄地溜走了。往往所谓的遗憾就是这么来的。

智商决定了起点平台，而情商决定了在平台上究竟能走多远，情商还是关于人情世故和幸福生活的必备因素。挫商也是不可忽缺的，没有一定的抗挫能力，不练就铜筋铁骨，成为生活打击下打不死的小强，风浪来袭，在潮头能否挺立得住？教育的目的就是成长，但现如今的教育是否能给孩子带来成长还是要打个很大的问号的。比分数远远重要的是孩子健康的人格，因为健康的人格才是关乎幸福生活的关键所在。厚厚的眼镜、伛偻的身材、木讷的眼神，自私、敏感，相当一部分孩子展现在人面前的是这种令人揪心的状况。而对于那些以脆弱的玻璃心踏入社会的滔滔洪流中的孩子，我真的对他们的明天充满了杞人忧天式的担忧！

高考，当然很重要，幸福生活属于心灵，与高考的分数关系并不太大！（写于2022年6月14日下午，修改于2022年6月15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