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端午节

独年荒岛

　　站在单位为我们驻村工作队临时租住的的楼顶露台上，可以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扬起的灰尘窜起的狼烟，四面的山坡上葳蕤的草木，这些自然之物如此逼近我，特别是今年的端午前后，我渐渐的觉得人被裹挟在一团团水汽之中。

端午节的前几日，雨不停的下，歇下来的时候，很有热度的阳光就泼洒下来，而后又是雨，又出太阳。这种轮番交替的热度，让生活在山里的人也倍感酷暑炎热带来的折磨。人在自然环境中存活，完全是不以人的感觉为转移的——往往是顶着艳阳出去，途中却遭遇了瓢泼大雨。或者带着伞出门，天却晴明如镜。这样就让人想到了三闾大夫屈原，好像他的祭日到来前后，老天为之哭笑失常。尽管他是几千年前的爱国诗人，甚至也有人对这段历史浑然不知，现在却把天地运行，人事活动都与屈原挂在了一起。

2022年的端午节是周五，我们驻村工作队打算在村上过。前一个周末我在县城就买了包粽子的料，忘了带上粽叶，周二下了一场雨，没法上山采叶子，乡村不像城里什么都可以买到。周三天气晴转，忙完村上的事务，已经是中午两点了，白花花的太阳炽热的照在面前，就连院里的小狗都热得伸出了舌头直摆头。驻村书记娟见我泡好了米，没粽叶包，依然决然的说“上山采”！她额头冒着热汗，找了当地人带路，爬上山坡采粽叶，我在家里准备料，剪枣、洗葡萄干。一个时辰后她掐了一袋粽叶回来，已经是热得脸颊通红，满头大汗。我让她赶紧上楼休息，我就开始洗刷粽叶，上锅蒸叶子。糯米是头一天浸泡在30度的温水中，一夜的浸泡后，糯米在手中能捏成细面，我们就用洗刷蒸好的粽叶包裹，里面填充泡好的糯米红豆、花生、红枣乃至葡萄干，包出角状的食品。包粽子的整个过程，在这个厨房里充满了丰富的滋味。冯书记的手法比我好，包的速度也快，邻居也赶来和我们一起包粽子，准备了两盆米，包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备下的粽叶小，包下的粽子花的时间比较长。我俩把包好的粽子投放在锅中，又到河道里找来两块大石头压住粽子，加水淹没住，开始烧锅煮。过上四五个小时，竹叶的清香进入了内部，又溢出了锅外，邻家推开门就喊：粽子香了！青绿的竹叶使人仿佛看到了一片片青绿的竹林。和食用一碗甜饭有所不同，因为形态，辛劳的汗水、还有制作手法。

由于一个古人的原因，成就了一种食品。说是智慧也罢，说是中国人在饮食上花样翻新也罢，屈原和粽子就是这个节日的主题。粽子有四个角，让人想起了锐角，就像在生活中，我们会遇见锐利，必须学会化解这些锐利和坚硬，人的愉悦心情就像回归的一片片舒展的竹叶，这样就可以看到躺在叶片中的柔软饭团了。

    每一家的粽子都有自己的特点，包扎繁简、内容丰简，都可以窥探出一个家庭一个主妇的生活的场景，毕竟一个小小的粽子里，有着许多的细节考量着我们的操持和技巧，还有手腕上的的工巧程度，我们还是喜欢吃填充了寻常内容的粽子，糯米加红枣、葡萄干、枸杞、花生豆就一起包。市面上卖的那些豪华版的粽子大得吓人，包着一些名贵燕鲍，投入锅中煮了很久，还是难以食用，早早失去了粽子的趣味，看着我俩自己包的这些小巧的、灵活的，即可单一的又可合为集体的粽子，煮泡上一夜之后，吃着开心，提拎在手上送给亲人朋友吃，满怀情趣。

我们中国人如此聪明，让一锅甜饭化整为零，成为一串串拎在手上的礼物馈赠亲友。因为受父辈的影响，一年四季不同的节日，就代表祖辈遗传的物质文化。今年的节日和团队一起制作这样的吃食，心里总是暖暖的甜蜜。更让我看到了队长的吃苦耐劳精神。我想，粽子是附会屈原的，没有屈原投水这个原由，粽子也许照常能够产生出来，就好像东坡肉、东坡蹄膀，借名人而成名，是中国传统文化惯用手发。当我打开一个煮熟的粽子，那薄薄的竹叶，清香浮动。想到五月初的日子里，通过这么一种久远的手工劳动联系亲情、友情。虽说端午的粽子是为了使屈原免除水下饥饿，粽子应运而生，每年一回。却让人生出许多的感怀已经远远超出口腹之乐。

窗外的雨声稍歇，蛙声继起……这些日子，天道无常，找不到可循的规律。驻村常住在乡村，抬眼就是山坡上的满目苍翠，清晨的鸟鸣，让我想起贝斯顿在《遥远的房屋里》说的一句话：“我想知道这成千上万的鸟儿在哪里过夜？”其实我也有这个愿望，这毕竟是一件诗意的事。像是回归孩童那般的举止。闪动着童话般的光泽。梭罗因此在瓦尔登湖湖畔安家。那里的草莽和僻静让他有了平和的心态。用来观察草木虫鸟，以此终老。我家的楼下就是吵闹的中心广场，高分贝的噪音时常让人心烦气躁。而今年的端午，安静的乡村，会让我想起以前的端午节，父亲就坐在老家的堂屋包粽子，等我们回家。所以按照老习惯，不管在哪里过节，我还是喜欢做一些有节日气氛的事，那个时候端午遇上收麦，农活再忙，父母还是会为我们准备节日的吃食。

  少时的端午，农村已是热死黄天，父辈们龙口夺食，与老天爷争分夺秒，只害怕天公不作美，误了夏收夏种。割麦、脱麦、碾场、晒麦、收麦，种豆，急行军的速度，尤其脱麦，打仗一样激烈······没有闲功夫包粽子，现在的端午有了闲适的时间包粽子，我的孩子却没有了我们小时候对粽子的欢喜和节日的渴望。30年前的五黄六月，大人忙的脚底朝天，昏天黑地，而小孩们也要分些事干干，拾麦、点豆、碾场，帮大人做饭等，这些活里，帮大人做饭是轻省的活，不必在炽日下暴晒。但那时候年幼的我们没学会包粽子，端午节，只盼着父母早点从地里回家包粽子给我们吃的。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已过，周末在家的时间，手上一刻不停的都有家务活做，只有到村上了，下了班才有空用文字与相片储存生活中美好的点点滴滴，让每个特殊的片段永远地载入自己的记忆。今年的端午我和驻村队友一起，以吃粽子的方式共同庆贺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这一独特的节日，缅怀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同时、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为乡村振兴工作取得阶段性的成果、为伟大的中国共产党诞辰101周年庆贺、为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而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