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港忆旧

吴奕兴·苏歌

　　拙文《我心深处》于上个月——2022年5月18日发布，文中叙述当年与来自巨港的姑娘邂逅的一段往事，其实与她的故乡第一次结缘是在……

1975年1月底，我高中毕业后，离开故乡到雅加达寻找出路；功夫不负有心人，于1976年2月考入一家木业公司工作。一年后的春节回家团聚，2月14日那天一大早就起身了，先去接了一位也要回乡的友人，一同赶到雅加达克马腰兰（Kemayoran）机场时，因倾盆大雨把机场淹成泽国，七点半以后的航班全都取消了。





　　从雅加达到巨港的飞行时间约一小时。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到下午四点，我竟然“大胆”地转机飞去巨港。在机上认识了一对巨港夫妇，聊得很开心，不觉间已平安抵达，有幸得到他们的帮助，送我们到Jl Dempo II dalam 一位我故居近邻、已移居巨港老乡家，借宿一晚。热情待客的巨港朋友，对萍水相逢的我也乐于相助，令我感激不尽。

当晚，老乡的侄儿带我们到巨港的大街溜达，观赏夜景。巨港市是南苏门答腊省省会，马路上车水马龙，两旁商店林立、灯火明亮、人来人往，比起我的故乡廖内省宁岳热闹多了，然后请我们在sentosa戏院看了一部电影《爱的小屋》，这部电影我是看第二次了，不过，还是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散场后，乘坐三轮车（becak）回去休息了。

翌晨，老乡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特地参观了那慕名已久、横跨在穆西河上的安培拉大桥（Jembatan Ampera），这是巨港市市民引以为傲的标志性大桥。送我们进去候机室后他才放心地挥手告别，老乡的关怀备至、隆情厚谊，让我铭感五内。

二十年后与巨港第二次结缘，是在我担任内销营业部主管后，每两、三个月会到巨港一趟，一直到2013年初，合板工业已是夕阳工业，我任职公司的合板厂已全线停产，收尾工作开始后就没再去了。





　　2004年12月26日，印尼班达亚齐近海地震引发大海啸。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各地热心人士纷纷解囊相助，上图是我任职的公司捐助的赈灾物资。

80年代初，正是合板工业蓬勃发展的时代，我任职的公司在西爪哇开设的合板厂运作顺利后，领导决定投资增设第二家，厂址选在巨港穆西河畔，这条大河又宽又深，原木运输、产品出口等都非常便利，而且该地市场潜力巨大。合板厂建成后，签约两家代理商，都是位于Pasar 16 ilir；当年巨港工厂生产的合板，品质优良，与位于西爪哇的工厂生产的不相上下，除了畅销南苏门答腊及楠榜两省各城市，还出口到日本、英国及欧洲一些国家。





　　2004年某月某日，从住宿的酒店拍摄的巨港市清晨街景。

那些年每次到巨港出差，分行的同事都会带我去品尝巨港的美味小吃，最难忘的是闻名遐迩的Bakmi Aloi，有一位日本客户每次来工厂验货，总要去大快朵颐，一连吃两大碗才过瘾！后来，在雅加达该面店也有开设分店，值得庆幸的是，趁出差巨港之便，我有幸品尝到的都是原汁原味的面条美食！





　　从巨港搭乘最后一班夜车，到班达楠榜出差。

有一回，拟到楠榜走访代理、了解市场，巨港分行主管先买了两张火车票，待巨港的工作办完了，由他领路，赶到火车站搭乘最后一班夜车。乘搭巨港——班达楠榜的火车是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火车上没设卧房，更别提软卧，只是一般面对面的双人硬座，感觉无聊得很，只能闭目假寐；那时候脑海里浮起一首歌《最后的夜快车》，当年喜欢弹吉他唱歌，老歌都背熟了，反复咏唱。在摇晃晃颠颠簸簸车上，在轰隆隆车轮滚动声中，在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度过漫漫长夜……

每次出差的时间都很紧凑，除了探访客户，调查市场，还要乘快艇到位于Pulau Borang的工厂开会，再到回巨港过一夜，翌晨就赶回雅加达总公司。





　　公司自备的往返巨港与工厂的快艇，站立者是巨港分行主管。

聊起巨港，我突然想起那位阔别40多年的老乡，十分奇怪，那些年我怎么就没想起过该去找他叙旧呢？可能是工作繁忙、来去匆匆，也可能是他的地址遗失了，故没萌生起寻找他的念头。而今忆及，深感愧疚和自责。

2015年公司结束合板业务后，共事了近40年的老同事，还有来自台湾的技术人员等，大家无奈各奔人生路，自此以后，人海茫茫，不知是否还有缘再相遇？而今回首往事，徒叹世事如云，总有多少惆怅，无限感慨！

2022年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