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font-size: 22px;">洞庭放歌 1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毕业分配到洞庭</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68年9月~1970年4月,我在位于洞庭湖旁的一个部队农场工作,也叫劳动锻炼或接受工农兵再教育。在那儿的大学毕业生有4000多人,都是1967、1968届的毕业生,来自全国各地。除了洞庭湖外,湖北有沉湖,广东有牛田洋,河北军粮城,江浙福建也应该有,叫什么我不清楚。反正把毕业生交给部队,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免得他们到处扇风点火,搞得鸡犬不宁,二来很多工厂农场都停工,学校停课,分来的学生也没事干。三是符合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知识分子接受再教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段历史对我们这些人是终身难忘的。记得我到广州参加大学生代表会时,听到外交部的实习生介绍他们在牛田洋遇到暴风雨,海水倒灌,有些人被海水吞噬,她的同学就这样离开时也流泪了。我们的经历虽没有那么悲壮精彩,但至今回忆起来也是波澜起伏,历历在目。现在的影视作品有描写文革各个时期,各地,各种内容的,但我还没有看到描写这段历史的。其实它也是精彩纷呈,可歌可泣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洞庭放歌》是我们团学生连队创造的一个大型诗朗诵表演的名字。当时的部队首长对这个名字还有点意见,说是有小资情调,说洞庭放歌(鸽),还放鸭,农民听得懂吗?我们的战士听得懂吗?后来汇报到师政治部,经审查认为可以才得以保留。演这个节目就轮不上咱了。北京廣播学院,各地师范学院艺术系的毕业生组成了超级宣传队,演员阵营可想而知。这个节目演的很成功。因为是说自己的事,自己的感悟又有那么多的秀才,和一班播音员级的演员,要不好都难。借用这个节目名字回忆这段日子,也是我多年的愿望。</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2px;">洞庭放歌 2</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夜半船声响南湾</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68年8月,经历2年文革的三届毕业生先后分配。分配是本着“四个面向”,即面向农村,边疆,基层和艰苦的地方。我们是9月前分配的,记得女生中我是最后走的,由于母亲到北京看病,顺便带她游览了京城,就把回家休息的时间用了,从北京经武汉直接到长沙。我被分到湖南,报到地点是省军区?还是省政府招待所,没有具体单位。抵达报到地后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傍晚就通知我们带上行李乘船离长。去哪谁也不知道,你也不认识你周围的人。其实那一届我们学校有10人分到湖南,都是先去部队农场,这是后来才知道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从水路走,也不知怎么就到了洞庭湖区。上岸时周边一片漆黑,来了很多战士帮我们搬行李,他们感到这帮女的真啰嗦,这么多东西,他们的议论是公开的。我们这批来的除了北京、上海、南京、广西、湖南的几十所大学外,还有厦门华侨大学的几十位同学。她们的行李普遍较多,又都是女生,叽叽喳喳,解放军战士年纪都比我们小,那时统称我们为臭老九,所以骂骂咧咧嫌我们行李多,很自然。但半夜起来帮我们搬行李还是要谢谢他们。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是特务连的战士,他们把床让给我们,自己打地铺睡。还要负责我们的吃,住。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大孩子,也难为他们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南湾湖就是我们当时抵达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才知道这个地方是属于湖南益阳地区沅江县草尾镇,我们驻地挨着的是一个叫南湾湖的地方,通过沟渠与大通湖相连。部队在这里围湖造田,成了一个很大的生产基地,师部就靠近出湖的地方。各个团通过自己开挖的渠道与师部相连;各个连又通过开挖的支渠与团部相连,就是一个水上网络代替路网把整个部队农场组合起来。我们67届和后来来的68届的毕业生一共有2000多人,分在不同的团部。我们一批来的女生有300多人,是一个团的两个女生连队。当时的建制是每个连四个排,每个排四个班,每班10~12人。连、排干部由解放军担任,后来由学生中选出副排长。班长副班长由学生担任。我被分配到学二连,即第二女生连队,三排,任11班班长。后调整到12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记得分配班次那天,全部女同学都集中到团部礼堂,然后一位团政治干部开始唸名字,叫到名字的人到礼堂的另一边入座,这样原来散乱的人群就很快地形成了连、排、班完整的系统。我当时是27班的第一个名字,表示是班长,第二个名字唸的是纪新玲,但她没有走去礼堂的另一边,而是跟后面唸到名字的同学一起走过去,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的,觉得不好意思当班副,她是吉首师专毕业生,觉得其他同学都是本科,来自北京上海长沙等大城市,还是有些自卑感。后经连里,排长做工作,勉强答应。其实我们在一起劳动生活处的不错。从部队农场再分配后她留在长沙,我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这里的近600个日日夜夜,我们从不习惯到习惯;从对解放军干部战士的不理解到理解;从对农活的陌生到懂得,以致离开时还有点依依不舍。那时同学间的相称都改口为战友,战友的情谊,就是同甘共苦,肝胆相照。谁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但在一起,是完全相互信任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57, 181, 74);">洞庭放歌 3</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严管厚爱知军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部队的第一天,从听起床号起床起,早请示,吃饭,开会,劳动,到晚上晚汇报,睡觉,我的感觉就一个字“严”。吃饭时10个人围在一起,开始无桌子大家就蹲在地上,后来有桌子了,就站在桌边。最难受的是,不能说笑,这对于我们来说都会感到太严厉了。吃饭时连排长就在旁边检查,对不守纪律的同学提出要求。开大会也不能说话,晚上睡觉是要吹熄灯号的,灯灭后也是不可以说话的。那时我们的年龄都在20~25岁,怎么可能像小学生那样要求呢?这些纪律的约束表现在各个方面,我至今还记得一件事。第一个休息日,大家都要出营房办自己的事,可是连部规定离开营房500米要请假,每班只能有30%的外出请假名额。我们班有看男朋友的,这个不能不去;有买生活用品的,有的要给家里拍电报,这个得去五港(一个小镇);还有要拍照的,至少要去团部,都有理由。反正大家都出去也没什么不对,我就都同意了。我呢,就留守连队。可是晚点名时,我班被重点批评了。回宿舍后,我领着大家学了一段语录,就是,“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我们的成绩,我们的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引的别班同学大笑,排领导当然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因为我们读的是毛主席语录。刚到部队处处不适应,觉得对我们管的太严了,真是把我们当臭老九看待。现在回想可能我的想法也有对的一面。时间长了,那些连长排长对我们管的也松了,尤其后来的一个排长,年龄比我们小几岁,完全不管我们,采取“自己管理自己”的模式,也受到连队的好评和支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们排的小排长和各班班长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除了严格的管理,那些解放军干部对我们的照顾还是很贴心的。记得有位同学来时就怀孕了,连里对她一直很照顾,从来不让她干农活。对于有恋人关系的男女生也同意他们每周见面,不受请假指标的限制。据说在别的部队,还为这些同学举行了集体婚礼。在我们排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个已婚的同学,拿了一个上海同学的300元钱,她家庭很困难,父母来信要她寄钱回家养孩子,她干了这件傻事,自己很后悔,后来经过谈话,她把钱交出来了。连里没有给她处分,还补助她几十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总的看在军队这个大学校,我还是比较快乐的。如果年轻个7、8岁,在部队待几年,我也会很喜欢的。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单纯,不必多动脑筋p</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我们第一任排长。湖南湘乡人,他的话我们100%听不懂,他只有慢慢地憋普通话,我们也是在背后学他“锵锵调调”。他一开始要求我们非常严,大家都有点“怕他”,格外小心不要掉到他手上。但他的工作作风扎实,严厉中还有点小幽默,后来调离时大家又舍不得他。我离开部队农场到工厂后,还与他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1969年秋,广州军区召开“大学生代表大会”时,我们连的代表在广州动物园的合影。领队的是我们连长。这也是在连队受我们尊敬的一位“老资格”,山西人,文化程度不高,军龄长,提拔慢。平时比较讲实干,有时跟指导员有点“顶牛”。不太喜欢搞形式主义,对我们要求松一点,我反正跟他谈得来,他也喜欢常到我们排来。我们排的几个班长分别来自北京政法学院,和湖南农学院,大家思想比较统一,看问题相对还是客观一点,没有给排里的同学思想行动造成压力。连长的言行多少对我们是有些影响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洞庭放歌 4</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挖渠筑房盘泥巴</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部队后的第一项劳动就是开挖渠道。前面说过,湖区要靠渠道相连。因为要盖我们的住房,必须先在盖房处开渠,以便运输建筑材料。开渠的地方就是在一片水稻田上,叫8支渠。用石灰画两条线,大概有10多米宽,再以一个陂度往下挖,深约两人多高。湖区的泥巴很粘,一般工具根本不能用。我是第一次见到一种叫“指甲锹”的工具,宽14~15公分,长30公分,下部有一个比较长的V形开口,靠这个开口很容易插进泥中。左一下,右一下,再从后方插进,便将一段泥巴托起,然后甩出渠外。那时正值秋天,干这活,有些累人。但天气还好,又是刚到,大家也还挺得住,只是在小雨中会经常摔跤,弄的一身泥。随着渠道越挖越深一锹泥往上甩就越来越不容易,再后来就是靠人往上挑。有趣的是,解放军战士,他们比力气,一锹一锹往上抛,有人抛出2米多高,几乎直接抛到位,只有这时大家可以停下来,为他们鼓掌助威。劳动是艰苦而又愉快的,心情也是复杂而逐步变好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我们排部分战友的合影。背后的房子是连部食堂(会场),旁边就是我们的宿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房子是怎么建的呢?当时由副连长负责组织。在一大片稻田上,用石灰1:1画出连队房屋布置图,然后各排负责一栋房子的地基和墙体材料制作。地基也就挖了尺把深,填上木炭,三合土,夯实。墙体材料是就地取材,用2米多长的芦苇当支撑,外面裹上草绳子,直径十二三公分,我们就叫它为“油条”。这个裹油条可是个技术活,没干过农活的人很难上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房梁,房柱,门,窗都是由部队木工厂加工运过来。建房时,埋好房柱,就开始装配墙体。把一根根油条一头埋在地下,中间用三四排竹片捆住,连成一片,再与柱子接好,糊上泥巴,一面墙就完工了。后来的上房梁,用稻草铺房顶以及门窗安装工作,都是副连长和上十个连部解放军干部弄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营区的道路两边都要挖排水沟,没有植树,显得有些光秃秃地。厕所和澡堂因要打水泥,建烧水炉膛,是团部派人来修的。也都是解放军战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我回忆绘制的连队房屋的示意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整个连队占地上十亩。有六栋房屋,分前后两排,一侧分别为厕所和澡堂。连队所在营地的路两边都要挖一个排水沟,一尺多深,平日用水也都通过排水沟流走。两个大宿舍分别容纳八十多人,两个排一个宿舍。床铺都靠墙,两人一组,一个班连成一排。窗户是那种推拉式的,透明部分就是用塑料纸代替,中间支个棍便开窗。这个房子是不经风的,刮大风时,副连长挨个喊打开门窗,要不然屋顶很容易吹翻。屋顶铺有油毛毡(?记不清了)然后是稻草,一层层的,上面用稻草绳压住。每年都要补充新稻草和换绳子。我们的床铺是一个床架(竹?或者木头)搁在两个长凳子上,用芦苇和稻草编的一个U形框压住床架的三边,中间填满稻草,相当于现在的席梦思。宿舍的两个挡头,有架子,集中放置大家的箱子和换季的被服。门口放个人的脸盆水桶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趣地是,冬日取暖也就在宿舍的地上挖个炉子,烧散煤(用水调后直接加进炉内),旁边还带一个鼎锅(烧水)。现在想想这样安排,该有多少一氧化碳,二氧化碳被我们吸入。好在门窗都透风,倒也无人中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宿舍的后面有晾晒衣服的地方,每个排都挖有自己的水池(坑)平时洗衣洗漱都用这里的水。吃水在炊事班那边,水打上来会用明矾沉淀一下。</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洞庭放歌 5</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荡浆撑杆忙运输</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的正常生活就是以劳动为主,这是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内容和途径。后来我们吃的米,菜,油,猪肉,鹅、鸭和蛋,都是自产的。还有花生西瓜菱角算是零食啦。记得临走时,食堂旁边的大缸里,剁辣椒,腌鱼腌肉腌鸭蛋好几缸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排最早的劳动是搞运输,先是运建房所需材料,后来帮团里运材料杂物。我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运砖的经历。那只船比平时我们划的船要大的多,把船靠好了,系上缆绳,就开始往船上上砖。原来船头有一小部分是搁在岸上,跳板与渠边台阶相连。随着砖头越装越多,且集中在前面,也不知怎么滴,船离岸,水一下子漫进舱。整个船,头在水中,船尾露出,这下可把我们搞蒙了!怎么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我们是憋一口气沉到水里,摸几块砖浮起来,一趟一趟地沉浮,清理舱里的砖头,让船头慢慢升起,再把舱内的水舀干净,重新装船。那天大家的衣服头发都湿透了,但还是苦中作乐地完成了任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多数时候,我们是划这样的小船,在支渠划来划去。划船多数是靠荡浆,无舵。三四个人一组。尤其是空载时是最快活的时候。戴着湖区特有的斗笠(上尖下园),唱起“洪湖水浪打浪”好惬意!得意时还会在船头比划比划韩英和秋菊的几个动作,没有观众,自己倒笑的前俯后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个坐着的同学是厦大的华侨,我们排有七八个华侨同学。她们刚上这种船的时候,怕的不行,生怕会掉到水里。划桨更不知怎么下手,怎么划,船就是不走;撑竹篙也常常把船横在渠里。没办法,也不为难她们,她们就当坐客。我一般喜欢撑竹篙子,左一下右一下,船走的快,方向还保持地好。高兴时唱几句“小小竹排江中游”也蛮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运输任务完成后,我们少有机会上船。这两张照片都是在师部湖边摆拍的。</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22px;">洞庭放歌6</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种稻种菜种瓜果</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在部队农场劳动中主要还是种水稻,兼种一些花生西瓜等农作物。连里有一个炊事班,由事务长领导,负责全连一日三餐,忙时各排抽人帮忙,她们还兼喂猪。连里还有一个班专门养鹅。这些鹅天生好胃口,晚上都要吃,要不停的剁菜(莴苣等),还要带到外边放,收鹅蛋。她们放鹅一定好玩,没成想她们说起牧鹅的辛苦还真叫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font-size: 20px;">各个排的宿舍后面,都有一块菜地,种上应季的蔬菜。好在我们连里有好多湖南农学院的同学,多是农村来的,种菜那才是讲究和得心应手。我现在之所以种菜还不算太外行,因为那时学的本事还在(还有老一辈教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种水稻是从第二年春天才开始的。头年种水稻的地里长满了红花草子,犁地(也是我们做的)把它们锄掉可以当肥料。然后灌水,耙田兼施肥,耘田,就开始插秧了。秧苗是团部集中育的,各个连直接去扯苗插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虽说是南方长大的,但没有干过农活。要一连几天的弯腰驼背地干这活,确实不易!我记得正式插秧的时间是五月七号(五七指示发表周年),刚开始插秧还是信心满满,会插秧的同学手把手的教,怎么分秧?怎么插进田里?怎么走(退)?不难。而且田里已经有人打上格子,就在交汇点插上秧苗。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活,没干过的人还真不行!一个是分秧,左手分不匀,还得右手帮忙;右手插的深浅不一,秧苗东倒西歪;最要命的是腰累,弯着直着都不舒服,进而感觉痛。有的人干脆蹲着插,但时间一长还是一屁股坐到水里了。五月初天气乍暖还寒,插秧期间往往小雨菲菲,我们多是上身穿棉袄(部队发的旧棉衣)下面穿秋裤罩裤,挽起裤腿干活。一天下来恨不得倒床上就不动了,但打湿的衣裤要洗,烘烤。如果没有及时弄,第二天就只好把湿衣裤穿上。这样的事,我记得在我身上有过(烘烤的位置不够,晚上太困没有去调换)。好在那时候年轻,各种事都扛的过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就是部队发给我们学生连的冬服,黄色的旧棉衣裤。春秋就是海军的蓝衣服(前面去广州开会图片中穿的),当时我们戏称冬天是陆军,春秋是海军,工作是空军(掉在空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说插秧是水深火热的工作一点不为过。赶上大晴天,气温回升,可以穿单衣,这样,上面烤着,下面在水里泥里泡着,着实难受,连楷汗都腾不出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水稻的生长护理记不得了。中途应该还有施肥除草吧。到了九月底十月初就要开镰收割了。一把把的稻子握在手,一刀刀的割下来,还是挺有收获的喜悦感。以前总以为镰刀就是一柄刀子,仔细看还有锯齿呢!一砍一拉就容易收割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收割好的稻子还要在板桶里摔打,进行脱粒。板桶就是在一个木制的方桶里装了一个脱粒的滚动部件,动力靠脚踏。两个人一起操作,步调一致的踩踏板,滚动部件就转起来了,踩的越快,转的越快。两手抓一把稻子,让稻穗与滚筒的齿相撞,谷粒就掉下来了,谷粒通过板桶下部的口装进麻袋。脱粒后的稻草拢起捆好,挑回连队码垛。天晴的日子还要晒谷子,用铁锨抛谷扬灰,也用借来的风车,把谷子弄干净一些,然后装袋入库房。炊事班定期将谷子拖到师部的碾米厂,回来时有的袋子装的是白花花的大米,还有一袋袋的糠壳和米糠。糠壳是烧锅炉用(烧热水的专门的炉子);米糠可以喂猪。你还别说,那几年我们吃的米都不是陈米,米饭确实香喷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要问当时种的稻子亩产,实在不记得,但当时都是过了秤的,据农学院的同学说产量算高的。种一季,有数量也有质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是我们班的部分同学合影,应该是星期日所照,但雨后泥泞,还穿着胶鞋。平时我们就是穿这样的衣裤,补丁不是刻意弄的,在那种少有其他人看见的地方,穿个补丁衣服,谁也不在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插完水稻,地里的活就转到瓜果地里。我记得我们排种过花生,西瓜,还有芝麻?印象不深。这些作物是种在支渠的另一侧,土壤好像松散一些。每次去地里要沿大堤走半个多小时,后再过一个小桥(几块跳板),走半里多路就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种西瓜还能记得的场景,当然是六月份西瓜逐渐成熟的时候,先是数数,再是比那个瓜大,最后是经排长同意,瓜地尝瓜。一拳头砸下,不规则的瓜瓤流着汁送进嘴里,解渴又解馋,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我们尝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西瓜好吃,还是要会伺候它。仅施肥这一条,就有点难。粪肥是最好的,每次从连队去时挑两担,一担的重量在100斤以上。几个人换着挑,过小桥时还得由“有功夫不是出蛮力”的同学担当。西瓜打扭时要怎么弄?浇水施肥怎么搞?都有学问和方法的,我一直也没上心记,糊里糊涂地跟随大部队跑,有一次在回连队的路上还差点还睡着了,实在是太累。午饭是在地里吃,炊事班送,或者排里派人去取。午间连个阴凉的地方都找不到(湖区少有树),也不想休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收获的西瓜到哪去了?肯定是全连的战友都享用了。还有就是送到团部去了,或分到其他连,或在小卖部出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种菜是在营房周围,伺候它们要方便的多。春菜秋菜都种过,尤其是莴笋种的特别多,因为连里养的鹅特别喜欢这道菜。其他的如豆荚、茄子、辣椒、空心菜,小白菜、油菜等都有。管理也简单 ,就是厕所的粪便有时供不应求。记得有个华侨同学,大太阳天的中午,积极性来了,去给茄子辣椒浇水,急的她们班长(湖农农学专业的)赶忙制止,说此时浇肥还勉强,泼水万万不行,太阳一烤,菜都被蒸死了。我也牢牢记住了植物什么时候才能浇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在大学所学的专业是与农机相关的,可在部队农场所用的劳动工具都是最原始,一把锄头,一根扁担,一对竹箕,还有就是镰刀,耙子,和粪桶。这样的工具决定了劳动方式一定也是最原始的。那时我就感叹过,中国的农业机械化道路在哪里?要赶上苏联的集体农庄还得多久?还是有些灰心。四五十年过去了,现在农业的机械化(自动化)现状是我完全想不到的!我曾对孩子们说过,如果还有机会,我依然选择农机这一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洞庭放歌7</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开会学习少娱乐</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要说在部队农场的这段时间里,会可真没少开。连部有连队节日庆祝会(新年,七一,八一);最新指示、重要社论、两报一刊文章的宣讲会;还有毛选学习心得交流会;五好战士表彰会等。这些都是由连指导员负责组织包干宣讲,每个月有一二次。排里召开的会议多与政治学习,生产活动安排,劳动总结有关,由排长主持,每周二三次。早期的全排会议批评多于表扬,搞的大家气鼓鼓的,后来排长也少批了,还讲些笑话,官兵关系也改善不少。最多的的是班会,几乎天天开,每日的早请示晚汇报不说,一天的劳动学习安排都是通过班会落实。最怕连天阴雨,不出工,就是学习。当时学习的内容主要是毛主席语录,还有毛选中的一些文章。遇到有两报一刊的文章是反复读,反复地理解,重复地发言。还有按照“条例”召开的班务会,也是雷打不动的一周一次,这是以批评和自我批评为主的班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时开班务会,经常用到一个词“斗私批修一闪念”,忘了是哪个英雄人物总结的,反正是要彻底与私心杂念决裂,把它们消灭在萌芽状态。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是怎么度过的这“一闪念”?现在觉得可笑至极。但当时我们倒是认认真真地在斗私批修。我还记得这么一档子事。有一次开班务会,我在表扬了一个同学(上海华师大毕业,上海人)主动为排里写决心书(毛笔抄写)时也顺带说她还缺乏主动性的问题。因为她要别人去连部拿纸拿笔,倒墨水,还要别人一句一句唸稿,一件事,惊动一湾子人。我就是带了一句“增强主动性”,没有展开。谁知她却“深挖”了自己一堆的毛病,因为从小生活条件优渥养成了……总之这件小事对她触动很大。当时还当成学习的收获在排里演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69年9月,我们四个人(照片中没有我)被选为毛选学习积极分子,参加广州军区“大学生代表大会”。当时有代表很不理解,为什么不叫学习毛选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据说,是因为有高层领导不同意。认为我们这些知识份子够不上这个称号,是处在接受工农兵再教育阶段。这次大会交流了广州军区各个学生所在军垦农场的工作经验和牛田洋等基地先进人物的优秀事迹。我至今还可以回忆起的片段,是被倒灌的海水冲塌的房屋上(一堆草),坐着几位同学,她们在水中挣扎,还有蛇……。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已经分到外交部工作了,又回炉接受再教育,有些人就再也没有回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团部的会议不多,有几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团部开会最有趣的是各个连之间相互拉歌。解放军战士拉歌都是一套一套的,配合唱、说、击掌让对方无喘息之地。比如“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拍五下接一句;拍七下再接一句“我们等的好着急”,“学二连那么呵嘿,来一个那么呵嘿”……我们是第一次遭遇这阵势,不知如何接招,只好一支接一支地唱了。后来也学会了,并自编了一些拉歌词,拉歌的战场上就有得一比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还记得有一次团部的新年文艺晚会上,我们连节目演出退场时,突然有三个女生跑到台边喊我的名字,一看原来是我校68届的校友,她们听见领唱的像我的声音,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过来,好激动!抱着跳了又跳。很快就被旁边执勤的战士命令回到各自的队伍。这三个女生中有一个是我们田径队短跑组的同学,广东人,也是我们系的,每天在一起训练吃饭(学校有专门的运动员食堂)。可惜当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直到她去世,也没有再见面。有些人见一面就是最后一面,激动的时候谁也想不到以后,明明在一个地方,却没有重逢的时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党团员的组织生活会还是会开,但期间没有发展过一名党团员。凡66年516前没有转正的预备党员,都推迟到69年中给以转正。我记得那段时间,每个预备党员都要做预备期自我汇报(包括在学校的表现),然后由其他党员评议,指导员重点评价,我可是因一句话受到批评的。但没有影响转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部队农场期间,很少文体活动。体育活动被体力劳动取代,文艺活动则以唱语录歌,跳忠字舞为主。偶尔看个电影也是与八个样板戏有关,或者是纪录片。所以说能看到诗朗诵“洞庭放歌”这样由学生创作的节目,非常不易。当时还引起不小的轰动,到其他团里演出,很多诗句也在学生兵中流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在大学时是学校合唱队的,喜欢唱歌。文革开始后和宿舍的同学手抄了很多歌曲,尤其喜欢外国民歌200首。八个样板戏中也学唱了几段。到农场后,没事的时候就是哼哼唱唱。周围的同学发现后愿意跟我一起唱,尤其是京剧“红灯记”的几段,特别受欢迎。再后来逮住机会,就大大方方地在班排会上教唱。但哪些好听的俄罗斯歌曲还是只能在劳动休息期间少部分人一起悄悄哼唱。</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洞庭放歌 8</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平凡生活趣事多</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洞庭湖农场劳动锻炼是一段铭记于心的经历,和同龄人相比,也是一段平凡的人生,谁没经历过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想抛开劳动学习,回忆回忆我们在这期间的其他生活。先说吃。部队的伙食也是分阶段的。刚去,在别的连队搭伙,不怎么好,每顿两盆菜,一盆饭,够吃,不管饱。我记得我们当时就有“东南辣”之说。每天就是冬瓜、南瓜、辣椒,再加上咸菜。偶尔有点肉,就算开荤了。后来在自己连队,有种菜养猪养鹅,伙食的改善相当明显。到后来荤菜每天都有,素菜的花样更多,桌子上还有一碗剁辣椒。当时是要交伙食费的(具体多少不记得了),粮油票都在连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回忆起一次杀猪的情景,惊动全连。那天上午操场上早就架起锅灶,支起案板。炊事班的几个人围着猪跑,就是弄它不上案板。副连长,司务长拿着杀猪刀在一旁看热闹,后来一帮自高奋勇的同学也加入了抓猪的队伍。猪一动有人还怕,抓住了又脱手又笑,还有人猪摔倒在一起的场面,看的人都笑岔气。最后还是司务长指挥才把这畜牲按到,放血,洗澡,脱毛,开肠破肚……新鲜的肉吃不完,就腌在大缸里,再晒制成腊肉。离开连队时,腊肉都没有吃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时一日三餐都是吃干饭。如果早上喝粥吃馒头,一是不经饿,二是做面食又得一套炊具,而且南方人不善做面食。但偶尔会吃顿饺子。有一次全连吃饺子,几口锅同时煮,哪个班动作快,先下锅。我们班有几个北方人,加上我也会擀饺子皮,所以我们第一个下锅了。煮完后,一个湘潭师专的同学,舀了一勺糖精放入锅中,后面其他班吃的甜饺子,甜的受不了,我们也只好跟着学怕甜的动作,背底下笑出了眼泪。至于在饺子中包糖块,硬币,咸菜等这是每个班都少不了的玩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也吃忆苦餐,一年总要吃一回,配合政治教育,请人来做“忆苦思甜”的报告,再吃忆苦餐,大家谈体会。但我们连的忆苦餐并不特别难吃,野菜 ,糙米,带点米糠,煮的稀稀的。这是副连长的主意,他是一个特别能干的军人。平时连里的电灯,电话,锅炉出问题,都是他修。各种工具也是他负责配置,怎么用舒服一些,他都会考虑。年末的会餐他会想更周到一些,早一个多月就筹划。年夜饭还有酒喝。记得1970年的春节,我和付排长(就是照片中中间站立者)两个人都喝醉了,她就大笑不止,我呢却伤心地哭了,两个人闹的排里不安宁。我当时不停地说,过去生活好苦的,没有吃的。因为头一天吃了忆苦餐,我还记着呢!其他同学笑的不可开交,不停地劝我,酒在劲头上,越劝越来劲。后来还把连长惊动了,算是洋相出尽。那时也没什么春晚,也没有其他活动,看我们的表演就算过年热闹一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晚上九点半左右吹熄灯号就寝。那时晚上是要放哨的。两个人一班,打着手电筒,围着营房转圈,每次时间是一二个小时。一般都是平安无事,一班交下一班。但也有闹出笑话的时候。有一次我们排一个同学晚上起夜,可脚一放进雨鞋里,就凉呼呼,软塌塌的,吓的她大叫一声,值班的人正好路过,马上吹哨,全连都惊动了,连干部赶过来,原来是一条水蛇爬到她鞋里了。一场虚惊。这种事有二三回,包括猫狗捣乱,女生胆小,又是夜晚,大呼大叫地少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还有一次,一个同学刚掀开被子,准备睡觉时,发现一只老猫在她床上下了一只小猫,还有血。这事弄得她哭笑不得,后来还是司务长把猫拿走,给她换了干净床单才了事。其实在湖区,遇到蛇的时候挺多,有一次在我们住房外边放工具的地方,一条近二尺长的蛇缩在那儿。大家都不敢去取工具了。我也不知哪来的胆,马上用手中的锄头挖过去,把它斩断。后来想起来都怕。多数的时候,是捡块泥巴把它打走,因为都是水蛇,并不伤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秋冬季,天冷的时候,晚上放哨临起床的那一班,要负责烧热水供大家洗脸用水。头一天睡觉前,各班挑两桶水倒进锅中,早上烧一阵,洗脸的热水就有了。原先烧水的炉子是烧煤,有时候煤火保存不好,重新起火很麻烦,早上就凉凉了。后来副连长自己动手,改造炉子,改烧糠壳,容易点着火,而且火力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洗澡是轮着来,冬季一周一次,一次一个排。洗澡那天,中午就去挑水(各个班轮流),晚饭前开始烧火,然后排里派人发水,一人一桶(那时用铁桶),用脸盆装凉水,就可以冲凉了。夏天洗澡基本上用凉水,也不知谁先搞的,中午提一桶水放在太阳地晒着,到饭后洗澡,水温正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每周日是休息日,不出去的时候,就是整理内务,洗晒衣被鞋袜。连队没有明确女生生理期可以休息。大部分同学也都没有请假休息过。但班长安排劳动的时候,还是会适当照顾,比如不湿水,不挑担子。对有明显不舒服的同学都是劝她们不去劳动在宿舍休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最后说说关于婚恋的事。大学期间是有明文规定“三不准”,部队农场没有这个规定。可以谈恋爱,不提倡结婚,生孩子。我们连队没有结婚的,但有的部队农场还专门给学生夫妻举办过集体婚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排有一个同学就是挺着大肚子来报到的,临产前就回家了。按当时产假56天,还多给了她一段休息时间。但后来孩子是怎么带?肯定不能带回部队,就只好断奶由家人抚养了。她的心情我们当时还不能完全理解,平时的劳动学习也是按其他人一样对待,她心中的惦念不安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个人来承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心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写信,看信是排解对亲人思念的唯一途径。结过婚(我们班有二个同学)的,每周都会收到丈夫的来信。有一次,一位上海的同学一次收到她先生的四封来信,信是由我分三次给她的(我有点调皮),第一次给她两封,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等她拆开信刚要看,又喊她看“这是什么?”,熟悉的信封,不好意思地抢过去。等她看的正高兴的时候,拍拍肩膀,又递给她一封。没有惊动其他人,还算给她留点面子。其实信也不见得是对方一天发出的,邮政局的流程就是一周几次,不是天天有。现在回想当时,用写信来记录、交流当时的生活和自己的想法,挺好的。如果得以保存,也是弥足珍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时候盼望家书和朋友信件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到傍晚时分,大家就朝大堤上望,希望看到通讯员(连队文书)的身影。因为她是从我们排出去的,对我们的信件熟记于心,见面就喊开了,你的XX地方的信到了!喜悦由此而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如果要说这两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有什么不好,除了荒废专业外,影响了个人恋爱和结婚的时间。原来有男朋友的可能会因不在一起分开;原来没有的,也没办法去找。等到再分配时,年纪大的都二十七八了,确实有点晚了。我还记得我班后来的一个同学,她是清华读了一年的研究生,北京人。就是因为个人问题(爱恋同校的一名男生),受刺激,做一些出格的事。原来的连队没法呆下去,只好把她从另一个团调到我班。当时是师政治部一个领导找我谈的话,交代要善待这个同学,不要出漏子(怕自杀)。不许外传她的病情病因。现在我分析她是真正地失恋焦虑症,别人是治不好她的病的。她后来在我们班跟大家处的还算好。尤其是我们两校离的不远,她们学校文革一些事也知晓,有的一谈。她也买我的帐,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最后分配离开连队的前夜,她闹了一出“自残”的戏。可能是分配的地点不合她意,害我们折腾了大半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然,也有的人因为这段经历,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与婚姻。我连的炊事班长,湘潭师专的一个妹子,能干却少言语,与人见面未曾开口笑在先,可以理解为比较腼腆的那一类人。在连干部的撮合下,最后与司务长(广西人)喜结良缘。这是后话,再分配后的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些照片(包括前面的照片)中的同学,大部分人,我还能说出她们的名字。有二三个人再次分配后见过面,其余的都没有再见。希望有人能见到这些照片,最希望地是有人还认识她们,哪怕是因这篇文章编写发表找到一个战友也值!</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后记</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退休后有时间把自己的一生走过的路回顾一下,并予记录,也是一件愉快地事。尤其是大学毕业后的这段经历,很特别,值得回忆。2014年我曾动笔写了两段,发在QQ说说上。后来因为带孙儿?还是忙其他事中断了。去年又接着写了一段,但没有动力,感觉写的都是一些琐事小事,没劲。今年偶然间看到公众号复兮旦兮刊登地有关大学生在军垦农场的劳动学习的连载文章,读起来分外亲切,时代没有忘记我们这群人,我们也没有愧对这个时代!忽然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写这篇文章,我遵循以下几点:力求真实,尽量还原当时的生活;只写我经历和知道的人和事,如有错和不妥,归入记忆出问题;所用图片绝大部分是我所摄和当年留下的照片,有几张是网络图片。文字都是我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感谢你的阅读,有不当之处和改进建议请指教。</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老曹 2022 06 14</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