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可能成为选择”—读普辉诗集《空中的蹄声》‖周佳

佳歌

2022年6月15日，《春城晚报》春晓副刊。

作者简介：

普辉，男，蒙古族，字同光、号半堂。云南省通海县人，1963年7月生，毕业于云南大学法律系。现居玉溪。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文史馆研究员，出版诗集《空中的蹄声》。曾为政协云南省第九、十届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第六次代表大会代表。

当我一捧到普辉老师新诗集《空中的蹄声》，当我看到绿皮线装书封面上那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金色骏马和一群列队如绵羊般温柔的蒙古语字体，我的内心似乎已提前闻到了一股马奶茶的清香。

普辉是一位云南蒙古族书法艺术家、诗人。他这部诗集以云南蒙古族为题材，以通海县兴蒙乡为主线，兼及部分散居在其他地州的蒙古族，反映他们本族历史的诗歌作品集。如作者所言，它不是历史，它是历史河流中沉淀的点滴事物的呈现，或者是遗址，或者是记载，或者是传说。

每一位诗人的笔下都有属于自己内心的原乡。阅读完本诗集，你可以了解诗人作为一位蒙古族汉子的赤子之心，他诗句里饱含着对故里喀卓（兴蒙乡）的深情。七百多年前，一支从草原马背上的民族不远万里征程，最终迁徙到风景如画的杞麓湖畔，形成“渔网和镰刀构筑的蒙古族聚集地”美丽的喀卓。

本诗集分为前奏五部曲和后记，从“元跨革囊”、“地涌金莲”、“飘落的云”到“时光刻在……”“在阳光下”，让读者对普辉老师的第一部诗集，对这一部波澜壮阔、讴歌云南蒙古族历史文化史诗充满着敬意和惊喜。

诗集第一章“元跨革囊”叙述了先祖开疆拓土历史路线和遗址。如《革囊渡》里，“我抚摸着几年前立的《元跨革囊碑》/似乎能听到连续不断回响的声音/……深陷石碑的文字，像祖先的筋骨/紧紧掐住我的手指，从指尖/将当年的场景，流进我的血管/浸透每一个细胞”，诗歌穿越历史的天空，将石碑的文字化为像祖先的筋骨，一语及第，它还原了云南蒙古族的历史文化；“我想起红军长征过雪山草地/就在祖先的行军路线图上……/立在雪山草地，高山峡谷/来不及喝一要在天亮以后，去看玉龙雪山的雪……以及百花盛开的季节”，在这里，诗人以跳跃式的思维，将先祖的行军线路和红军万里长征精神结合起来，借古喻今，妙笔生花。

第二章“地涌金莲”描述了元代先祖们对云南发展的历史贡献。如:《昆明文庙》里“他（赛典赤·赡思丁）言辞恳切：行省已立/应即刻开科举，倡立儒学。/他用《易经》奠基，为天地/立命，他把仁义礼智信刻进石柱/解释五常之道。……/这一切，很像开闸放水/浩浩荡荡，更像昆明的春天/吹开云岭大地的百花”。

在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诗歌里，诗人将历史回归于故乡的大地喀卓（兴蒙乡）。将故乡的历史、传说、记载等用诗歌意象的表现手法娓娓道来。“从草原，飘来一朵云/在群山间，升腾/被岩石牵住/马蹄声渐渐消失/船舷的桨撸声常常响起/只有长调和马头琴/悠然回味”，一朵来自遥远蒙古大草原的白云，最终飘落在喀卓，生生不息，延续着先祖的历史和血脉，表达了诗人对喀卓语、对三叠水，篾帽、甜瓜、马头琴、百花巷、那达慕、雕马、小海港等的无限眷恋和热爱。

从《迷失的春天》到《回乡记》，从《去滇西》到故里《凤凰山》。“我在你的羽翼里/就像襁褓中的婴儿/在母亲的怀抱，看着长大/又慢慢衰老。魂归故土时你安葬他们/让生者充满希望/让死者得到庇护”。诗人以家乡的血脉凤凰山完美收尾，同时也树立了此本诗集的厚重和高度。

笔者认为，普老师的诗歌“从平淡中出奇，此处无声胜有声。”这是诗歌创作的一种至高境界。普老师谦虚低调，他以一位书法艺术大家的手法来写诗，成功跨界，抓铁有痕，水到渠成。也许，无论什么艺术都有相通之处。诗集《空中的蹄声》被他大笔一挥即如峰回路转、跌宕起伏，行云流水。他的诗如其人豪迈而真诚。又如其书法之笔锋，所到之处，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如山歌婉约，小桥流水人家；如天空响雷，惊天地泣鬼神；如人间炊烟，绵绵而思远道。

诗歌是诗人对世界的悲悯和呐喊，是对人类灵魂的抚慰和拯救。他的诗语干净淳朴，没有任何故弄玄虚的表现，但他的诗歌自带光芒，可以照亮人的内心。他始终不忘先祖，情系喀卓。

“我的心其实很小，只装得下中国两个字。”这是一位边疆少数民族艺术家的赤子情怀。诗集《空中的蹄声》不仅是一部“云南蒙古族被唤醒的记忆的记录”，更是一部弘扬民族团结和爱国主义精神，反映云南蒙古族历史文化的史诗，极具历史和文学的双重价值。

2022年6月13日

作者简介:

周佳，湖南娄底人，民进会员，云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民进云南省委参政党理论与会史研究会常务理事。有作品见于《民主》《边疆文学》《西部散文选刊》《云南日报》《湖南诗歌》等报刊杂志，有作品入选多个选本，获奖若干，出版个人诗集《太阳鸟》（四川民族出版社），现居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