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

芳香四溢

2018年暑假，你在女儿的强烈要求和热切期盼中来到我家。当女儿欢呼雀跃地拎着粉色的笼子进屋时，那个我一眼就相中的小家伙便成了我家的一份子。毛茸茸的一小团，在一阵抓挠和歇斯底里的惨叫中洗完了澡，湿漉漉的毛贴在身上，好丑，好瘦，好小。

女儿给你起个名字叫“吾皇”，但叫了几次，你毫无反应，慢慢的也就不叫了；后来想叫你“暖暖”，也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先生总管你叫“老弟“，女儿总叫你“老叔”，你慢慢的就适应了；后来我喊你“猫，小猫”，你就会抬头回应。

初来乍到的你，对一切好奇。蝇拍子你会咬上一小天儿，和小乌龟撩闲，会被人家咬得惨叫。挠挠花，爬爬书柜，躺在我们的头上翻跟头，把自己缩成个小毛球呼呼大睡。睡醒了，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撞撞这个，拱拱那个，小爪子撕烂了家里的所有皮面的椅子，在呵斥中，总算让沙发基本幸免遇难。

你不爱吃鱼，但爱喝奶，爱喝米糊，爱喝八宝粥，吃姚老太饼里的鸡肉。一听到开启易拉罐的声音，会四蹄腾空忙不迭地跑来。端上桌子的菜都得夹过来，让你挨个闻闻，确定不合你的口味，你便悠闲地走了，否则你会抬起你的小爪子，挨个轻拍每个人的胳膊肘，直到实现你的愿望。夜深人静，你会跳上餐桌扫荡一番，会用爪尖儿将保鲜膜里发糕上的葡萄干挨个挑出吃掉，还能基本保持发糕的原样，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早上做早餐，你会在拖鞋前面撒娇。晚上回来，你会在脚前打滚。回家时，你会蹲在门口守候。一身的疲惫，有时就这么轻松的被你治愈了。摸摸你的头，捋捋你的胡子，心里柔软了许多。

打你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给女儿煮奶，开始时我俩为了逗你，没有给你，后来就真的忘了给你。吃完饭，女儿的枕头上让你尿了一大泡尿。我真的生气了，你真的是故意祸害人了。从床底下把你揪出来，以往你犯错误，常常就这么一躲就逍遥法外了，而这次你没有得逞。被揪出后，窜上沥碗架，死死地抱着不撒手，我最喜欢的碗，盘子都碎了。看着你可怜巴巴地伸着红色的小舌头惨叫发抖，我便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偃旗息鼓了。从此以后，你似乎很怕我，我“嗯”一声，本来要走的你，极不情愿地又趴在了我的身边，那副“不想惯着你又惹不起你”的怂样子，让人憋笑很久。

你爱和我们玩儿跳棋，我们扔出去，你扑过去，叼回来，放在我们的脚下，等着我们再扔出去，一遍遍重复，乐此不疲。一次，我不小心踩碎了你的跳棋，你看看我，没吱声，回头冲先生一顿大喊大叫。你会咬先生的手，胳膊，会跟在他的身后咬他的脚后跟，抱他的小腿，却从不咬我和女儿。

带你外出很少，因为你是个小怂包，一出门就连抓带挠，肚皮紧紧贴着地面匍匐前进，趴在肩头也死死地抠着衣服或搂着人的脖子。较高的颜值和乖巧的样子以及硕大的身躯常吸引一众人的目光，但不敢带你出门，真的怕吓坏了你。鞭炮声，家里人不愉快时，你都偷偷的躲进床下或某个角落，安安静静的呆着，等一切都好，你再泰然自若地走出来。

给你编个小摇篮，你第一天很抵触，第二天慢慢的适应了，能在里面睡觉了。慢慢的你够了，自己选个角度小心翼翼的跳下来。我织东西，你在下面咬针，我走到哪你捣乱到哪儿，看一眼便收回小爪子，不看你，你便安安静静的做坏事。

吃猫草，吃散尾葵的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熊猫呢？趴在花架上，闻花香，拍照出个镜，静静的画面出现了你，鲜活而灵动。站在你哥身上踩奶，从不在意哪个地方，似乎那是你的领地。最后他躺在床上，你能如履平地般的从他脸上走过。你喜欢枕着书入睡，喜欢蹲在最显眼的地方看着，写字时趴在桌角，看书时会趴在书前，睡觉时趴在床角，你不怎么喜欢被抱，用小爪子支出很远，不喜欢和人对视，高高冷冷。

后来你不那么抗拒抱了，甚是疗愈。

可半个月前，你突然不吃不喝不排便，以为是消化出了问题。吃药不见好。5月20日，带你去了宠物医院。尿闭，导尿，输液，吃药，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看着一盘的血尿。说是亲人似乎有些过，但是一个要好的朋友绝对有余。5月23日给你买化石的药，24日有尿血现象，25日再次导尿，下午堵了，再次疏通，半夜又堵了，我们竟自己用小药针一点儿一点儿的帮你通开了。学会了喂药、配药、点滴、喂糖、喂维C……肾衰，你日渐消瘦的身体，孱弱的呼吸，抚摸着你的小脑袋，肉乎乎的腮不见了，真切地感受着生命的悄然流逝。小心擦拭着你的身体，一生爱干净的你，怎么忍受现在邋遢的自己？不知你来时是什么样？但走时愿你能舒适些，定给你寻个好的安身之处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愿你再修好人家，再修好果报！安心的无牵无挂的走吧，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