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出角的美篇

马出角

往事一一难忘的两种吆喝声

人的大脑记忆有如一盘有时长限制的磁带，你要不断记录新的精彩，不得不删掉旧的内容。

最具智慧的人类大脑为适应与日俱进的社会进化，也无可奈何不得不遗忘舍弃那些肤浅的人和事。流年岁月如同无情地沙轮磨掉印痕浅的那部分，而有的记忆特深处，纵算岁月朦胧事过境迁且难以磨平痕迹。

六十年代绍兴城关镇四个街道二个农村大队，环城内巴掌大的地盘非常狭小。横穿南北的一条主街解放路也称之为大街，闹热点也就是南起大云桥北至 胜利路口水澄桥。晚上间隔很远的路灯也是瓦数不大的昏暗白炽灯泡，交错的巷口、弄堂几乎没有路灯漆黑一片。

日落而息远古农垦时代的习俗仍在古城沿袭，晚上八、九点钟家长们早早地把各自小孩揪进台门、屋内，亥时 后都洗涮涮钻入被窝。

那年代物质都匮乏，都是缺少油水的食物加上吃饭讨绕的年龄，石头都会消化的胃已将食物消化殆尽。

此时，一声声拖着长音的 “火一腿一一粽子"的沿街叫卖声，由远及近地句句入耳。小贩是为迎合一群上下班人群的需求的一种生意营生手段 ，却不知钩诱了尚未睡熟躲在被窝中饥肠辘辘的馋老虫们，想入非非地吞咽口水，无奈地也只有在想念的滋味中渐渐迷入梦境。

　　寅卯交接时分，人们还在睡朦之中，经常被一阵急促的脆咄咄女高音"腾一马桶一哉"声调吵醒。随着一阵阵吆喝声，街口、弄堂、 台门，家中女主人们一呼百应地引发一阵骚动。

也许老观念认为这种不雅之事乘晨间少被人看见为妙，也有当年环卫工人碍于情面少抛 头露面的因素，因而一早再早形成凌晨特有的弄景。

也有比较蹩脚的手拎巴桶或者没了铜锹改用铁箍的平常马桶没人看相，也就在晚上提早预先集中摆放在弄前巷口，不用起早赶时光了。

当然，像样考究的铜锹雕花马桶是极不敢放在弄口过夜的，以防被人凿了铜锹，个个都是女人们缓缓地踱着出来的。如果错过这时光，只能晚间自行到附近公厕倾倒了。晚上当行人稀少时，公厕旁时常可以见到家中女人踱着马桶，后面跟着拎着水桶拿着马桶筅帚的小孩，补救一早的过失。

随着老旧门轴的吱一呀声，筅帚的洗荡、马桶落地碰撞声，黎明前微光中一阵骚动后渐渐地归于平静。被吵醒的我又继续迷人梦乡，母亲和其他女人们则又重复操劳每天家庭的油盐酱醋柴。

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事不是随着年长记忆衰退而淡化遗忘，反而挥之不去越加清晰和深刻。并且从中悟到真谛，也许这就是人与动物最具典型、可区别度量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