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奶奶去世快六年了,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很少能梦见她。我奶奶是一个很普通个子不高是一个有文化的老人家,是一个性格温和善良勤俭持家的老人,一生清贫乐善好施,生活乐观性格豁达的老人。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中,尝尽人生百味以97岁高龄辞世,离开了生养她的这片热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小的时候每年逢年过节,或生日聚会才能去一趟奶奶家,虽然不是很远但那时候交通不便利,去一趟奶奶家是很大的一件事儿。每次去奶奶家都能住上一两天,我和老姨奶家的老叔是要好的玩儿伴,白天大人上班把门锁上,我们就在屋里玩儿,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事儿,知道了奶奶是在1962年进入老邵家(二婚),后老伴是铝厂倒班工人。小时候对这些生活上的细小差异,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每次去了后奶奶很高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当时我还小不懂得这些,只记得奶奶每次见到我总会感觉到她无言的喜悦,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拍着我的身体说,这大肥腿赶上房梁了。可能是我当时长的比较健壮吧,每次回家她都送我到车站并会给我两角钱买笔买课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随着时光流转我也取妻生子人到中年,多多少少也解了一些家族史。奶奶是1921年腊月初七生人(属鸡),18岁嫁入老刘家,我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和奶奶是同年生腊月26生人(属鸡)。奶奶说结婚那天瓢泼太雨,一众人等是趟着水来到爷爷家。过去老人讲结婚当日遇雨天不好,现在看来虽没有什么科学性但上了年纪的人比较相信这些俗语的,当然奶奶的一生到是验证了这句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当时奶奶同爷爷家条件还是相当可以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俩人都有文化,当时我太爷太奶仍键在,(太爷71夏天去逝享年72岁),(太奶1990年正月初2去逝享年92岁)。据说太爷的爸爸是蒙古族人北方人也叫鞑子,在一大户人家做长工,人也忠厚老实大户人家就把女儿许配给了他,奴随主姓姓刘。太爷哥四个姐妹几个人不清楚。爷爷在家中行大兄妹7人(四男三女)爷爷永春,大姑奶二姑奶在锦州,三姑奶在天津,太奶晚年冬季每年都会去天津猫冬待到开春才回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爷爷和奶奶18岁成婚,我爷爷刘永春高中毕业后在大官屯车站上班。爷爷的相貌应该很好个子也很高,1942前后到关内求职,这其间偶而回来几次。我父亲和唯一一个叔叔分别1939年阴历10月17日和1943年阴历8月19诞生,取名为德仁,德义。爷爷一直到全国解放都没有言讯,传说中他客卒异乡。</p><p class="ql-block">上个世纪60年代初大饥荒全国饿死不少人,62年奶奶迫于生计再嫁铝厂工人邵恒惠,邵恒惠前妻因吃胡萝卜呛进气管死了,留下两女一男,父亲也在1962年结婚。奶奶二婚以后数十年的时间里相对平淡,也很少回到老刘家,一心朴实地在老邵家生活下去。直到2009年5月份92岁的后老伴儿吃饭时喝了一点酒后说饭菜很可口又倒了一点酒,酒饭后老头心梗发作便去了。老头儿这一走我奶奶的余生便昏暗无光。我奶两子,我父07年脑梗无力赡养,二叔与奶奶的后老伴两女一男皆有赡养能力,但老头儿子女皆推脱责任不肯承担赡养义务,二叔接养一个月后不知么愿因又送回来了。在那几年里双方因赡养问题与房产(38平)处理问题研讨了无数次毫无结果。老头的三个子女只想分得三十八平的房子,却不恳赡养我奶奶。从此奶奶一个人独守空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此老头儿的三个子女直到我奶奶去逝7年的时间里再未登过门或打过电话。2011年8月20日我处理了小卖店回归望花居住后接管了照料奶奶日常起居,之前是由二姨奶,老姨奶及姨叔们轮流照看,由于老头儿女们起了争执以后一直到奶奶去逝的7年时间里没露过面,老头儿媳及孙女去过一次。这其间,老头儿大女儿文琴及家人多次骚扰破坏奶奶家,冒充电台记者打电话问我奶奶有多少存款都留给谁?大白天把房门撞开锁掉到了地上,举报奶奶享受遗属费同时领低保费等等,更甚至骗奶奶到河东房产交易中心强制过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若无耻到无极限与畜类无异。老头儿临死前几年里已与奶奶把手头几万元存款及值钱物件均三份分给了老头儿的三个子女。奶奶晩年身体渐弱,以奶奶仅有低保收入维持生计我也无分文收入。老头大女儿文琴没人性,小女儿文芸丧天良,这是我奶奶给这俩个人的评语。从奶奶口中得之,文芸在下乡其间,老头儿退休本应文芸接班,但在政审体检中发现文芸己有身孕,那时未婚身孕是一个相当大的问题所以没接上班,文芸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奶奶私下找关系给做了人工流产。二姨奶信佛劝我奶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这样让文芸接了奶奶的班(集体),以至奶奶晚年没有退休金,奶奶晚年以仅有的低保维持生计,奶奶多次要去文芸家要生活费,都被我拦阻下来,我说她若有良心不用要她也会每个月给你一两百元,她若无心去也没用徒增烦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奶奶一生清苦,晚年更是饱尝亲情的冷漠和遭到二婚子女的遗弃,晚年的生活举日维艰。奶奶晚年后期心梗发作频繁,经常在半夜三更奶奶来电话说鑫儿快来吧奶奶不行了,经常自己穿好了寿衣在等待归去。在一次病危中一早送到医院,从二院病房中8点走一个老头,10点左右又走个老头,到了12点奶奶情况有些异常,我心想奶奶要走就回家等着吧装老衣服都在家呢,(装老衣服十年前一针一线都做好了)。在病床上给奶奶穿好衣服背出楼外坐在车中奶奶醒过来,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奶奶说迷糊中有两个老头拽她非要奶奶跟他俩走,我奶说不认识你俩不走,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讲的人死了也要找个伴走吧,回到家中后渐渐的恢复了正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这其间里,二叔,二婶三年里相继过世。二叔育有一子刘淼,一女刘萍。刘淼于1988年8月4日在与同伴去四方台沙子坑野浴中不幸溺水身亡。在这之前奶奶去二叔家时发现居住东屋的炕沿儿没了,一问才知原来是二叔从南山捡了一个寿材板就做了一个炕沿儿,没多久在一次雷雨中一道闪电击穿屋顶打到西屋刘淼住的位子上,过后二叔把炕沿儿拆了送回山中。在二叔临走的前几年的一个中秋节,在看望二叔的时候二叔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件事,他在说之前把二婶支出去了说去仓房给我拿点花生,他说我奶奶不好,嫁出去了就和这边就没有关系了,“说你爷没死”我将信将疑,他说他花过爷爷送来的钱(1万元),他说有一个男的找到了二叔家问了一些情况,放了一万元钱就走了,我说什么地方来的?二叔说彰武县。虽然二叔没说具体时间,但我推断应该是1990前后或更早一些,那时候一万元相当于巨款了,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是知情者,又凭空多了这么多钱肯定有了不寻常的想法了,我也没点破也没多问其它。显然这和之前得到的爷爷的死信有矛盾的,但我相信他说的,因为他没有必要说这个谎,就是不知爷爷什么原因不回家相认,但显然他在彰武落地生根还取妻生子了也很有钱。这之后我通过朋友从彰武县查过爷爷的信息并没有查到,有可能是更名改姓了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7年10月17日早8点我从奶奶家回到家中吃点饭看了一会电视等中午再过去,11点刚过接到二姨奶的电话,说奶奶怎没动静呢,我心想那就是走了。奶奶走的很平静,奶奶临走的前三个月腿摔了一跤,从此卧床后期屎尿失禁,几十条毛巾数床被褥轮流替换。按奶奶的意思走后在家乡附近安葬,望花区福山墓地与老家田屯一路之隔,也算是魂归故里守望家园吧,奶奶一生清贫晩年无福,若是条件好一点的话过百是没问题的,愿奶奶来生有一个好的去处。(38平的老房子任谁也拿不走,听说最近他们找过我,就是把房子充公或化成灰也我也不能让他们得到一砖一瓦,当时他们就这么对我们说的,“房子一砖一瓦都不姓刘”是老邵家的。人生一世如赶场或慢长的旅途,人到终点离尘出世,一个人不管生前多么风光,亦或穷困不堪,能够安享地离世也算是一种福气。奶奶的遭遇给了活着的人很大启示,第一,不能太相信血缘,亲情,第二,不能太相信人的善良和承诺,第三,一定要守住属于自己的资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的一生各个阶段钱的重要性可能还不那么重要,但在临终阶段手里没有钱财是万万不能的。人老了本就人见人嫌,在没有钱财做法码还有的活吗?要饭还要有个钵儿,乞讨还得有个打狗棍儿,没有钱那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记得十年前上海一位老头儿,晩年女儿不愿照顾老头,每个月花两千找个保姆侍候,老头临终给唯一的女儿留下一封遗嘱,将房产及浮财全部赠予保姆只给女儿一元钱。遗言里说我把你养大成家立业这是我的责任,但你欠我一个老有所依。从古至今在这孝道传承的路上,折射出人性的真伪善恶还将会进行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奶奶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通的一个近百岁的世纪老人,她的人生尽管坎坷历经数十年的风雨,但她心地善良大度不计较钱财。初婚后历尽艰辛养育两个幼子长大成人,守寡20余年后也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组建第二个家庭,嫁到老邵家并没有再生育子女,一心扑实的操持着家计。先后扶养异生幼女长大成人并成家立业,又全心全意地扶养子女的后代,至后老伴去逝整整47年时间奶奶为这个家不遗余力问心无愧。我奶奶同千千万万个中国女性一样,平凡的象一株株小草组成的广阔的大草原,也如夜空中毫不起眼儿的发着微弱光芒的星。人性的良善是历史前行的助力,人性的包容是纤陌通衢,人性的光辉是永恒的灯火。人生,人性,人伦是尘世间幻化无常的一幅幅市井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