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部人类生存和发展史,大千世界里当起如影相随、又功居之首者唯有各色石头,没有之一。纵然历经漫长的260万年以打制石器、磨制石器营生的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其之后的人类进步发展,也在冶金技术持续提升、石刻艺术遍地拓展之中,与石共生共荣不离不弃。先秦以来,中华文明薪火传承有序,遗存石刻铭文尤为彰显悠久璀璨。<br><br>春秋战国时期,《墨子·非命下》中关乎中国文字文化文明活动,早有记载曰:“书于竹帛,镂于金石”。只是仅至汉时,简帛之书已多毁损残缺,倒是商周青铜器铭文和东周之后石刻文字,愈发凸显文化传统。先秦以降,中国各地各种石刻代不绝书,广袤浩瀚,延绵流长,正可谓“无石不刻,无地不刻”。诸般石刻之中,当数碑刻和由此衍生升华的碑拓,内容之丰富所涉哲学宗教、科学教育、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军事战争、文化艺术、民族氏族、地方风物等无所不至,向被史家赞誉可与中国古代《廿四史》相得益彰。<br><br>享“字圣”之尊的东汉时期著名经学家、文字学家许慎,在有“许书”之称、“许学”之誉的世界第一部字典《说文解字》之中有云:“碑,竖石也。”如释,始于周代之碑,其功能凭借其竖石之形制,初多作栓牲畜石桩、测日影计时等实用。后有唐章怀太子李贤为《后汉书·窦宪传》补注有云:“方者谓之碑,圆者谓之碣。”<br><br>碑刻,则专指用于刻辞而立石碑,主用于镌刻铭文纪念和传世,恰兴于“许学”之盛时东汉。汉灵帝四年(公元175年)起,朝廷曾费时8年,在太学门前立起七部儒家经典石碑劝学,分刻于46块石碑,计20.9万字,其后二百多年长期成为莘莘学子争相抄写典范,延至魏晋六朝好学向学者更趋日盛,渐有聪慧者尝试以纸和墨拓印,在自用或售出交流收藏之中,儒学、书学和碑拓之学广为流布。 <h5>赵明诚和李清照是宋徽宗时代的一对收藏家、金石学家夫妇。他们喜爱收藏金石书画,编写的《金石录》书影</h5> 碑拓,即如此应运而生,并远起于有印刷术之前南朝;也似不经意间,为其后的唐朝雕版印刷术发明昭示了方向。虽惜南朝拓片已无实物可现,目前传世最早拓片也仅存初唐敦煌藏经洞区区数件。但诚如陈寅恪先生在《陈垣〈敦煌劫余录〉序》中所论:“一时代之学术, 必有其新材料与新问题。取用此材料,以研求问题,则为此时代学术之新潮流。”商周以后青铜器和石刻碑碣的勃生和遗存,也直接催生了以其为主要研究对象的一门新生学科——金石学。<br><br>作为考古学的前身,偏重于著录和考证文字资料,以求证经补史的金石学, 在历经春秋末叶到隋唐五代的萌芽期之后,肇创演进于近代史学大家陈寅恪所称“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其开山之祖就是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千古文章四大家之一,又于晚年归隐古颍州(今阜阳)自号“六一居士”的欧阳修。如其熙宁三年(1070)《六一居士自传》所言:“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以吾一翁,老于此物之间,是岂不为六一乎?”“吾之乐可胜道哉!方其得意于五物也,泰山在前而不见,疾雷破柱而不惊;虽响九奏于洞庭之野,阅大战于逐鹿之原,未足喻其乐且适也。”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郊外拓碑</h5> 早年以“庐陵欧阳修”自居,中年以“醉翁”自号,晚年终改号“六一居士”的欧公仅一年后,如其自传所愿“吾自乞其身于朝者三年矣,一日天子恻然哀之,赐其骸骨,使得与此五物偕返于田庐,庶几偿其夙愿焉。此吾之所以志也。”辞居颍州西湖之畔之前的欧公,早于八年前的宋嘉佑八年(1063),就已完成“凡所收钟鼎彝器,必摹勒铭辞原文”10卷《集古录》这部金石学开山之作。 <br><br>赵明诚和李清照是宋徽宗时代的一对收藏家、金石学家夫妇。他们喜爱收藏金石书画,编写过《金石录》。<br><br>这之后的南宋绍兴元年(1131),赵明诚、李清照夫妇仿照《集古录》体例,发扬其以金石证史的治学传统,完成著录所藏金石拓本二千种的继往开来巨著《金石录》。自此,金石学也被历代史家尊称其为“欧赵之学”。 二 几近千年之后,2019年8月里的一场下午茶饮之间,在当年“六一居士”欧阳文忠公携“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整日亦琴亦棋亦酒徜徉过、并终老于斯的古颍州西湖之水畔,喜得一本墨香四溢的新著《曹炯拓颍州碑刻选》。正值暑热和秋凉交替之际,百年“裕昌祥”传统老店茶点和新开“意菋”意式西餐厅里,三五亦文亦史亦画挚友笑谈之中,优美浪漫的高雅古典音乐旋律环绕之间,听曹炯先生侃侃而谈费时十数年奔波,每有闻讯乡野或工地新现碑刻,总会第一时间赶至现场,视之如珍宝,衔命东复西,身化宣纸覆,传拓亲临摹,奔波乡野外,朝昏浑不觉的文化苦旅。一如书法家杨霁成借前人大家书意,为此《曹炯拓颍州碑刻选》题赠“敲门借书探碑学拓,卖剑买琴斗瓦输錭”“拣茶为款同心友,拓室因添善本书”。想来,那份当年欧阳文忠公“吾之乐可胜道哉”情怀,润物于无声之潜移默化至此拓此书,当有造诣一脉相承之雅兴和旨趣,又有不为外人所知之辛劳和窃喜。 <h5>《荣宝斋》杂志主编、荣宝斋出版社社长、荣宝斋画院常务副院长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唐辉先生为本书题写扉页</h5> 三十年前,第一次得以见识曹炯的认真执著和奇思妙想,那时的他还是一枚白衣飘飘少年。1989年秋阜阳日报为庆祝建国四十周年,给了正在阜阳市委宣传部新闻科长任上的我一个机缘,第一次全方位写稿约稿划版组织一个国庆专版,如何集中精彩展示一地风貌和成就,既能最贴切生动图文并茂又别出心裁,在配图插图吸引眼球上脱颖而出?我们曾切磋很久最终由曹炯设计配图最出彩处,是为当时企业改革涌现出的几位青年企业家各绘一幅夸张、大胆、传神的人物漫画,这在当年十一县市同类专版中很是拉风,也与那个至今让人怀念的八十年代甚为合拍。 其后,在我任职颍州晚报总编辑十年里,长期担任摄影部主任和首席摄影记者的曹炯,所拍摄影作品总能以快速、传神、有着强烈视觉冲击波而成吸睛佳作,月度、季度、年度和代表报社全国参赛拿奖也常是拿到手软。二十年前,在那场迄今仍为唯一特定时间空间、限时新闻摄影盛大赛事——全市跨世纪24小时纪实摄影大赛的策划和组织中,曹炯更是倾情倾力组织并使之终大获成功且影响深远。<br><br>也是在二十年前的1999,在“年年困难、年年发展、年年改版扩版”晚报精神鼓舞下,自力更生的晚报人新置了千多平方米的办公场所,在我考虑为50多米的长廊补壁添彩,着力营造晚报文化氛围而设“颍州晚报金画廊”(也是全市第一家画廊)的日子里,组织书画家笔会,采访书画名人,约请书画评论家撰稿,多是凭借曹炯人脉和自身书画修养,还有其为人谦和有礼兼之勤于奔波,致使金画廊较短数月大功告成,尽可能囊括了阜阳知名书画家近百幅力作,颍州晚报金画廊也先声夺人成为世纪之交阜城书画新地标,很多年里专程前来观赏者常年不断。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当年颍州晚报金画廊”(也是全市第一家单位画廊)</h5> 这十几年间,在我先后主编《清颍》《视界看点》《阜阳风物》等几种刊物中,曹炯先生都一直是其重要撰稿人。其不可或缺的重要性在于,总能以他独到的慧眼和选题,独有的摄影和构思,独特的稿件和文思为之平添一分亮色。也正是在这期间,曹炯的个人文化收藏渐成气候也在圈内声名鹊起,其最独树一帜鲜明特色,一是所有藏品均以区域性本土特色见长,二是每一品种都蕴含着当地丰富人文精神,三是每一门类藏品都富有个人艺术品位和个性创造力。<br><br>如以所藏百余部老式胶卷照相机为例,都是因为风靡一时的胶卷时代不复再来,又大都浸透和其旧日主人们数十年的过往和交情,也有不少因之年代久远早成孤品,却又都饱含曾付出过青春激情一众发烧友生命温度;那数百本文学、文史、文化专著,仅从题赠签名也已可体味这些本土作家与之相交相知相惜之情;其爱茶又爱屋及乌的紫砂壶藏品系列的弥足珍贵之处,在于同样多来自同道之人友情馈赠,且有些又为制壶大家特制题款亲赠;至于当地当代书画名家所赠众多佳作之中,尤数雨梅堂内小心翼翼收藏于匣,那数十把名家题赠书画扇面最为雅致精巧,又把把极具情调和韵味,让人每每打开展玩兴致无穷;最显其匠心独运又最舍我其谁的藏品,则是几十年记者生涯积累所致精心自制名人纪念封,全国各地文化名人之多姑且不论,仅一枚二十年前阜阳市首届党代会全体常委签名,不难想象一地政治生态几番沧海桑田之变后,其藏品的历史和文化独特价值的不言而喻;越发痴迷于本土文化的曹炯,尤其是在过去五年间,以“史料性、知识性、学术性、可读性”见长的《阜阳风物》上,每年都有多篇文史新作以飨读者,展示碑刻新拓也屡屡见之于刊,读者常可从其诸般“历史存根”般的优美拓片,领略当地文化遗存神韵一二。 三 已逾天命之年的曹炯,有二分之一的生命,也是学习研究悟性最高、创作精力最旺盛的少年到白首最好年华,全都付诸了当地的文化事业、报纸刊物发展和摄影进步。在当之无愧荣膺十佳新闻工作者和摄影协会领导诸般殊荣之际,对其一生最为重要的则是已成卓有成就、勤于探索、业精于诚、衔命于史、收藏人文,且正触类旁通厚积薄发渐成崭露头角的文化学者。<br><br>不是每位新闻从业者都可通达文史研究之途,其书香门第的文化基因(其父为学养深厚的中学历史名师,也写的一笔好字),年轻时学诗学画学摄影起步后的锲而不舍终身学习,还有长年累月新闻采访实践之中,比他人多了一种用心做事的认真执著,一份文化使命自觉担当,一腔不辞劳苦热血激情,一直“板凳甘坐十年冷”的持之以恒,这才使之得以出类拔萃脱颖而出。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抢拓珍贵碑刻</h5> 这部《曹炯拓颍州碑刻选》,诚如作者“后记”欣慰而又自信坦言“虽不是阜阳碑刻的全部,但近几年重要的碑刻大部分皆在其中了”。近年,国内各地文化部门辑录当地碑刻拓片时有所见,但以一己之力成就一地金石地标,倒是鲜有所成。这部一人手拓一地唐、宋、元、明、清乃至民国50多通碑刻之大集成——《曹炯拓颍州碑刻选》,恰是最好诠释,也印证了心有所系,情有所钟的曹炯先生,内心深处对生养之地和先贤文化的一种心存敬畏和感恩,对维系中华文化传统命相的方块汉字所独有的一份虔诚和礼敬。<br><br>倘如当年携“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归颍并终老于此的“六一居士”在天有灵,在古颍州西湖之滨翻检起这本《曹炯拓颍州碑刻选》,凭着那份“吾之乐可胜道哉”的诗人情怀,“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之醉翁性情,当会为此“浮一大白”的吧?!曹君曾言,他的这本《曹炯拓颍州碑刻选》,正是十数年前,从欧阳文忠公当年归隐的西湖,从欧公的一通“清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开始的。也许正是缘结于此,探碑学拓的曹炯将自己这本新著第一章节就以“颍州西湖遗存”开篇。<br><br>在卷首“颍州西湖遗存”栏目里,曹炯精心选录了12通古颍西湖碑刻精拓,无疑,“清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最为吸睛。这通碑刻现仍存置于当年欧公归颍终颍古颍西湖,现立于欧阳修当年所留一族世代所居亭孜村(现改称西湖社区),每年除夕和清明,已传至四十代后裔族人都会聚于存碑之会老堂内,面碑而叩合族祭祀先祖欧公功德。祖籍江西庐陵的欧阳文忠公生前8次来颍知颍,一如史家所论“生于绵、长于随、仕于朝,家于颍”,终老于颍的欧公并留四子欧阳卞一支世代安居于此。2007年和2019年,在供奉清欧阳修石刻像碑前,世居于此和外地赶来的欧阳修后裔们,还隆重举办了先祖千年和1002年诞辰纪念活动,其碑刻所蕴人文情怀和历史价值不言而喻。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炯拓颍州碑刻选》书影</h5> 据考,早从北宋同期,“醉翁”欧公滁州庆历八年刚离任时,民感其德即为他建生祠祭祀并供有画像。并有北宋名人李端叔、晁说之在欧阳修画像上题赞。所奉欧公画像历宋、元、明至清乾隆年间仍在,后为清代名臣、文学家、《四库全书》馆总裁裘日修自滁州携宋臣欧阳修画像进奉朝廷,并举沈德潜为乞文征明题辞故事奏请圣上为之御题,这就有了为欧公画像“允其请,书以还之”,乾隆壬申(1752)初夏御题,及赋诗七律一首有曰“ 太守风流忆治滁”。<br><br>随之,乾隆题赞后的欧阳修像,由裘日修交与内府收藏。十七年后,滁州知州王二南将有乾隆御题欧阳修画像勒石成碑。二十五年之后的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有“自宾谷出为两淮盐运使而天下称诗之士皆至于扬州”之盛的曾燠,从滁州借本欧阳修像勒石立于扬州平山堂上。后滁州、扬州两地,有宋人题署的石刻像均已不存。继之,光绪五年(1879年),欧阳修后裔、两淮盐运使,欧阳修后裔欧阳正墉在扬州大明寺西侧建欧阳祠,欧阳修另一后裔欧阳炳延请画家摹绘北京内府藏欧阳修画像,并携来扬州延请扬州石刻名工朱静斋,又次再度创作精刻而成。三十年前,滁州琅琊山风景名胜区管委会,再从扬州大明寺欧阳祠拓取欧阳修石刻像,勒石制碑供于风景区内。<br><br>与现存扬州、滁州欧阳修石刻像有所不同,今日曹炯先生所拓这通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为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颍上县知县程钰如其后来碑上题记所言“以颍州故文忠旧治,今郡城西湖有四贤祠,而此像曾邀天章题记(指乾隆御题),其不可不以示颍人。”专门派门人潘桂到扬州拓得欧阳修像,并刻石立于颍州西湖四贤祠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以后滁州、扬州两地,有宋人题署的石刻像均毁于兵火,反倒是今日阜阳所存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碑,仍保留有宋人题署原本风貌,堪称风古碑佳。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炯拓颍州碑刻选》书影</h5> 当然,“清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百余年后也经一劫,亏得欧公后人侥幸躲过。诚如书中曹文所释:施培毅在《欧阳修后代和西湖遗迹》一文中称:“欧阳修像碑,十年浩劫时,‘造反派’要把它砸碎,几位老人(欧阳修后代)闻讯,偷偷地把它沉到河里去,才得以幸存。”如此说来,曾历浩劫,又成欧阳修子子孙孙永宝,且为当年最早扬州石刻(1794年刻)拓来勒石而刻,应为和北宋欧阳修画像本最为接近,其证经补史和书画拓刻二种史料和艺术价值无以言表。相信随着这本《曹炯拓颍州碑刻选》面世,更会为文史研究者拓展一片天空。这也许正是曹炯先生费时费力精心所拓,用心刊印的苦心孤诣所在。<br><br><br>如“清欧阳修石刻像及其题赞”之古之佳碑拓,在碑刻选中颇多:年代最为久远,且保存完好、铭文最多的“后唐李嗣源长兴三年(932)颍州开元寺钟铭并序”当拔头筹。在“颍州西湖遗存”“宗族祠庙”“记事碑”“墓志铭”诸栏目里,余以为历代地方名人关联碑刻碑拓最为可圈可点:年代较早,与之同时代交往历史名人包拯、欧阳修相关文字同现一碑,极具文史研究实物依据的“宋故奏议郎致仕沈公墓志铭”;清朝著名治世能臣,颍州城内南关人(至今仍有一条街名为鹿祠街)鹿佑(1648-1718)的父母,“清鹿容庵暨夫人张氏墓志铭”;由抗金四大名将之一刘錡在阜阳指挥,中国军事史上十大以少胜多著名城邑防御战——顺昌之役,藉此“乾隆重修刘公祠碑记”;曾国藩赞其“有古仁将之风”的长江水师提督程文炳(1833-1910)之“光绪二年程文炳祖父母碑”;由安徽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颍上县志》总纂张星桥(1886-1953)亲撰“重修颍上县管鲍祠记”;在皖北涡阳、蒙城、太和一线同日军作战“陆军第九十二军皖北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另有,随着多年失修,今年修葺一新的颍州城隍庙落成,碑刻选中的“道光十七年十月重修城隍庙街道并神碑(残)拓片”“嘉庆七年《重修颍州城隍庙碑记》”《万历增修颍州城隍庙碑记》等,也都将为世人更广泛关注。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炯拓颍州碑刻选》书影</h5> 人生一遭,其贵心志。曹炯先生此本集大成之《曹炯拓颍州碑刻选》碑石逸韵,字字珠玑;古颍文脉,百代传承;镌石印痕,传拓千秋。当如其后记所言“前后多年的努力,只希望这本作品能对得起阜阳博大深厚的传统文化。”这份初心,对文化自信和软实力日益增强的今日千万阜阳人,当会心领;如此宝典,于“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文史工作者们,自有神会。<br><br>是为序。<br><br>(作者系安徽省文史研究馆馆 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