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牟定铜矿苹果山上有一片烈士墓地,长眠着十位在一次生产事故中同时牺牲的矿山工人。坟墓分为两排,前排六座、后排四座,后排坟墓与前排错空相间。坟头对着电视塔山方向,俯瞰着整个新桥生活区。坟前立了一座高高的纪念碑,貌似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的人民英雄纪念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家1974年底搬迁到矿上时,我只有7岁,住在新桥开水房背后的“灯草绒”房里(油毛毡做顶、稻草席做墙),左邻是杨映飞家,右舍是李宪昆家。周末和假期不上课时,经常跟着杨映龙、杨映飞两兄弟上山砍柴,每次都要从烈士墓地旁经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着森严肃穆的墓地和高高挺立的纪念碑,心里怕怕的,独自一人不敢走得太近。听大人们说,埋葬于此的,是在新桥水库涵洞清淤爆破中牺牲的烈士,其中一位还是矿长。对烈士对英雄的敬仰油然而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为了保护苹果和果树下种植的花生、油菜,子弟学校领导带领高年级的学生为苹果山夯起了土围墙,装上了大铁门。苹果挂果后还分派各班级学生带着木头红缨枪,去巡山保卫胜利果实。我也去巡逻过苹果山,但还是不敢太靠近苹果山中央的烈士墓地。烈士们安眠于此,少有人打扰,坟头的荒草长得一人多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1年我读高中了,家也搬到了苹果山围墙外靠近大铁门那栋新建的四层青砖楼房,编号是第73栋。家住顶楼,从窗口透过稀疏的树梢,可以看见烈士墓前的纪念碑的塔尖,直线距离也就100多米吧。与烈士们毗邻而居,相安无事,各得其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曾经劳民伤财,筑土墙保卫的苹果园已经荒废了,土墙多处崩溃,铁大门也没有上锁的必要了。我经常独自进入苹果山上去背书,走近烈士墓地,近距离探究墓碑上的文字,没有了对墓地的恐惧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墓碑眉写“永垂不朽”四个楷书大字,墓碑正中竖写着"某某烈士之墓”。出生年月各不相同,死亡时间都是1970年5月5日,立碑时间都是1970年5月15日,死因都是“为革命而牺牲”,碑面都没有留烈士家人的姓名。纪念碑上和周边没有任何文字描述烈士们死难的详情,平添几分神秘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季正午的时候最舒服,阳光暖洋洋的,墓地前的草也枯黄了,站累了就坐下,坐下就想躺下,最后用书把脸一盖,睡大觉了。有一天中午还逮到一只从墓地草丛里窜出的野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看过电影《少林寺》后,矿山也掀起一阵练功热潮。晚饭后赵文常带着我和严金明,在墓头与纪念碑之间的平地“练功”。我们对墓地完全没有了恐惧,但对烈士少了敬意却是不该。赵文教我俩比划“小洪拳”,他使一招“仙人摘桃”,我还一招“金鸡独立”。我和金明不过练得一点花拳绣腿。赵文则实实在在练出了成效,越蹦越高,在烈士墓头上蹿下跳。有一次赵文在教室里与男同学打赌,说他能双脚跳上讲桌。那讲桌很高,同学们根本不相信他能跳上去,纷纷掏出钢笔做赌注。结果赵文真就蹦上去了,收获一堆钢笔。当然,我没有押注,同学们心服口服后赵文也把“赌资”还给了大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4年我考上大学,10年后全家人也搬离了矿山,再后来牟定铜矿资源枯竭,破产倒闭了,矿山职工、子弟、家属都远走高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多年以后再回到矿山,街头少见人影,我家曾住过的楼房已经门窗破败,空置许久。而最凄凉的莫过于长眠于苹果山上的烈士们,他们走不了,永远留在了矿山那块红土地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的牟定铜矿》一书付梓后,我一直觉得还有很多欠缺,冥冥中总是想弄清楚牟定铜矿烈士墓的由来,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让牟铜子弟们不要忘记他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多方走访、挖掘,我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容我细细道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六十年代牟定铜矿上马建设, 1966年在清水河、郝家河两条河流汇合处下游,修建了“新桥水库”,库容54万立方, 用于矿山生产,也可以灌溉水库下游的农田。1970年牟定县大旱,4月下旬桃苴公社(今新桥镇)几次要求滇中铜矿和十四冶三建司第四施工大队放水插秧。滇中铜矿和第四施工大队决定放水支农,以保证农民能按节令插秧。但因新桥水库涵洞闸门的控制系统失灵,闸门无法启开,水不能从涵洞闸门底部流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月一日 ,决定在涵洞闸门底部进行清淤。五月二日、三日,桃苴公社的社员清理了涵洞中的部份泥沙。五月四日,三建司四大队的职工两次进入深120米的涵洞底部完成闸门和防护罩附近的清理工作。于当日下午七时用18公斤炸药进行爆破,但涵洞未能炸通,无水流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五月五日上午八时,吕炳灿带着郭明等三人进入涵洞观察爆破未成功的原因。由于涵洞内的炮烟浓度高,吕炳灿和另外两人先后中毒倒在涵洞内。当涵洞外的民工听到呼救声后有四人进入涵洞内将郭明救出,后经抢救活过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人跑到新桥报告了滇中铜矿革委会,革委会委员杨崇仁(人称“老山羊”)立即赶到现场查看。杨崇仁向民工借了手电筒,单人进入到涵洞底,将吕炳灿救至离洞口约三米处。遇进入涵洞的文树生,两人共同把吕炳灿拖出来。此时,又有几人也先后冲进洞内救人,有的人还唱着歌,喊着口号,奋不顾身冲进涵洞内救人。涵洞内炮烟流动,只进入到约60米处时,就有人昏倒在深约2尺的泥浆中。在手挽着手的抢救人员中,先后有多人昏倒,再被后面的人抢救出洞外。在前赴后继的抢救中,“老山羊”杨崇仁三次进入涵洞内救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只进入涵洞几米就有人昏倒的情况下,现场指挥部这才采取措施,禁止进入涵洞救人。搬来鼓风机,通风排气后,才把昏倒在涵洞里的人全部救出来,此时已是下午五时多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故发生后,—平浪煤矿救护队也赶到铜矿参加抢救。当时,抢救秩序混乱,涵洞口被抢救的人挤得紧紧的。是谁救谁都不清楚。最先进入涵洞观察爆破情况的4人中除郭明获救外,其余3人牺性,赶来抢救的则牺性了7人。在牺性的10人中,吕炳灿、杨荟是滇中铜矿职工。吴双贵、王学明、方四八、台尚满、郑汝尚、方志良、朱志和、张思林是十四冶三建司第四工程队的职工。另有10人受重伤、58人轻伤,没有记录下姓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故发生后,云南省革委送来了大批急救药品,冶金部派来工作组帮助指导。省冶金局、十四冶革委会领导、楚雄州牟定县革委会领导都分别带领医疗队亲临矿山慰问和抢救伤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抢救伤员过程中,有的重伤员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让医生给自己打针,把针水注射给其他人。有的重伤员说:“不能为了我而抽掉革命同志的鲜血,我的血输给别人可以,不能把别人的血输到我身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抢救伤员工作结束后,又组织职工将储油桶焊接联成浮漂,铺上木板,由309地质勘探队用钻机从闸门控制部位钻孔两个,放水灌溉农田,使水库下游农田及时插上了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牺性的十位职工按劳保条律规定作为因工死亡处理,碑文上刻有“革命烈士”字样。给死者家属发了抚恤金,并做了大量的善后工作。但因文化大革命影响,没有按组织程序办理革命烈士的审查报批手续。1985年云南牟定铜矿报告楚雄州政府,要求补办追认矿属干部吕炳灿、杨荟为革命烈士而批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程磊(现为楚雄州医院麻醉科主任)回忆说,事故发生时他只有6、7岁,家住灯光球场下方的草房里。当时的球场连水泥地面都没有,只是一块土场地。被抬出来的死者就摆放在土场地上,个个身上沾满泥污。有人拎着软水管给死者清洗干净,裹上白布,装进棺材。人们含泪看着,整座矿山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0天后,烈士们被集体安葬在苹果山上,并在坟前树立了纪念碑,但碑身一个字也没有。学校也从未组织过纪念烈士的活动。只有清明时节逝者家会去上一柱香、献一束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关于这次重大事故的源由和烈士的事迹,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湮没在坟头的荒草和历史的尘埃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1年10月3日我和包长虹、代惠琼、李景明去到苹果山。烈士墓地愈加荒芜,有几座坟已多年无后人祭奠,连坟头都裂开了。也有坟换了新墓碑,或新描了红字。尤为惊奇的是,前排多了一座新坟。细看碑文,原来是吕炳灿烈士的遗孀去世后,葬在了这里,陪伴着半世纪前就已离去的丈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烈士墓前,我心生一个多年未解的疑问,矿山在井下打眼放炮,通风排气,出渣釆矿,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了,安全生产是第一位的,为什么会在小河沟里酿成了矿史上绝无仅有的重大事故呢?连矿长也陪了进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包长虹解答了我的疑惑,“锋哥,牟定铜矿是1973年才投厂采矿的,前期的基础建设是由十四冶负责的。我家就是十四冶的,我知道十四冶又下属好几个单位,其中的三建司第四工程队,其实是负责盖房子的,对坑道爆破掘进工作并不专业,不知道坑道内爆破后,必须通风、排除一氧化碳等废气才能进入的道理。就如同你们医院里,找个内科医生来做开腹手术一样,不出事才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来如此,隔行如隔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几天杨泽兵(现在大理州医院烧伤整形科工作)对我说,“我父亲杨国才当年直接参加了救援,当时矿山由革委会领导,革委会又听命于军代表。军代表督促干部工人,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往涵洞里冲。这才有举着毛主席语录,喊着口号,唱着歌往里冲,去抢救阶级兄弟的场景。多数的死伤者因此产生。我父救出了两个人后,自己也昏倒了。后来遗留下缺氧性脑病的后遗症,不时发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查肇勃(曾任牟定铜矿职工子弟学校校长)对我说,“老山羊杨崇仁是从个旧锡矿调来的,当过矿工,知道毒烟的厉害。他一进涵洞就匍匐前行,口鼻尽量贴近底部泥水,避免了上部毒气的危害,得以成功救出人来,而自身未受伤害。他这才是专业人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杨沛泽叔叔(从1984年9月担任牟定铜矿矿长十多年)对我说,“事故多年后,一天中午有个知青工人从水库游泳上来,累了,躺在水库大坝上面的一块青石板上睡着了。大白天梦见有人在推他,叫他让开,让开,这里是我睡的地方。青工惊醒后颇为奇怪,讲给老工人听。老工人们仔细问了梦中人的长像,幽幽地对青工说,那是吕炳灿矿长灵魂,当年他被抬出涵洞时,已经牺牲了,就被放在那块青石板上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亲钱太安任铜矿组织部长时,主编过一本书《云南牟定铜矿组织史资料》,第126~127页里记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吕炳灿,云南宣威人,生于1929年3月,高中文化,1948年9月参加工作,同年12月入党。1967年4月任新成立的滇中铜矿第一分矿副矿长,当时矿长缺任。1968年8月17日“滇中铜矿机关造反派联合总部”夺了滇中铜矿党委的领导权。10月中旬滇中铜矿机关、牟定一分矿、大姚筹备小组的“造反派”联合。筹备成立革委会。滇中铜矿机关从牟定城搬到牟定铜矿新桥。10月28日云南有色局革委会批准。成立滇中铜矿革命委员会。牟定一分矿的一切组织机构取销,由滇中铜矿直接领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被造反派夺权后,吕炳灿从一把手矿长,变成了普通职工干部,但人们仍称口头称他“吕矿长”。牺牲50年后,矿山子弟依稀知道烈士墓里,埋有一位矿长。但关于吕矿长的生平却谁也说不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最近我在《云南牟定铜矿志》中看到了关于吕炳灿矿长较为详细的记述。矿志中有三篇人物传记,分别是“吕炳灿传”“杨荟传”“韩学章传”,都写得很简略。“吕炳灿传”是这样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吕炳灿,男,汉族、1929年2月19日生。云南省宣威县板桥龙津村中村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47年吕炳灿在沾益县播乐中学读高中时,受到该校进步思想和民主作风的影响,初步懂得了革命的道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48年,黑暗的反动政府把播乐中学的民主作风视为眼中钉,宣布解散学校,并准备武装包围学校,逮捕师生。9月5日播乐中学师生举行起义,吕炳灿参加起义后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区纵队第三支队,为政治战士。1948年10月吕炳灿在罗平斗坞村以教书为掩护做地下工作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2年,吕炳灿转入冶金矿山工作。1966年9月,云南省有色金属工业管理局调吕炳灿任牟定铜矿副矿长。在工作中,他经常深入到生产现场调查研究,解决问题。勇于吃苦,克服困难,带领职工完成生产任务,对工作认真负责,积极钻研业务和管理知识。曾几次获得奖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0年5月4日,滇中铜矿和十四冶三建司在用炸药爆破新桥水库涵洞,放水灌溉农田过程中,因爆破后涵洞未炸通,5月5日上午8时,当吕炳灿带领三人进入涵洞内查看破情况时,因涵洞内未排尽的炮烟中毒,昏倒在洞内齐膝深的泥浆中,口、鼻、耳均被泥浆堵塞,经抢救出洞外时已经牺牲。(《云南牟定铜矿志》585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吕炳灿矿长的坟墓位于前排最右边,挨着上山的路。他的遗孀去逝后没法在他旁边再添新墓,便葬在了另外一侧,中间隔着5座烈士坟,相望不相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排第二座坟墓,与吕矿长永远相临长眠的,是杨荟烈士。综合《云南牟定铜矿志》和《云南牟定铜矿组织史资料》两书,吕炳灿担任一把手副矿长仅一年半,就被造反派夺权下台。杨荟正是此时夺权上台的革委会成员之一,当年才三十岁出头。被夺权下台的领导和籍造反上位的干将,在生产事故中同时牺牲,那一刻他们应该已经一笑泯恩仇了。并排长眠在苹果山头,俯视着新桥这片热土,俯视着牟定铜矿的兴衰成败。云卷云舒五十年,花开花落半世纪……</span></p><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钱锋</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附,包长虹补充文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锋哥好勤奋,还是把苹果上的烈士一文记录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一直都觉得差了一点东西。其中有一个东西就是矿山的生产和安全。那些时候我们太年幼。记忆里爸爸说过。牟定的铜矿的地质层的石头不错,很少出现那种容易碎裂垮塌的岩石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身边的夕肺病比伤残人更多。太年幼没关注过工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苹果山上面有几座坟墓,我从小就知道。具体死亡原因从来没认真想过。苹果园就在那几座坟墓像以下。经常窜苹果山那时候还没读书,妈妈偶尔会带我去苹果山地里挖荠菜。我们曾经还在苹果山里捡到一只斑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新桥那十字街一直往山上走。那应该是一条水泥路。两边还有路灯。苹果树就顺路两边顺地势而种。我曾经在一篇文字里记录过。学校让老师去收花生,而我因嘴馋想去吃花生,顺着那条路一直走到山上。下来的时候还碰到三个人,其中还有两人扛着斧子,他们问我是人是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苹果山的围墙有一段就是从十二井医院(后来留守处)去电影院那个口顺山围了一段。76年妈妈带着初一的学生,夯那段围墙的时候摔伤了一个学生李正全(名字为音)。后来才停止继续修筑围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常上苹果山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几个字。只知道里面埋着的是烈土。我从小有些胆大。我还爬到那个烈士坟上摘过喇叭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9年铜矿和十二井分学校。读书的地点在郝家河里面。铜矿也把苹果山陆陆续续改造成了家属住宅区。烈士坟上面很少经过。滑冰场修好了以后。我还从那路过几次,都是抄近路从我们家那儿翻过山进滑冰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烈士应该是那爬雪山过草地的人。课本里给我们讲到爬雪山过草地的历史英雄时,我一直固执以为。那几座坟里埋着的都是那样红军战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1年10月,锋哥说去看看烈士,那是矿山的一部分历史。我才真正的。了解到那些烈士和矿山有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我来到烈士墓前,才知道失去生命的人是谁,墓碑上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十四冶三公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十四三公司基建完,大部份撤离,留下一部分了后来组建成了十四冶四公司。十四冶从事隧道工程只有十一井和十二井两个单位。十二井的全称是,中国有色总公司第十四冶金集团公司第二巷工程公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于打眼放炮。隔行的十四冶三公司工人及当时显然不了解放炮知识的滇中铜矿,就成了悲剧。还有锋哥文中所述,红宝书能刀枪不入,十四冶能打眼放炮,小小一个水闸。这样的小困难而己。我唏嘘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十二井在牟定铜矿还有一座坟山。那里也长眠着十二井部份因工伤亡者,那天我们走到那附近。我没有看到记忆中满山的山茶树。桉树、圣诞树长得很高,那一片坟莹被隐藏在其中。看到一个当地守山人。不 确定的问他,指着一片树林跟我说,就在那里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