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母爱与孝行》——祖母的眼泪感怀 (献给母亲节) 原创2022-05-08

huangjiaocong

■黄教聪 撰文　2022年5月吉日　 于《满香斋》

（作者长期致力于民间《中日理解友好互敬的人文艺术交流》，书法家)

书法:『愛』（行魏书）　(难得伟大的母爱——纪念祖母述怀・散文）

凄难岁月忍无声,　　
严寒冰雪仍坚韧。
无怨圣洁爱子心,
甘为关怀苦一生!


谁言世间情深真,
无比母爱养育恩。
音容慈颜常相见,
梦里泪洒当年景!

*上述诗文《慈爱》------纪念祖母述怀:刊載於周报《中文導報》2016年5月版

“爱到深处力尽致,润物良苦而细无声”！ 至纯无比而 《真诚伟大永恒的母爱》， 她始終倾其所能而又坚忍完美无私! ”

序言

“爱到深处力尽致,润物良苦而细无声”。这就是母爱,一种母亲对子女的无条件而至死不渝的极致奉献与关爱包容,即为其无与伦比而伟大无私的真实体现……!

1978年的8月某日,我71岁的祖母因病不幸去世。病危期间,家父心急火燎地从大西北匆忙赶回家,他在家里的亲友与周围近邻中是个出名的才貌双全大孝子。

　　在祖母临终时,伤心的家父悲痛地轻声问她,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话遗留下来? “嗨……我……不服唉！但我…………说不出口……”，只见祖母吃力地微微睁开已经无神的双眼,无比痛苦地喘着粗气,努力而勉强地费力吐出最后这几个字就潸然泪下，随后带着深深的遗憾与眷恋撒手走了……。

　　但谁也没想到,祖母咽气后,持续近1个小时却依然睁着眼而死不瞑目。因为实在不忍目睹这一幕,于是,笔者不禁悲痛地走上前去,轻轻安慰着,小心地慢慢用手较为费劲地才合上了可怜的她那不愿闭上的双眼。

　　母爱,确实是世上最伟大的爱! 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清纯无私地只求给予付出。可不是么？我的祖母既便于极度病痛与伤悲的临终时分却还在为着子女考虑；其实,她是对乱世众人和自己何故一生的苦难结局而“恨铁不成钢”,但强制自己，想说却忍耐着沉默不语,把包含怨言悔恨等要讲的话,随着遗憾与不平不服, 坚持着忍而不发,最终永远咽在了肚子里，以不给子孙们留下任何包袱------今后有可能成为让其自责为难与遗憾麻烦的所有心声话语。

　　有道是“无声胜有声”而于无声处听惊雷啊！多么美善感人震撼心灵的这一幕，让笔者切身亲历，使当时并未察觉而“无知”的我，如今能刻骨铭心地深深感受与领悟到,那崇高而纯美的母爱等这种唯美绝美的东西,实在是一幅活生生的撞击灵魂而温馨“永恒的清心画面”,让人难以忘怀!

《文革中的少年叔侄象棋对阵》: 笔者(右)与五叔
在上海市楊浦松潘路『万兴坊』石庫门老宅的晒台上

书法: 『忍』(行书)

一.惨烈难忍

　　实际上,我的祖母作为一个普通女性,之前曾经历了三次常人经受不起、惨烈难忍的重大变故,足足影响了其剩余的后半生,致使她的生活精神与心身健康承受了难以形容的惨重打击:

　　第一次为“爱子被捕”。作为她引以为荣的长子,一个爱国敢言敢作敢当的正义警官,一夜之间却突然被捕而发配西北； 不久紧接着又来当头一棒,即亲自目睹,作为家庭经济与精神上顶梁柱的丈夫，为爱子的不平伸冤而突然被抓,送往青海老改服刑,没多久即死于监狱,此为第二起“夫君被抓”；第三次是其爱子被居干司“押解”来沪蒙受监视屈辱的“监控探亲”。

　　这惨重无情的三幕画面,属于突遭两大灾难一大刺激,对于亲历当事人的祖母来说,可谓惊心动魄、心如刀绞；同时,又孤独无望而欲哭无泪,撕心裂肺地摧残撕咬着她的内心……。

　　作为一个普通而亲自经历体验的女人,有谁而又有几个人能顶天立地、撑得起呢？

　　母爱的勇敢是无所畏惧、不顾一切的。别看祖母小脚而体弱多病,为了爱子,尽可忍受一切。那一年,家父因受表扬又一次被准假几天返沪探亲。

　　却没料到,被尾随跟踪了一位“押解官”-------一个干瘪露齿瘦骨嶙峋而口齿不清、身穿黄军服头戴黄军帽的牢改队监察大领导(据説後来因経済与生活問題上的犯罪也被逮捕法办去牢改，最終死在了监狱)。家父去哪，他就跟到那,几乎寸步不离,事后还得向他说明汇报。

　　我听到他对祖母说:“你儿子表现不错,但组织上怕他路上生病而担心出事,遂派我作为领导来照看他。”

　　其实,这个姓居的“老革命”,特地来跟踪有2个目的:监视政治要犯,以防“犯人”逃跑失踪。其次,恐怕才是真正的主要目的,即假公济私，借此监控机会,亲自体验一回至今从未实现、今后再也难能来大上海的学习“考察”。

　　因为据从骨子里历经几十年革命斗争经验的那位监察将军“居干事”自己坦白说,他的文化水平低,且分管的区域只是大西北。所以,“感谢你儿子犯罪改过并能‘带’我来,要不然,几年后我复员一退休,恐怕就不可能再来了”。

　　对此人的突然造访，为了消除游子因事先未报说明而产生愧疚的心理负担,祖母对家父未加丝毫半点责备；也为了爱子以后的境遇能少受欺辱,她却忍辱负重地竭尽所能，强忍着耐心地静听居“领导”的自白与“指导”。

　　而家父的这次回家,有别以往,是让祖母内心最难受的一次,因为使她活生生地真正彻底看到了家父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尴尬、屈辱和痛苦。目睹辛酸的这一切,而作为母亲却只能佯作欢颜。她既不能随心所愿地指责那位“尊贵”的不速之客,还要怒而不发,坚持忍耐地陪着笑脸，违心地近乎奉承而认真小心地款待好他------那个能左右爱子生死命运前途的“伟大”克星。

　　这对于一个平时坦诚为人,从来不说假话谎言,更不会演戏，不仅生活压力艰难沉重,而且充满屈辱与愤怒等正义感却无人商量的近乎普通孤寡女性来说,是多么艰巨而不易的难题啊！

　　还记得,祖母平时每月会焦急地等待着邮递员来上门送达微薄却难得的汇款通知,因为以此可确认而消除她内心的那种纠结与焦虑不安:远在天边寒冷的西北牢狱中的游子,是否安好?能寄达有限而珍贵的孝心,证明他目前尚属平安无事；眼下似乎可以暂时松口气而放心了。

　　在那个家中一贫如洗的特殊年代,每当接到电报,得知身为劳改犯的爱子因表现好偶尔被例外准假探亲而很快即将到达身边时，祖母总是不禁兴奋地开始忙这忙那抓紧作准备，一整天因欣慰与激动会显得魂不守舍、坐立不安。

　　而家父每次总是风尘仆仆地半夜到家,当他头戴退色的蓝旧多角帽，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阁楼等待多时的祖母面前时,只见期盼已久的她,两手紧紧抱着家父的手臂,百感交集地不禁泪如雨下……。

　　此时,目睹这一难得人生中爱与孝之绝美画面,全场自然无声地不由被久久征服了。在此美感极致而细无声的心雨之中，这一刻,世界似乎静止了……,所有的语言全都显得是那么苍白和多余。这,就是母爱!

　　笔者清楚地记得,与五叔在中学毕业前的几十年里,祖母一年到头,始终过着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而难熬的拮据生活,甚至有时不得已还出门去借高利贷,因此还曾忍受过贷主上门催债时的屈辱与耳光。

(*附记: 事后兄长曾因此气愤难忍地立即找人,欲前往问罪以惩罚;此外,在祖母去世后的翌日,笔者与挚友福宾即悄悄密谋,意欲策划断然放火烧毁债主家宅,用以为她老人家雪耻复仇。为此,前后三次悄悄地前往渭南路现场仔细侦察确认。不料，二叔严励阻止与命令，主持召开了家庭会议。在遭到全员的反对之下,奇袭火烧的战斗“任务”,最后只能无奈地被取消了)。

总之，在那非常时期，祖母每天处于既担惊受怕又受人监控和歧视,时常陷于惶恐不安的环境之中；致使那个“人丁兴旺”而经济政治窘困至极的昏暗之家,因生活所逼,平时少有喜悦与活气。祖母好象唯有经常沉默不语地推上几局牌九,在艰难而漫长的郁闷中,以祈祷来寄托平安无事与抚慰排解一颗始终孤寂不安的内心。

话说勤劳整洁艰苦一生的祖母在当时,你会经常看到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难受地不时用手捂着肚子,强忍着胃痛，在一楼那脏乱的自来水池和贫困的阁楼里，为我们努力洗补破旧不堪的衣被。家里包括我在内的5个“小伙子”，尽管都是些以后自认为懂事的“孝子贤孙”,其时竟“麻木”地几乎无人伸手相助。
不仅如此,他们还三天两头地相互吵嘴干架,把那个破旧的三层阁楼打得摇摇晃晃震耳欲聋；以至就连楼下平时怀有敌意的邻居“黄师母”一家都不忍看下去,一改平素乐于偷看“闹剧”的恶习，赶忙上楼来真诚用心地努力劝架。

一向重视自尊与家规的祖母, 为此经常被“折磨”得无奈，直至哭泣撞墙,无谓的斗殴方才勉强收敛暂停；但她却因此激烈无谓的同根“内斗”伤心至极,以至往往被气得要死要活而经常频发心胃肝脏剧痛。

此外,监视里弄的居委会纠察队还会定期不定期地经常“骚扰”上门，晚上蛮横地突然造访以盘问搜查有无隐藏的海外勾结间谍等“反革命敌人”。

所以,她的因病过早离世,与此而长年积郁成疾是有关系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公正坦率地说,家里这5个义理情感上似乎比较懂事的所谓“孝子”(年青在学的三叔四叔与兄长以及其时年少的五叔和我), 孝行又究竟何在?实际上其中没有一个是堪称懂事合格的“男子汉”。包括身为祖母长子而其时远在西北的家父,为了正义直言地一吐为快而给他的母亲家庭又曾带来了多少的麻烦与苦难?

(*附记: 我们这一家自认为是明理重情尽孝的人，而恰恰相反,平时虽具虔诚孝心,但富有实际行动与效果、让祖母能“三心”(安心放心舒心)愉快的孝行,却显得远远不足。说老实话,当时已成家居住在外的二叔,平素虽谨小慎微而严肃话少。但在我的记忆中，唯有“长哥为父”而多才多艺的他，直到祖母去世,没给她和家里添过什么麻烦)。

笔者和五叔诞生前的《诊贵全家福》。 (左起)三叔・祖父・

兄长・祖母・四叔。 后面两位是人民警官的家父与二叔

【人生皆縁也】! 书法: 12生肖縁扇的『縁』(行隶书)

------『12生肖紫檀紅木精製日本特殊和紙文化絹扇』

二.惶恐不安

　　祖母健在时曾告诉我:1949年,我父亲因看不惯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加上家里反对,拒绝了身为蒋介石嫡系国民党高级将官的岳父,放弃随他乘坐专机飞逃台湾以飞黄腾达。

“那是一位黄埔军校的老将官,也是你的亲身外公,作为何应钦身边的尽职要员,他执掌着国民党军队总务后勤的生杀大权。据说后来逃往台湾后,高升为立委要员,相当于国民政府财政部部长的幕后上司,被称为替蒋公扛算盘,掌握着国民政府予算的财务审查大权”。
　　而当时接替家父坐飞台湾的其公子即过去对家父一直敬佩不已的笔者的大舅(积极赞同国共统一与日中友好的一位老前辈,经常往返于两岸文化交流，访中访日时曾见过一面。1991年,于两岸文化交流友好访中时，与家父在上海的笔者自宅内久后重逢)，后来竟成了国民党政府的台湾作家协会会长及相当于中侨联侨办副主任(不占名份而类似特别顾问位置的)的台湾重镇官僚。
　　"没想到,你外公仍然不死心,爱才如金的他,看中才貌不凡的你爸爸为难得帅才,遂于逃离前,又一次“三顾茅庐”地亲赴我家,还随身带来名为严浦(后来听说他是一位精干的中共潜伏地下党员,家父曾受过其不少潜在影响)等两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副官,苦口婆心地死死相劝抑或威逼命令,并以升官和手枪威诱开导"。
祖母转述，我的外公将手枪放在桌上,危言耸听地发出了最后警告:“你看！唯一的这张随我逃离飞台的家属机票是专给你的，拿着！我的其他所有亲人家属包括你的岳母，都只能乘船撤离。如果你拒绝我的盛情特邀,则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以后,共产党到了肯定会五花大绑地来抓你,到时自有你和家人的灾难苦受。你若真是英雄男子汉,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自己一枪了断则为快而上策。”
但是，爱子如命的祖母说,我父亲最终还是依然我行我素,断然婉拒,留在了大上海。他毅然投身革命前列,挺身参加了危险的抓捕台特最前线。

可谁能料到?大鸣大放三反五反开始时,身为区公安刑警团委书记的他积极上进、断然 “冲锋陷阵”地继续革命带头向上。

结果因接到共青团里一位美丽温柔而正义的女干警与几位男同事,同时向他秘密“检举”了局领导的威逼利诱强奸罪；遂于局干部会议上, 家父公开揭发点名而直接了当地责问那位无德无能的高干上司兼当时“政治运动”的局党委主要领导:“你这是滥用特权革的什么命？在革谁的命？又是怎样当领导和如何当上的？真是不知卑鄙廉耻,给我们的党团以榜样丢尽了脸！……”令其难堪至极而面子和自尊尽失。

没过多久,家父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抓过多少台湾特务的所谓革命“英雄”,却被突然戴上莫须有的罪名而强行受到贬官降级与冷落；而那个实际有罪并策划导演纵容栽赃的陷害者，却高枕无忧地安然无事，甚至官位还继续高升了。

“你爸爸为此实在想不通而愤怒不平,在与同事晚上一起吃饭时借酒浇愁,不慎洩漏牢骚不满:‘真没想到啊，我们的共产党竟与国民党同样也竟然如此腐败,要是这样的话,真是如岳父所言,早知现在,还不如当初啊！’没过几天, 你爸爸便以里应外合私通海外敌人的现行反革命罪名而被捕入狱(家父平反后，被张俊迁厂长等大家拥戴而选成了杨陵区人大代表,被称为“毕竟是正直忠诚的老革命啊”!)……

祖母含着眼泪继续告诉我说，祖父因此打抱不平而烦闷之极,忍不住晚上与工人同事喝闷酒时，竟然愤怒而大胆地坦诚直言:“我儿子是被人冤害坐牢的,他绝对是个正直的革命好人。谁要是说他是罪人,那么说的这个人肯定就是坏人……”结果,我祖父便因此也突然被捕入狱。

祖母说.祖父蒙冤被迫离家时,在楼下警车焦急的催鸣之中,含着辛酸的热泪,把其爱不释手的的小儿子即我的五叔,在这生离死别的最后关头,万般无奈之下难舍难分地重重托付给了祖母:

“文子妈,我走了！唯有拜托你了，以后即使再难，也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把五子带好带大成人！”说罢挺胸抬头，“转身咬着牙快步下楼,头也不回地毅然走向了‘刑场’……。当时你五叔才4岁，我是48岁时才生下他的 (其时仅3岁的我随父一起在西北)”。
祖父的满脸悲泪与托付心声，之后成了无形影子与无限的动力,一直追随紧跟着祖母,这就是后来她为什么尤其重视和钟爱或偏爱与特别维护我五叔的真正缘故。其中凝聚了一个女性倾注的爱与义等了不起的品行以及为此无穷难尽的献身力量!

如此,“身为父子俩的你祖父与你父亲,一个是忠厚仁义受人爱戴的厂长和区劳模, 一个是为革命贡献有功的刑警团干部,却先后相继被误判为右派反革命,不久,便被发配天寒地冷的大西北去服役‘改造’了(现均平反但早已谢世)”。

从此,一大家子(包括迫于政治压力与家父突然划清界线而离异出走的生母丢下的两个幼小孩子-----我和兄长)的抚育担子,全落在了祖母一人身上。

父(右):"你看！人生的路与命运,真是変幻莫测。我与来访的他为何截然不同"?　　* (1991年,两岸文化交流友好访中时，作為国民党政府台湾作家协会会长的大舅与家父在上海的笔者自宅内久后重逢)

书法 『無常』（行書）

三.难忘岁月

　　话说时值那穷困逼人的非常时期,也即,在我年幼无知至农场务农工作之前那段异常特殊的难忘岁月。自困难的五、六、七十年代起, 持续几十年, 政治经济上穷困之极而一贫如洗的我们家6口人，即祖母与我们5个男孩:三叔四叔五叔与兄长和我, 经济上主要靠居住控江路的二叔尽可能负担资助和扶养,从每月仅60元的工资中拿出40元给祖母。当时约30岁的他已有家室, 与妻子育有两个子女。

　　那个时候,识字不多的祖母有时会带上我或五叔,去附近的杨浦松潘路邮局,花钱托人代写家信分别给远在西北监狱服刑的祖父和家父。有一回,只见邮局内的信件代写者,把深度老光眼镜往上一推,刚要张口念,不料,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一群与我同龄的小朋友,却异口同声地抢先喊道:“弟弟妹妹你们好，上次来信收到了,知道你们如何好！”

　　当时，对代理写信老人那老调重弹的惯用语,我觉得蛮有趣的。于是,光顾着观看小朋友们那讥笑着背诵台词的恶作剧与之后那个老先生的反应,而我却忽略了思考一个重要问题,即家里我们5个男子叔侄,都会写信,祖母却偏不用家人而为何硬是要花钱请外人代写呢？说明在信中,她一定有着极度难言的苦衷要吐露诉说,同时,对迫于困境几乎从来不吃早饭的我们5个衣衫破旧而不懂事的穷小子,隐现了她内心既爱怜又缺乏信赖和依靠的那种深深的孤独无助与无奈……

　　不过，别看祖母仅仅小学读书程度不高,却很有中国传统文化素养。四书五经她都懂，包括三字经与千字文道德经等,均能背得滚瓜烂熟。

　　在她的身边，我着实学了不少相当实际哲理而形象有趣的精典妙句,诸如:“宁扶青竹竿,不扶猪大肠。伸手不打笑脸。上床的夫妻,下床的君子。三天年一过,又空坛来又空罐。吃饭叹气,小菜不如意；上床叹气,老婆不如意。”真是岁月流逝而无情，往事难忘却犹新……！　　

【黄金有价 母愛无边】: (左起)兄长与四叔和三叔的幼时合影

【人生皆縁也】! 书法: 12生肖縁扇的『羊』(行隶书)
------『12生肖紫檀紅木精製日本特殊和紙文化絹扇』　

四.母爱本色

　　祖母出生于巢湖比较富裕的大户人家, 清秀端庄知礼,勤劳刻苦而善良。由于自小耳濡目染的教养 “特训”，自然言谈举止具有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的风范,显得十分和蔼可亲。因此,虽然体弱多病又无收入，在远近亲戚朋友之中却是有口皆碑很受敬重:“堪称一位真正难得了不起的女性。她对子孙所付出的那份全身心关爱的母爱,无疑,与天下所有善良贤淑优秀上品的母亲一样。”

　　可以说,“是属于那种至纯无私而至高无上的……”令我敬佩的現代哲人作家继续点评告知:“世上最诊贵而难得的爱,莫过于母爱；若能获得,可谓人在一生中真正享受了最主要而重大的幸福。其实，在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之中,赋予子女晚辈的爱,除少数个别因故变异或下品变质的例外,大多堪称无条件奉献而全盘付出的。而从这个角度来看,可以明确地断言,你的父亲与二叔和三叔五叔,无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之一。因为你祖母生前给予他们的爱，正是那种:至纯无比、真诚伟大而永恒的母爱，她始终倾其所能、完美无私而又彻底极致! ”

　　然而,坦率地说,具有这种自然传统美德的母亲,笔者认为在天下一般家庭之中，其实並不少见,甚至可谓不足为奇。她们普通而並不平凡,我的祖母即为其中典型一例。但伟大的母爱并不等于母亲的伟大。

　　所以,人们毫无必要对自己的母亲或祖母去过度地突出夸大,特別是对一个已经逝去的故人，更不可有意煽情地进行为了一己私利的“活用”；也即晚辈必须避免为获取相关亲友的尊崇夸赞与关怀帮助为目的,为深化实利上的相互感情和关系,对其母亲和祖母的关爱与评价,浮于表面而刻意人为地进行特意的“技术加工”,并不留痕迹地加以巧妙利用……。

　　但愿我这是“小人度君子”，纯属多余的担心和过虑;否则，神圣伟大的母爱被玷污而致使周围的尘世和亲人间的关系，不就变得太令人失望而可悲了么？……

　　其实,对祖母的尊敬怀念,我至今从未“懈怠”过,尽管笔者“顽固不化”地本性不改,从未主动专门去烧香拜佛地祭拜过一次, 因為筆者对此有着堅定不移而自认为可謂“最高境界”的信念:“心存善念便是佛,胸中有佛即可也!”

我敢确信地説,佛神天帝会为我作证,对祖母的感情和真诚,绝不比家族中相关者的任何一位差；我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可能在于,大家更注重与表现的是永远不变的传统“定律”,而我只偏重于显示在内心而無視抑或讨厌那不失虚伪之嫌的这种表面形式。

　 “你的做法表现,表面上,好像有些离群‘离谱’,显得不太世故‘贤明’, 甚至似乎不近人情。但恰恰相反,可谓单纯而真实、自然而有品味”。

那位正统而义气分明的作家哲人,给我曾精辟地指路断言:“人生在世或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难道不是心灵么？对于你逝去的如同母亲般的祖母,只要真正有心有情有义并有行即可;因为，这难道不就是我们应尽的那种------贯穿灵肉的人文精神之最高孝道么?那种干枯僵化、千篇一律的祭拜内容和形式,如此缺乏人间灵心与热血而空洞的东西,要它又有何用呢？”

"蘭竹品高不可無也"------詩書画三絶大師・鄭板橋詩画絶品精選欣赏: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祖母離世的文革後不久, 笔者与小波姐在石庫門老宅晒台上的纪念合影

五.“少年老成”

　　祖母的一生,真是历经磨难。除了早期刚解放后不久的短暂一小段时期,几乎没过上好日子,可以说在凄苦艰难中整整熬了一辈子。不过, 虽然如此，在其不尽人意的晚年生活之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使她非常欣慰愉快的时候抑或一段时期。

　　其时，至青年初期被称为“少年老成”的笔者,已经是一个似乎比他们更加懂事的“孝孙”。祖母去世前尚健在之时,即已知晓孝行重要的笔者,为防跌倒,会经常主动地手搀着她出外去办事串门。让晚年小脚体弱而有病的她每每能感受到安全、温暖和高兴，我也会自然跟着舒畅愉快。

　　渭南路附近的大舅奶奶和被称为形象酷似英烈“许云峰”的严时根老师以及黄时英的女儿海蒂女士及其善良的祖母,还有长白三村的四爹爹、淀海路上的杨恒德舅爹爹(我祖母杨恒秀的亲戚,娶一被叫作“蛮子”的妻子。因两人膝下无子,我四叔曾一度被过继给他,作为不“出家”的养子而经常前往看望或小住几日)、贵阳路上的三爹爹与提蓝桥的老爹爹等府上,都是祖母应邀或因故时常与我前往之处。

　　此外,杨浦电影院与沪东工人文化宫电影院也是我手搀着她晚年常去的地方,因为我知道,祖母喜爱看电影。

　　记得在提蓝桥附近的大名电影院和杨浦电影院,前后分别看完《永生的战士》《苦菜花》时,祖母伤心地泪流不止,用手绢捂着脸哽咽地说道，剧中“那个悲惨而勇敢的朝鲜英雄主人公石哲就是你爸爸……。我就象《苦菜花》里的苦难母亲冯大娘……”

　　可见,家父(即其长子)在祖母心中的形象地位是何等神圣高大而重要,其实,那就是一种伟大的母爱所释放出来的信念与力量。
　　说到“少年老成”,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究竟何故,当时,在尽孝等具体的思考行动上,对待祖母好像确实比家中任何一位都显得体贴而“早熟”。

　　那个时候,对于祖母的健康,我的内心已经开始抱有一种潜在自然而又深深的惶恐不安之感,并为之早就暗自认为与确定:“人老后过一天是一天,今天不知明天,况且我那可怜而尊敬的祖母还有着严重的胃病等,以后随时发生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在冥冥中开始担心和害怕,唯恐祖母不知哪一天会随时离开我们突然而去……。所以:“趁现在她还健在能走动时,要尽量孝顺地合她的心愿,想法努力经常带她并搀着她出去看电影、串门走亲戚与散步等出外兜风散心,同时尽可能平时能买点她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她的身边。如此,让祖母在晚年有限的生命生活中每天以尽可能保持愉快,使她获得精神心灵上自由清爽的新鲜空气与舒心满意的阳光……”

总之，我并无口号和形式,只是虔诚而朴素地希望能以此非常实际的有效言行来达到“三尽”(尽心尽快尽多)地孝顺祖母,让她终能顺心快乐,多々地过上几天好日子!

当时,被学校老师称为“少年老成”的我,奇特地似乎已知世事多变人生无常,而且认定作为人和晚辈,对于母亲似的祖母等长辈，必须心存与具备真情实义与细致的孝行。因此而与班主任老师在工厂学工期间,曾经唇枪舌剑地大干过一场:

为阻止我在食堂排队多买几个淡馒头带回家给祖母,“你是学工的学生,就应当象个学生。你祖母的健康与生活,那是你们家与大人管的事情。所以不可以多买。赶快给我离队出来!大家要都象你这样抢购的话，馒头不够了怎么办？影响多不好”?年青气盛的桑老师大着洪亮的嗓门严肃地指着我说道。

“老师,对不起,我祖母一向胃病严重,需要关心而吃柔软的馒头。我花钱排队买,以示关怀与孝敬,如此既不违反规定,又没影响任何人,有何不妥?对于尊老扶幼善待病人,您作为重德育人的教师理应是同情支持表扬,而不该反对阻止,希望老师能给与理解赞同。如果大家都这样,我是绝对不会买的。事实上,没有一个人象我这样……”

听后,怒不可遏的老师当即激动地绝然下了死命令:“我作为班主任老师作出最后决定与通知,不同意你买。你若不听而一意孤行,从明天起就不要来了,以后也禁止你来学校……”

“是吗？好!彻底明白了。感谢您给我如此机会教育了我。但馒头我是买定了!今后即使不去学校,也绝不会影响我的学业与好成绩, 因为以前因故不去上学而全7项的期终考试,不是照样能获全满分而取得全校第一名的么？谁让你们说我是'少年老成的小天才'呢？”

(*注: 为逃避每日在校内和上学放学的路上,因为家父是'反革命'而被10几个学校流氓恶少的欺辱追打等无休止的'生死决斗',在每月的四周之中,被老师和家长 '许可'而共有三周时间逃学旷课，在家自学;剰下的一周则可毎天迟到上课。)

　　最后,信奉“百善孝为先”的我,依然我行我素,拎着10个白馒头,高兴而胜利地“满载而归”。没想到,事后那位桑老师并没责备为难我。
　　5年后我从农场返城高考复习时,偶然见面,他还善意热情地顺便为我准备了一套资料。而我在苦于不懂也无任何资料的前提下,正是用这套虽然仅为提纲条目型最最简易基本而又薄薄的普通高复统一辅助教材,利用几乎过目不忘之惊人的记忆力死记硬背,考进了大学。

　　所以,我与桑老师颇有因缘,应该感谢他的那次震怒指责与后来的大度支持。话说馒头拿回家的当天,祖母听后,十分高兴赞许地表扬:“你们老师的大度默认和你坚定勇敢而正气侠义的尽孝执着之心，好！都不容易。”

【难忘而金钱难买的真情】: (左起)兄长与笔者和五叔幼时的珍贵合影

书法: 『和光瑞雪』(魏书)

六.清风暖流　　

　　对上述这些我记忆中的“早熟”想法和言行, 说实话,完全是出自少年老成所谓“早熟”的真纯懂事,以及对祖母及其严重的胃病,抱有一种朦胧而确实的担忧与必须抓紧实施孝行的紧迫感。我发誓,我说的绝对真实而毫无夸张,只是在内容表达的语言文字上作了适当而真实的归纳。若有半点虚假，则老天是绝不会坐视不管而放任原谅我的!

　　那时候,与祖母能在一起出门,对于我,是一件令人高兴和欣慰与应该尽孝而自感做得很有意义的大好事。我还清楚地记得,在苦难的岁月中,曾先后为补交因缺钱而过期未付的水电费，我搀着祖母多次远道步行(无轨电车需乘7站路),前往提蓝桥付近的指定事务所交纳,以避免重金罚款。

　“还是老虎你对我最好。你看,他们都嫌弃我,嫌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因为要面子怕不好看,更不要说能手搀着我，以免给人看到而难为情。他们是嫌我啊,老怕丢人而不愿意搀着我出门或带我一起出去。唉！……人一老啊,真是不行了……”。

　　祖母时常会这样,操作一口标准而亲切的安徽巢湖语,幽默地打趣却动情而不无几分遗憾与失落地小声对我说。甚至有时在感慨激动之余,还会奖励我破例入店小吃一顿简单而“贵重”的点心,以示内心按捺不住的愉悦感动与并非语言能表达的深诚 “谢意”。

其实,“奶奶你别错怪他们了。他们对你都好，也都同样孝顺,只是忙得没时间而已,甚至还有些烦恼。他们既要工作,又要谈恋爱,有的想谈而有的尚无对象,正急着呢！只要有我在,由我来代替他们孝顺地带你出去,保你平安顺当和高兴,不是一样吗”。

　　对于我发自肺腑一片真诚善意的解说与劝慰,“老虎啊，你的话听了让人感到舒心。你良心真好!有你这个忠厚老实懂事的好孙子，我是有福唉!”!

看到祖母的真情理解与愉快,单纯而“老成”的我,不禁象有一股清风拂煦暖流入怀一样,感到了那种全身心的愉悦满足与释然欣慰。

【河塘雨中竹鳥悠】:　韓天衡《聴雨図》　

【人生皆縁也】! 书法: 12生肖縁扇的『猿』(行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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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縁皆安】! 书法:《缘》(行魏行隷书)

七.“野种”因缘　

　　俗话说，人无完人。母爱虽然伟大,但天底下任何一位不凡的母亲,她们既使能赋予而释放出伟大的母爱之光，但都可能有其不足之处,否则,岂不成了天生圣人?当然，我的祖母也不例外。
　　譬如, 在家中,她立有小辈对长辈的打骂一概不得回嘴还手的封建家规；其次，由于被“充军”发配大西北的家父早已离婚，祖母因此而疑惑我的出生身世，加上长期政治灾难与经济窘困潦倒的双重极度生活压力,致使一向善良的她,经常在无奈地生气时会咒骂我“野种”；而且目睹忠厚老实却粗暴无知的四叔,对我几乎每天习惯性的野蛮殴打与这种同样的咒骂,祖母竟然会默认而很少加以阻止。

　　何故?显然,这与祖母的天性善良和母爱人品,是恰恰相反而绝对不符合逻辑的。还记得,其时尚属童年少年幼小的我,并不懂为何会对我这样？也从未去思考深想，更是还未明白“野种”的另一深层含意。而当时,笔者总是愚昧自责地,只当作是一种因为我的过错不好而导致骂我的习惯用语而已。

　　几十年以后,我才发现和明白“野种”的意味与实质关联。不过,我并未在意,从未也不可能因此而记恨“折腾”过。只是想到,若有机会可以搞搞清楚,到底真相是怎么回事?仅此而已。因为谁让我在性格上天生就是个追求完美主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呢？为此,笔者问过亲生父母与二叔二婶等相关亲友,回答的结果依然迷雾一团,不是发怒反问,就是否认或似是而非地模棱两可。
　　说实话,是正宗真种抑或外来“野种”与否?对笔者这个素来重情厚义、信奉与追求厚德载物随遇而安的人,并不重要,也不会影响我对过去至今的一切相关人与事而产生任何变异。

　　但被询问与相关的家人对此却显得非常反感在意而心有余悸,于是,我就只好选择了放弃作罢,因为没必要弄得人心惶惶而使大家产生不愉快。

　　至于祖母等咒骂我的原因,我想,其实并不复杂。主要是由于传统封建思想的观念习俗,自小即过于刻骨铭心而使然。祖母出生于封建时代规矩繁多的典型封建家庭,所以,感情上无法允许一个疑似私生子的外人“混入家庭”而伤风败俗,坏了门风与名声。况且已经穷困至极甚至经常揭不开锅的家里,再外加一口人的定粮,岂不又增添了格外而又“多余”的压力与责任?

　　然而,苦于受远在天边牢狱中的爱子重托,在爱怜同情与矛盾疑惑等各种困惑的无奈之下,内心反感的祖母也只好勉强地苦笑着选择了暂时接受。

　　所以才出现了我4岁刚到上海时,即被迁居“他乡”的下面那一幕:住在西北的咸阳铜川崔家沟劳改煤矿上,因为调皮不听话的我每天会悄悄地擅自尾随着跟踪家父，从宿舍闯赴危险而不近的矿上工地,以求可始终呆在作为技术员忙于记录按排的家父身边。
　　因此,在现地劳改就业“改造”的家父,由于担心我的安全和影响他工作,加上山区狼又多,遂委托同事倪禾洋，利用特例返沪之便把我送往上海扶养。

　　谁知,抵沪后不久,我的户口即被祖母迁往提蓝桥公平路的远房亲戚“小波”家,在那儿被委托寄养了两年,因为家里困难太穷, 实在养不起这么多人。

　　没想到,“小波”对我很爱护，她的一家人始终对我都很好,因此我差点就变成“小波”家的一员了。在那里的两年,我过的是“4有”(有吃有穿有玩有乐)生活,可惜两年后自从无奈地离开公平路“娘家”返回松潘路自家后,则截然相反，每天过的是“4不”(吃不饱・穿不好・不被爱・不快乐)日子。

　　由于我的性格又是“宁死不屈”地十分顽固倔强,故艰难的祖母等对我,内心由最初疑惑出生身世非正统而产生的逆反和别扭,继而上升到毕竟是外人的“野种”而最终养不家的厌恶与失望;祖母可能认为:说到底,“野种”终归是野种！这就是“野种”之说的由来,也是致使四叔,因封建思维不容等每天粗暴无知地打骂我的根源所在。

　　而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野种”之嫌产生的客观因素有三方面:其一,为直接原因,即家父因正义等政治上的幼稚与轻率而被捕入狱，致使自身的家庭发生了婚变离散；其二,是间接原因,即祖母因封建思想习俗产生的疑惑、反感与不容；其三,乃根本原因,即无情无义的政治浪潮等社会的异变歧途引发出残酷裂变而给家庭带来的影响与后遗症。

　　因此,从这个意义和视角而言,“野种”之嫌所造成的负面结果与阴影,不能责怪当时年青无知的四叔,更不可埋怨其时一贫如洗,善良却内外交困而孤独无援的祖母；呜呼……,所有这一切,可谓都是当年的特定历史错误及其因缘所致!

【有虎氣者無畏也！虎氣不可無】　 书法:「虎」（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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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何为孝行

由此可见何为母爱?什么是孝行?伟大而真正的母爱又是什么?伟大的母爱与伟大的母亲是否等同一回事?而其区別是什么?人们对自己敬爱的祖母或母亲而应具的孝行,究竟又该是什么呢?……
但愿今后,天底下所有家庭的祖母和母亲在世时与临终前,能让其高兴而轻松愉快地活着,无怨无悔而安详地离去,最终死而无憾!这恐怕就是“合格”而优秀的孝心孝行及其最好的终极目标与目的。而同时,作为后人的子孙晚辈们对此应当认真严谨地总结以扪心自问:究竟应该如何努力和如愿做到？结果对此又到底尽了多少心血?作为崇尚提倡而自我标榜或被人赞誉为“孝子贤孙”的吾辈,是否真的够格了？

总之，怎样才能做到名副其实，避免愧对天地与墓碑而问心无愧，难道不该自我问责“问罪”地去深刻反省么?所以,子孙晚辈们对母爱的尊崇与孝尽,最后究竟是否能言行一致、尽情尽心而有效地尽力付诸实施?发人检点深省与反思:

书法(行草书) 近代无名诗人的警句:
《悟不可无,行不可缺; 悟而无行, 则空悟也; 悟而行之, 人生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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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畹兰花江上田,写来数畹未成全。世間万事何時足,留取栽培待賢】!

《母爱与孝行》——纪念祖母述怀

天下明月母爱心,
至上清纯无私情。
寒风暴雨何所惧?　
赴汤蹈火为子行!

苦尽甘来近魔病，　　
梦终方见迟悟星。
魂思悲泪几尽孝? 　　
莫将空杯总伴卿!

书法『源』(行隶书) 【美好永恒的母愛之源】 !

賛美【清心偉大的母愛】

祖母常言:【和則順也! 和氣生財而和為貴】! 书法『和』(行书)

(完)

　■黄教聪 撰文　2022年5月吉日　 于《满香斋》

（作者长期致力于民间《中日理解友好互敬的人文艺术交流》，书法家)

书法『满香斋』(楷书) :　带给人们快乐欢愉而充満魅力受人欢
迎的地方。
(直解: 満載香氣之人氣飘扬和荡漾並氛围悦人的書斋等場所)