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简的美篇

老简

老简旅行图文手记·桂山桂水贵人来（3）——梧州买茶记 梧州买茶记 今天来梧州，为的是买一点六堡茶。而上两次来梧州买六堡茶己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六堡茶是黑茶中的一种，主要产地在广西苍梧县六堡镇。苍梧县属梧州市管辖，所以梧州也说得上是六堡茶的原产地，或者甚至可以说六堡茶是梧州的特产。 其实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到梧州却并非是为六堡茶而来的，所以当时对闹市中鳞次栉比的茶叶舖不曾关注，就更不用说驻足进店看茶品茶买茶了。不过，后来在打道回府的时候，车尾箱的行李中却确确实实增添了三十多斤六堡茶。那当然是买的。真是应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古话。 每到一个地方旅行，我总喜欢去逛逛农贸市场，这除了有赶人气凑热闹的成分之外，也多少有点感受了解当地风土人情物产的企图，合适的话，再买些当地新鲜时令水果一饱口福也是常有的事。 当年下榻的梧州大酒店，出门右侧便是一个不是农贸市场的农贸市场，而且规模还真不小。说其不是农贸市场，是因为这里没有专门的市场建筑，既没有门口，也没有围墙，连一个象样的固定摆卖排档也没有；说它是个农贸市场，因为它又确确实实是个农副产物摆卖交易的所在，果菜时蔬，三鸟家禽，鲜鱼河虾，烧鹅烤鸭，油盐米面，应有尽有。各式各样的档口五花八门，人头攒动，卖主买主嘻嘻嚷嚷。几分零乱，几分嘈杂，又十二分的热闹。或者，这可说得上是个城市里的农村集市吧。 沿着密密麻麻的档口慢慢闲逛，不经意间发现一家比较独特的商舖，很宽的门面，大约是由两间合作一间，门里门外都比较昏暗陈旧，看不清店里头卖的是什么东西，只见门口摆着许多合手抱不过来的大竹篾箩筐，箩筐里盛装着罗汉果、溪黄草、鸡骨草、桑寄生茶之类各种各样的药材茶料汤料。我刻意寻找，好不容易才在门头顶上发现红底上的几个黄色仿宋字”众人品”，这大概就是商号了，三个大字的下方还有四个略小点的字”茶叶世家”。原来这是一家茶叶舖。 这般模样这般摆设反倒引起了我的兴趣。 按照我的旅行经验，去到一个地方饮食购物，必须尽量避开游人如织的地方，必须尽量避开装饰堂皇广告铺天的店铺。购物最合适的去处应该是当地人常去的场所。比如在香港，购物你实在不必去尖沙咀、中环这些游客众多闻名遐迩的地方，像旺角那样香港本地人购物的地方才更值得你去，那些地方才是价廉物美经济实惠；又比如在杭州，你要想吃上风味地道价钱公道的杭帮菜，就很不必选择西湖边上人多热闹的什么楼，而是去市里头杭州人喜欢去的知味观。 远离旅游旺地，做街坊邻里生意的商舖，靠的是口碑，靠的是回头客熟客，实惠而不欺客。 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挪进了“众人品”茶叶舖。 铺内陈列的茶叶基本没有包装，纸盒的没有，铁罐的也没有。十几二十个双手合抱般大小的广口青花瓷缸，分排成几列整齐地摆放在阶梯式的木架上，每个瓷缸里装着七八分满的茶叶，主要是六堡茶，也有潽洱茶，全是散茶，有数十种之多。每种茶叶都标有牌价，着意看了一下，越往里头的，标价越高，价钱最高的也就三百多不到四百块钱一斤的样子。如果光是从价格的角度来看，以时下行情来论，只能算是中低档次的茶。 茶舖里头的左角处留有一个三米见方的空间，内置一张长方形大枱。大枱上有一个很大的专门用于冲茶的原木茶盘，以及茶壶茶杯公道杯等一整套茶具。这是时下茶叶舖的通常摆设，是专为给顾客试茶品茶而设置的。 一个年近六旬的女人正蹲在地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给一个小孩子喂饭。见我进来，她站起身跟我打招呼。 女人身材壮实，肤色略为黄黑而有光泽，看上去有点粗犷，想来应是曾经在农村生活过的农民。脸庞方中带圆，眼睛偏大，鼻梁有点扁，额头微微突显，颧骨宽而高，乌黑浓密的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一副典型的广西中年妇女面孔。 女人不甚热情，打过招呼后既不主动推荐茶叶，也不叫我坐下来饮茶，只轻声一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便又蹲下去继续给小孩子喂饭去了。 我有点诧异，还有这样待客的店家？我索性坐将下来，略略提高音调：你们店老板在吗？ 那女人抬脸楞地看了我一下，三下两去二把剩下的饭菜叭啦进自己嘴里，拍了拍小孩子的屁股，让他玩儿电脑去了，然后拢了拢头发，坐到茶桌面前，用先前的茶水洗了洗手，又将茶壶、烫杯、公道杯、茶杯等一应排开，随便泡了杯茶递来给我。看样子她就是老板娘了。 我一边喝一边问，有什么好茶可以推荐？ 她走到外边茶缸里拿了一摄茶来，重新又泡了一壶。 “这是380块钱一斤的”，她说。 我知道这己经是外面陈列着的茶叶中价位最高的一种了。 “有没有更好一点的？”我又问。 “好茶倒是有一些，只是价钱有点高，本地人一般不买，所以就没有摆放出来。老板，你是不是要看看？” “拿来看看！” 只见女人利索地搬了张凳子，掂起脚，从挨墙的茶柜最顶层顶着天花板的位置，取下一个圆形小竹篓。用嘴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又拿抹布抹了抹筺的边沿，掀开篓盖告诉我:”这是廿十多年的六堡陈茶。” 我抓起一把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是六堡散茶，看上去确实不错。外形条索紧实，色泽黑润，茶叶干爽，闻上去还略带淡淡的茶香。 “这个茶很少有人买，前几年有两个香港人来买过，说是好喝，后来每隔半年几个月的，就转账过来，让我把茶寄过去。” 她边说边把新泡的茶递了过来。 这茶汤色红浓透亮，飘逸着一股淡淡的槟榔香，入口甘醇润滑香气陈厚，有回甘。确是不错的茶。 我又拿过泡茶碗细看茶底，只见泡开的茶叶整致均匀，色泽黄红明亮。 或许是她己经感觉到我是个认真品茶买茶的客，也或许觉得我们坐着品茶聊茶需要一些话题，老板娘的话匣子也渐渐地打开了。 她说她这个茶叶舖，早先是她家公(丈夫的父亲)开始经营的，当时还是梧州的第一家私营茶叶店，算起来己经二十多年了。舖子最早开设在江堤之外的河岸市场，河岸市场的舖子后来被一场洪水给淹了，就搬到大东上路，最后才搬到现在这个地方来，到现在也己经有十多年了。现在泡的这个茶，就是当初她家公开店时留存下来的货，是足有二十几年的陈茶。 “家公去世后，舖子留给她丈夫经营，后来丈夫去了越南发展，就由她一个人独力支撑起来。”老板娘继续说，“她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现在两个男孩都成家了，也都在做茶叶生意，而女儿则开了一家雇了二十多个工人的茶厂，而且还在六堡镇那边包了个茶园”。 这么说，一家三代都从事茶业，大约也可以算得上是个茶叶世家了。 我对这个陈年六堡产生了兴趣。一边品茶一边听着老板娘的述说，一边盘算着如何和老板娘讨价还价。 “你这个茶给香港人是个什么价钱？” 我试探着问。 “xxxx元。”她说了一个价。 “咁贵？” “就是这个价！”她强调。 “能不能便宜一点？” “便宜也不能便宜多少了，这个茶存货也没多少了。” “还有多少？” “大约三十来斤吧。” “如果我全买了，能不能便宜一点。”我还了个价。 老板娘停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 我又加了一句：“全买了，给个实价！” 我们你来我往的又讨价还价了几个回合，最后终于以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价格成交。 老板娘把茶过称后装在两个红色的购物塑料袋里，又送了几个六堡茶传统包装的麻线编织盒。在帮我把茶叶送到车上之后还笑嘻嘻地说，喝过我的茶后你还会回来帮我买！ 果然，后来我又曾去她那里买过茶，而今天这一次己经是第三次了。这是后话。 这是六堡茶的传统包装篓，有竹编的，有麻线编的。精致而有特色，可算得上民间工艺品了。 在泡茶的老板娘 我准备买的茶叶 老板娘在为我买的茶叶包装，注意左边是红色塑料袋，这就是包装袋。 茶叶舖就是藏在这条老街里 以上照片2022·6·8拍于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